坦博兰斯帝国首都西萨城皇宫。
迪略特皇帝正在召集几大选侯及教宗等人商讨抗击德瑟特人南侵之事。
六大选侯中,除鲍罗特公爵正在前线交战以外,另有肯坦公爵抱病未至。肯坦公国地处西部偏远山区,国小民寡,但是地形易守难攻且风俗十分彪悍。皇帝眼下实在是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迪略特为了彰显自己对于博教的崇敬之心,特意让教宗和他并排而坐,其余四个公爵则分列两侧。
洛伊尔公爵率先开言道:“陛下,值此生死存亡之秋,我们应该齐心协力共同把北方蛮族赶出帝国境内。鲍罗特公爵身先士卒已然处于抗击敌人的第一线,但据我的线报,鲍罗特大人似乎出师不利,连续两次被德瑟特人羞辱。多亏威灵顿将军的庇护才幸免于全军覆没。”
另外三个公爵知道洛伊尔的底细,皇帝在前,他们都唯唯诺诺,不敢支声。
教宗达玛苏斯笑着说道:“皇帝陛下,洛伊尔大人实乃国之栋梁!他让威灵顿将军坐拥数万之众,却坚守弗朗特城不出。天寒地冻,鲍罗特公爵的大军劳师远袭,和北方异教徒并无二致。但公爵一腔爱国赤诚,仍然勉为其难,尽全力抗击入侵。威灵顿公爵此时若是能和他两面出击,何愁贼人不退?”
达玛苏斯最后一句话让洛伊尔公爵大为恼火,他大声回应道:“宗座大人,两军交战不可儿戏。败一阵事小,若是把弗朗特城给丢了,那这个责任可是谁也担待不起的啊!”
教宗并没有接他的招,而是对皇帝说道:“陛下,我听闻霍普国国王理查已经率兵抵达了路德之家,这么多天过去了,想必也早已休整完毕。既然洛伊尔公爵的大军需要固守城池,那何不让理查的部队去作为一支生力军,帮助鲍罗特剿灭异教徒呢?”
迪略特此时无法拒绝,他迎着教宗的笑脸道:“宗座大人的想法正合我意,理查他对于异教徒可是恨之入骨的,我让他暂留路德之家附近是为了让他先冷静一下,免得热血上头影响了自己的判断。我现在就命人传书让其北上。”
达玛苏斯点了点头,洛伊尔知道皇帝的心思,这鲍罗特公爵不除,皇帝是不会甘心的,于是作为老丈人的洛伊尔小心翼翼地提了个建议:“陛下,鲍罗特公爵忠心可嘉,但他的儿子在格里德城失踪。两军交战,难免会有意外发生,鲍罗特公国的继承人应该早早定下才好,这样既能让前线的公爵安心,也能让他公国子民安心。”
迪略特不动声色地问道:“你觉得谁比较合适呢?”
洛伊尔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教宗从座位上挺身而起朗声说道:“陛下,我有一个堪能当次大任之人,不知陛下是否愿意一见!”
“哦?你不但有人选,还带来了?”迪略特心下暗暗吃惊,但表面仍然十分平静。
“陛下,宗座大人他无权干预政事!”洛伊尔抱怨道。
“眼下是用人之际,唯才是举,就看看宗座挑选的人也无妨。”迪略特给老丈人使了个眼色。
教宗让侍卫去请阿尔伯特殿下进来。洛伊尔认识殿下,当即大吃一惊。迪略特见了也觉得很眼熟便问道:“宗座,此人我怎么看着如此面善?”
达玛苏斯笑道:“这便是鲍罗特公爵的儿子阿尔伯特殿下!”
皇帝面色略有苍白,洛伊尔忙在一旁解围:“是阿尔伯特殿下啊,几年不见,长得竟如此标致魁伟,不愧是鲍罗特的儿子!让我好好瞧瞧。”
“陛下,我愿追随父亲前去北方杀敌,请您恩准吧!”年轻的阿尔伯特一腔热血,丝毫不顾及其他。
“陛下,阿尔伯特的一番孝心您就成全了吧,父子两人齐上阵,更能激励士气。”洛伊尔的话里有话让皇帝心知肚明。
“陛下,阿尔伯特作为鲍罗特公国唯一继承人,断断不能此时上战场,公国的稳定关系到帝国的稳定,您应该让殿下返回公国镇守一方,既能免去鲍罗特的后顾之忧,也能让陛下您少操一份心。”达玛苏斯绵里藏针、不慌不忙地建议道。
迪略特不能拂了教宗之意,因此便点头默认了。一旁的洛伊尔仍然不断做着劝说,皇帝突然拉下脸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不用再多说了!”他转身又笑着问达玛苏斯,“宗座大人,您这次带了多少人呢?”
“陛下,此番前来,我教廷倾巢而出,如今南面只留有一位红衣主教坐镇。”
“宗座大人对于帝国,对于我真真是一片赤诚啊!”
“陛下,德瑟特人是千年以来我教最大的敌人,为帝国抗击他们也就是为我们博教抗击异教徒,这是责无旁贷的事情。陛下过誉了!”
迪略特点了点头,问了阿尔伯特一个问题:“伊洛斯将军派人去格里德城墓地底下找过你们,可是却渺渺无踪,你们是怎么脱险的?”
“陛下,此事说来真是很神奇。我们一行数人多亏内中的精灵德鲁伊相助,她用神力直接把我们几个传送到了她树林深处的家乡,因此才得安然无恙。”
“陛下。”达玛苏斯插话道,“我曾经派人去格里德城墓地下找寻先知西里尔的遗物,用以抗击异教徒。但是现在看来,这墓地底下邪祟之气过重,不但遗物无从找起,您更需派人把墓地牢牢看死,千万不要再去翻动。”
“宗座大人,既然下面有你教先知的遗物,又为什么会有如此之邪祟呢?”伊洛尔公爵趁机要让达玛苏斯难堪。
教宗淡然地答道:“先知西里尔去世已数千年之久,沧海桑田、人世变幻,连格里德城也早就物是人非了。当年的克雷芒大人把教廷迁移到了罗姆城,使这个原先本来并不起眼的小城一下子成了世界的中心,而格里德城却立刻衰弱了。这说明什么?这不正好说明了我教之功用吗?”
“宗座大人,您这是强词夺理,既然博教如此神通广大,先知又是如此英雄,为何身后之地却如此腌臜呢?”
“好了,不要再争论了!”迪略特制止了两人的争吵,“宗座大人,驱赶德瑟特人出境只是一个小目标,夺回圣城罗姆才是重中之重,我知道博教在该城内隐伏着许多有用之人,不知他们何时可以出手相助呢?”
“陛下,我教在罗姆城中的确留有很多信众,不过德瑟特人的黑袍法师会实力非常强大,虽然他们的克里普元帅施行的是Zong教宽容,但是那些黑袍法师们却并不买账,一旦有人公开自己的博教信仰,定会遭受灭顶之灾,眼下当务之急应该是让他们分散行动,保存实力,等我们反攻到了罗姆城下,到时候就可以里应外合,建立奇功。”
迪略特点头称是,他对着四位选侯高声说道:“诸位即刻回国,整顿兵马开赴前线,不得迟延,明日我将亲率帝国大军前往路德之家,代替霍普国王坐镇后方中心指挥。”他又客客气气地询问达玛苏斯,“宗座大人,您可以和您的几位红衣主教一起随我坐镇指挥。”
“陛下,抗击异教徒之事刻不容缓,收复圣城更是博教上下齐心之愿,我准备即刻奔赴前线,相助鲍罗特公爵一臂之力。”
“好好好!宗座大人雷厉风行,令人佩服!”皇帝爽朗地赞许道。
洛伊尔公爵等待众人全部离开后,对着迪略特发起了满腹牢骚:“陛下,今天这事可是全乱了啊。我们的计划一个个都泡了汤。鲍罗特公国毫发无伤,那个老不死的教宗也是气势凌人,这让我怎么睡得着觉!”
“今日之事,唯一的变数就是那个阿尔伯特,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陛下,要不要命人……”洛伊尔起了杀心。
“如果他孤身一人在格里德城的时候还可以这么干。如今到了帝都,面见了你我,边上又有宗座陪着,要是现在出了意外,你我谁都脱不了干系。”
“难道就放任他回鲍罗特公国不成?”洛伊尔一心在动这个脑经,因为商人菲利普为此事暗暗孝敬了他许多奇珍异宝,而洛伊尔也想趁机显示下自己的手段。把菲利普安插过去,既能得一个心腹,自己又能得到实利。
“事已至此,那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让老鲍罗特在前线为我们真心卖命也算不差。那个阿尔伯特,年纪太轻,一看就是不堪大用之人,公国交予其手,断断不会对我构成威胁。我们只要见机行事,不愁没有把柄可抓。”
“陛下,那宗座老头子急急忙忙要赶去支援鲍罗特,您就这么放他走吗?”洛伊尔耿耿于怀。
“要攻取罗姆城,我们少不了教廷的帮助,眼下不能动他。至于鲍罗特老儿的死活就全凭天意了!”
“陛下的意思是?”洛伊尔公爵有点不解。
“无论如何,老鲍罗特不能留!”皇帝淡淡地说出了这几个字。
洛伊尔重重点头,他当即命人传书给威灵顿将军,让他如此这般如此这般行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