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德城在古代曾是一个贸易发达,人口众多的城市,维恩古帝国甚至定都于此。只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如今他的光芒已然淡去,由于古帝国的灭亡,以及博教的兴起,再加上100多年前的大地震,导致这座城市再也无法恢复往日的繁华。风头全被北方新兴的圣城罗姆给取代。坦博兰斯皇帝甚至一度想迁都到罗姆,以亲自在第一线抗击异教徒德瑟特人。只是这伙异教徒实在过于凶猛,还没等皇帝本人下定决心,他们竟然已经直捣黄龙,一举拿下了这座圣城。
天子守边关的想法没有实现,令皇帝本人十分恼怒。他在得知圣城失守的消息后,连夜修书致函各个国王大公,希望他们摒弃前嫌,一致对外,联合起来对抗眼下最大的敌人德瑟特人。
最先响应皇帝的是远在西北方的岛国霍普国,当年维恩古帝国一统博迪大陆,只剩下这个岛屿没有被征服。霍普国的先人们团结一致,凭着地利人和,硬是打败了古帝国一次次的入侵,最终达成了和平协议。霍普国也成了唯一一个历史可查的没有被维恩古帝国征服的属于博迪大陆的国家——虽然他和博迪大陆隔了一条海峡,但是考古学家一致认为在很久很久以前,该岛是和大陆相连的。
本来德瑟特从北方蛮荒之地大举进犯,与霍普国几乎毫无相干。但现任的霍普国王是个虔诚的博教教徒,而被异教徒攻下的罗姆城,又是博教的起源之地,所以霍普国王十分热心,第一个响应了皇帝的号召。而且他还主动修书联系了远在坦博兰斯帝国南方的教宗本人。
博教教宗原本是在现帝国的首都西萨城,但是上一任皇帝和教宗闹起了矛盾,导致教宗远遁至帝国南方边界,在那里重新竖起了圣座。
上任皇帝被一个神秘的杀手暗杀,大家普遍猜测那应该是一个狂热的博教教徒。至于他究竟是受人指使还是自己有意为之,由于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也成了一桩悬案。
现任的坦博兰斯皇帝是由帝国六大选侯一致投票选举出来的。六大选侯心照不宣,挑选的是帝国内实力较弱的迪略特公爵。
谁知这位公爵平时不显山露水,一到皇帝位上,立马显出了果敢精明的特质。他主动面见教宗,并匍匐于其脚下,请求原谅自己前任的过失。另一方面他精心整顿帝国内部,联合弱小的公国、伯国一起对抗那些大有分裂帝国之势的强大诸侯。对外方面,他因为取得了教宗的信任,所以主动扛起了对抗异教徒的大旗,俨然成了博教世界的政治核心。靠着掌控异端裁判所和帝国皇家禁卫团,迪略特公爵是近几代里难得的握有实权的皇帝。
帝国六大选侯之间此时出现了分歧。有人主张废除现任皇帝,另换一个听话的人。也有人支持现任皇帝,认为当下的形势,帝国急需一个铁血皇帝来力挽狂澜,把德瑟特人赶回北方的苦寒之地去。
六大选侯之一的洛伊尔公爵这样说道:“当前形势不容许我们内部再出现纷争了。迪略特公爵坚毅果决,做大事不计小节,上任后主动和教宗搞好了关系,由此得以举起宗教大旗来打击敌人。对于帝国内部的分裂分子,他用异端裁判所去解决,虽然手段残酷,但是收效很大,那些势力强大的大公爵掣肘于宗教因素,不敢也不能正面对抗他。皇帝本人则借此大旗横行无阻。对外抗击德瑟特人,以博教为名号召各国一起收复圣城罗姆,也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皇帝看似在教宗面前低了头,其实是借此取得了更大的实力。”
“您是迪略特公爵的岳父,当然向着他说!”另一位六大选侯之一的鲍罗特公爵应声而起道,“迪略特公爵如此大规模削藩,虽然你我和在座诸位暂时没有受到损害,可是难保以后不会被他牵制住。帝国成立至今从来都是民主选举,可他现在这番举动分明是要借打击异教徒为名,来巩固提升自己的权利,妄图效仿当年的维恩古帝国的独裁帝制!”
“难道一定要等到德瑟特人打到西萨城,公爵您才能醒悟吗?”洛伊尔反问道。
“只恐怕德瑟特人没打到西萨城时,你我几大选侯就会人头落地!”鲍罗特嘲笑道,“当然,公爵您可以高枕无忧!”
……
现任皇帝对于格里德城比之前几任要重视的多,特地调派了最精锐的皇家禁卫军前去守卫。虽然此城现在既没有战略价值也没有经济价值。
有人猜测可能是古维恩帝国埋藏在格里德城下的财宝让皇帝起了兴趣。
我们的矮人凯艮一行正是要来此城墓园下盗宝。
格里德城的城郭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风化变矮,以至于只要两人互相配合就能直接翻越过去。东侧城墙更是由于百多年前大地震的关系几乎没有了踪迹。
城里没有流动人口,死气沉沉,连乞丐都很少见,因为讨不到东西。
小贼贝斯特眼尖,老远就望到了一家酒馆,凯艮顿时来了兴致,大叫道:“一路饥渴难耐,总算可以放开肚皮好好过把瘾了。”
本尼迪克老头冷冷地说道:“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这个城里阴阳怪气,连乞丐都少,开个酒馆,招待谁?鸟都见不到,更不要说人了。”
“人少最好,酒都归我了!”凯艮哪里顾得上细想,兴冲冲地直往里面冲去。
这城里到处都是破破烂烂,这家酒馆却是崭新的让人不可思议。鲜亮的不像一家酒馆,倒像是一所教堂。本尼迪克暗自防备着什么。
说来奇怪,这酒馆里面充斥的也不是什么酒味,反倒是一股子腥味。贝斯特进去以后就连打两个喷嚏,矮子凯艮也被熏得够呛,嘴里说道:“娘的,这是哪门子地头酿出的酒,既有鱼腥味还有尿骚味,似乎还带点血腥。”
酒馆老板热情地说道:“这位客人,真是识货,我们这里的酒都是用血酿的。”
“什么?血?”小贼贝斯特听了,两腿直打哆嗦。
“怕个鸟!”凯艮骂道,转身对老板说道,“本人阅酒无数,还从没尝过血酿的酒,今天就在你这里过把瘾,给我先来十坛!”
那老板二话不说,拍拍手,招呼手下去后面搬。酒馆里的伙计都是年轻妖娆的女人。
我们的贝斯特两眼直勾勾地对着那些女人胸前看,已然把刚才的小心谨慎给丢了个精光。
那些女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贝斯特这个年轻的瘦高个,一个个地抛媚眼丢香吻,惹得小贼贝斯特坐立不安。
只有本尼迪克还保持着戒备的心态。
这家酒馆绝对不是什么善类,那些女人尤其值得警惕,那酒的味道让本尼迪克本能的产生厌恶。眼看凯艮被酒吸引,贝斯特被女人吸引,情况万分危急之际,老头子急中生智,镇定自若地问了酒馆老板一个问题:“请问,你们这家店开了多久了?”
“我们啊。”老板顿了一下,“我们这家可是老店了,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最近这些年头,城里人越来越少,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再加上北方要打仗,没人会来我们东边这鸟不拉屎的破城。”
“那你们靠什么营生?”
“我们不但卖酒给本地人,还卖酒到北方罗姆城,最近新皇帝派来了禁卫军,当兵的闲来无事都好这一口,所以我们的生意也算有了点起色。”
“那这血酒的来历可否透露呢?”
“这配方可是绝密!”老板使劲摇了摇头,
本尼迪克见这老板回答的句句在理,也不便说什么。凯艮、贝斯特酒足饭饱之后,凯艮一定要在酒馆里住一夜,贝斯特由于沉浸在对女侍者的迷恋中,所以一个劲地撺掇起哄。本尼迪克没有办法,只得随着他们两个胡来。
在安顿的房间内,本尼迪克低声说道:“大家难道没发现这酒馆的怪异之处吗?说什么是开了很久的老店,但这装潢这陈设还有这一尘不染的干净样子简直就像是今天才开出来的一般。这么荒凉的小城,排场这么大,肯定有什么问题!”
“鸟问题。”凯艮摸着胡子,斜倚着床头道,“酒好就行,管他作甚!”
小贼贝斯特的眼神仍然迷离地望着前方,一门心思想着那些勾人心魄的女侍者。
本尼迪克见这两个不能成事,就不再说什么,他暗自决定一晚不睡,来瞧瞧这酒馆究竟有什么猫腻。
夜深人静。城里本来白天就没啥声音,一到晚上更显凄清肃杀。
矮人凯艮的呼噜打的酣畅淋漓,小贼贝斯特则做着他的甜蜜春梦。
只有我们的本尼迪克一个人躺在床上沉思。
忽而,听得一阵极为低微的嘎吱声,似乎是有人上楼来以后推房门的声音。
“推的不是我们这里。”本尼迪克自言自语道。
没过多久,又是一阵由远及近的嘎吱声,这次比刚才清晰了许多,老头子竖起了耳朵,仔细倾听。
“这不像是推门声,倒像是有人嘴里发出的声音!”本尼迪克仍然低声着自说自话。
那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老头子这才分辨出这是好几个人嘴里发出的,或者说是好几个东西。
本尼迪克心里暗骂道:“果然有问题!”
一边不动声色的躺在床上,暗自准备起咒语来。
嘎吱声终于停留在了三人的房门前,这分明是有人把液体从嘴里吐出又吸进的声音!本尼迪克决定先发制人,他噌的一翻身跳起来,箭步冲到门前,一脚踢开房门,边嘴里念念有词道:“撒哈,库拉,思凯!”。这是法师的看家本领催眠术,不杀生,却又能保护自己。平时这招百试不爽,可这次,本尼迪克失算了。他眼前出现的既不是人也不是动物,而是跳出普通人常识的吸血鬼。他们个个都是妖娆的女体,嘴里流着哈喇子,吞吞吐吐之下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本尼迪克大叫不好,眼明手快,后退了一步,把门又合了起来,门上的插销也闭上。又叫醒了凯艮和贝斯特。
凯艮仍然稀里糊涂,处在半醉半醒之中,胡言乱语道:“怎么了?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安生!”
“外面有吸血鬼!”本尼迪克使劲把他摇醒。
“啊,吸血鬼!上帝保佑!上帝保佑!”小贼贝斯特吓得魂飞魄散,两条腿不由自主的哆嗦。他平时不信博教,这时候也一个劲地抱起了佛脚。
“吸血鬼怕毛!”凯艮怒气冲冲,一是由于老头子把他吵醒了,二是由于意识到是自己的蛮干胡来,导致陷众人于如此的危险境地。
他把两柄寒光闪闪的板斧拿在手里,不顾本尼迪克的劝说,张牙舞爪挥舞着冲出了门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