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苏小姐必要,请阎混蛋不要当随时随地都能响的闹钟!苏小姐需要安静!需要睡觉!
这天笔记本上多了这么一条,因为阎慎特意熬了粥想让苏茜喝一点,但是苏茜因为头一天晚上骨头疼,一直没睡好,所以有起床气的苏小姐对上阎慎的笑脸,只翻了个白眼。
“佳佳,粥冷了就不好喝了。”
“不喝,别烦。”苏茜闭着眼斥了一声,察觉到阎慎离去的脚步,得逞地笑了。
我也是有脾气的,惹怒了钱大魔王就要做好持久抗战的准备,哼!
过了一个小时,阎慎又来了,粥还是热气腾腾的,他叫醒了钱佳佳,不意外地又获得了一个白眼。
直到护士来打针,苏茜吃不到粥了,她哀怨地瞪着阎慎,阎慎有些无奈,却又有些幸福,因为亲爱的在变相地向他撒娇。
“如果苏小姐想喝粥的时候,阎混蛋保证会送上新鲜热乎的粥。”
打针完,苏茜有些精神萎靡,骨头的疼痛反反复复的,很烦人,听到这一句话,眼睛一亮,视线里出现的那碗冒着热气的粥,令她心底有些感动。
尝到温度适宜、浓度正好的热粥,苏茜看了一眼一直盯着她喝的阎慎,有些被抓包的窘迫。
“那个,你想喝吗?”
苏茜将还剩一半的粥递了过来,阎慎高兴地想要接过,却发现那碗只是虚晃一招,又回到了对方的手里。
苏茜一脸得意地喝着粥,看到阎慎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高兴的手舞足蹈。
看着女孩高兴起来的模样,阎慎无奈却也露出了笑容。
这略微活络的气氛因为李司机的到来,变了画风。
“阎先生,我给你送饭来了,这医院里的饭菜不怎么好吃,还是家里做的菜好吃。”他热情地从饭盒里端出了一份红烧肉,一份酸溜土豆丝,和两大碗米饭。
苏茜舔了舔嘴唇,突然觉得白粥吃到嘴里十分的寡淡无味,眼角时不时瞥向那肥瘦相间,香甜可口的红烧肉,咽了咽口水。
阎慎看惯了苏茜这小馋猫的模样,于是拨出一小点土豆丝过来,苏茜尝了个鲜,突然就抑制不住食欲的洪荒之力了。
李司机吃的正欢,却被苏茜那一眼盯眼神功弄得有些不自然,手中的筷子不自觉地将即将到嘴的红烧肉放下,一脸无奈,“苏小姐,医生说这几天你不能吃太油腻的。”
阎慎瞥了他一眼,“下次别弄那么油腻的。”
李司机只得乖乖应了一声,打算吃饭后就拿食谱好好研究,毕竟这两人都是以后的衣食父母了,不得好好招待招待。
“佳佳,我回去多给你弄一些有营养,又好吃的,我的手艺你还不放心吗?”
苏茜将悲愤化作吃水果,她啃啃啃,听到这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十分的乖巧可爱。
阎慎下意识就摸了摸她的头,后来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不能动手动脚的规矩,他迟疑地站在原地,不安地看了一眼苏茜。
结果等苏茜啃完苹果,都没反应过来,他心里既侥幸,又感到心动,因为苏茜对他毫不设防,这个女孩是真的在信任着他。
反而他,却一味地隐瞒,怀疑,甚至伤害。
阎慎突然觉得心脏闷疼不止,连带着许久未疼的脑袋也跟着疼痛了。
他出了门,给许久未联系的张雪林打了个电话,“你那还有药吗?”
……
苏茜看完杂志,打了个呵欠,却突然发现阎慎不在屋里,一脸疑惑。
当天下午,苏琴便出现在了苏茜面前,却是狠狠将阎慎说了一通,阎慎自知有愧,也不反驳。
“茜茜,和外婆说,阎慎是不是伤到你了?”
苏琴一脸神秘地凑到苏茜耳边,苏茜有些不自然地敷衍,“没有啊。”
“你这孩子,我都听医生说了,这阎小子真是没谱,担心归担心,怎么能胡乱吃醋,还害你有了不好的印象。”苏琴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说出口没觉得有什么,却令两个年轻人囧了个大脸。
见阎慎竟然有些腼腆,不放心的苏琴对着苏茜问了句悄悄话,“他有没有给你擦药?”
苏茜啊了一声,一头雾水,“什么?擦药?”
阎慎一听,敏感地直接站起了身,出了病房。
“哎哟,真是不得了啊,我听说阎慎以前在圈子里是个花花大少呢,怎么现在纯情的和初经人事一样。”
阎慎那慌张的逃避令苏琴脸上满是稀奇和嘲笑,苏茜听到这句话,却是突然失了神。
阎慎之前动作的确粗鲁的很,难道说这不是因为阎慎专制自负只想着满足占有欲,而是因为他是第一次?!
苏茜感觉自己真相了,心底揣着一个小秘密,有些羞赧,又有些好笑。
如果是第一次,那她可以试着去原谅,至少说明他们一直都始终如一。
苏琴看到苏茜一脸春色的模样,心底的担忧慢慢淡去,想起陈默的到访,她微微有些失神。
一天前,本该越演愈烈的爆炸事件却因为一只神秘的大手就此戛然而止,所有媒体报纸都不再报道相关的事件,苏家得到喘息之际,却又开始好奇这个帮了他们的人是谁,直到陈若凡的一个电话,众人才知道原来是陈若凡的关系。
陈若凡,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很多人都说他对国内的医学事业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因为他的理论足足推进了医学事业发展二十年,其关系人脉可以说遍布全球,甚少有人不给他面子的,谁都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更别说面临生死之时,陈若凡的技术能拯救人于危难了,有钱的人更惜命,所以也对陈若凡给足了面子。
在那之后,陈若凡之子陈默到访,苏家人知道这是贵客,根本不敢怠慢,热情招待之后,陈默却是向苏老夫人说出了过去的一段往事。
陈默举止优雅,总透着一股绅士风度,再加上俊逸甚至是混血的脸庞,格外吸睛,他言语中透露的也是对苏茜的体贴和关心。
他坐在沙发上,将过去缓缓道来,眼里透着迷茫的孤寂,最后都化成了遗憾和悲伤。
“小的时候,母亲告诉我要用客观的态度去看待这个世界,我也一直以为观察能给我带来很多好处,比如母亲的关注,但我后来发现,我彻彻底底做错了,在我最需要站出来的时候,我却退缩了。”
“佳佳早年间遭遇的那场车祸,如果我伸出手,也许那个大人就不会死,佳佳也会过上与往常不同的生活,不会被孤儿院的同伴当做灾星,甚至我可以邀请她来到我的家庭,和我一起生活。”
陈默脸上闪过的满满都是期待,可转瞬却变成了奢望,因为那已经成为不可能的事实了。
“我的零花钱,数量足够使得一个人变得富有,我把那些钱全都交给一个校长,我告诉他,让他允许佳佳进入学校,我就这么默默地关注着她,直到她终于长大成人,也许我是弥补,也许我是亏欠,但我明白,我是多么的希望能靠近她的身边,我只是想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陈默抿着唇哭泣着,通红的双眼,微弱的声音,仿若失去了一个至宝般痛苦又悔恨,“可是,就在我离开的那一段时间,佳佳的身旁出现了一个男人,他就那么残忍的进驻了她的心房,将我彻底从女孩的人生里抹去……我甚至都来不及和佳佳说清楚一切……”
苏琴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她一直安静地听着这段往事,没有打扰,陈默的过往的确令人唏嘘感叹,甚至心疼,但是,那毕竟是过去。
“苏茜已经和阎慎相恋,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陈默抬起头,眼里的水色令苏琴有些不忍,可她还是说出口,“我知道你对钱佳佳的爱护,我也很感激你这些年为她所做的,但这份恩情,你若是想要我们还,就来找老太,别去打扰他们了,好吗?”
陈默猛地站起身,语气带着一丝祈求,“我首先和老夫人说出这一切,便是请您给我一个机会,我的确不想插足,可这是我的爱情,我守护了15年的爱情,要我放弃,我真的做不到!老夫人,请您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他朝着苏琴重重地跪了下来,再度留下的一行清泪,令苏琴陷入了两难。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老夫人,我保证不会伤害她,我会默默地为她安排一切,直到她看到我的好,到时候您在看看谁才是最适合她的男人,好吗?”
陈默固执地看着苏琴,无所畏惧,脸上满是真挚的祈求。
也许是这份对爱情的向往,还有这张年轻俊逸的脸庞,令苏琴仿佛看到了还在世的苏洺,那总是朝气十足、憧憬一切的模样。
她心底有所触动,回想起了年轻的时候与朋友,与恋人度过的单纯快乐时光,就算韶华易逝,分分合合,最美的却是那段青春。
“错过的时光已不在,你只有现在了。”
苏琴这句话令陈默看到了希望,他脸上绽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老夫人,你说的是真的?!”
“不过,你也不要以为我会放松对你的警惕,你要是想靠近苏茜,必须和唐家人划清界限。”
苏琴不会被几句话就灌了迷魂汤,相反她十分的精明,永远都会为自己人考虑。
“你说是唐潜?”
陈默站起身,微微有些疑惑,“唐少爷是我回国之后才认识的,我们相约去云岭探险,我一直以为他和我一样是有着冒险精神的背包客而已。”
“是吗?难以想象,你竟然会是一个背包客?”
苏琴狐疑地看了过来,有这样身家背景的人,怎么会去当背包客呢。
陈默有些羞赧地抓了抓后脑勺,“我这个人,涉猎都挺多的,但都不精,我对医学不怎么感兴趣,反而十分喜好艺术和探险。”
苏琴默不作声,心底却有些想法,陈默这样对什么都不精,因小时候没有伸出手就耿耿于怀,甚至默默守护佳佳那么多年,性格纯善,虽然有些怯懦,但那不重要。
喜好艺术代表着他骨子里有的浪漫气息,喜欢探险说明他对恋人会足够忠诚,也不会有多余目光转向其他女人,看起来的确是比阎慎那样无法知根底细的人更适合苏氏,也更适合苏茜,苏茜将来若要继承苏氏,有那样一个锋芒毕露的丈夫,还不如这样一个略显平凡却又有着殷实家底的人强。
“不知道你学的专业是?”
“艺术设计,三个月前,我回到了国内,自己有投资一点股票,开了一家美术馆,不久前通过了一家学校的面试,等开学就会去担任实习讲师。”
艺术设计吗?苏琴微微有些满意,苏茜对设计这一块也感兴趣,如果和这样一个有着共同话题的男人进入婚姻殿堂,婚后的生活应该不会感到枯燥。
不过,她最不放心的还是陈默当初的遗憾,会不会产生什么心理阴影,别像阎慎那样就麻烦了。
“那你母亲呢?”
苏琴对那个给孩子灌输这种奇怪观念的母亲感了些兴趣。
“不知道您关注过永恒歌者吗?我的母亲是个奇奇怪怪的人,虽然我对她有些意见,但一切也都随着她的逝去释怀了。”
陈默低着头,整个人气质变得有些忧郁。
苏琴连忙捂住了嘴,饱含歉意。
永恒歌者——半年前去世的S国音乐皇后戴丽娜,横跨了半个世纪的颠覆性音乐,虽然在世的时候因怪异又夸张的论调引起了不少争议,但死后却有不少人给她追加了音乐皇后的光环,以纪念这位性感又多才的女子。
苏琴突然对陈默升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拥有这样绝世家庭背景的孩子,不止财力,甚至人脉关系网已经步及全球,如果陈默真的适合苏茜的话,也许会对苏家现在陷入颓败的局势有彻底颠覆性的帮助,而且阎慎的确令苏茜受了伤。
“外婆!”
苏茜高声喊了一声,才将陷入回忆中的苏琴喊了回来,“外婆,你在想什么呢?”
苏琴发现阎慎也在屋里,连忙干笑道,“没什么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