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悸动不安的心晃荡到最后一节课，在铃声打响的那一刻找到了出口。
黑板上的倒计时已经是2了。从几百到几，不过弹指一挥间。
“收好你们的行囊，准备踏上征程吧。”老刘慈眉善目地笑着，事到如今，再多的激励言语都显得多余。
“……等等，我最后强调一遍，”老刘又做了标志性的推眼镜动作，“提前出门以免路上堵车，穿舒适的衣服，吃温和的食物，带好准考证身份证和文具——别说我唠叨，每年都有健忘的人。最后，别忘了带上你自己，带上三年的浴血奋战。”
“高考加油。”
最后四个字，没什么特殊的起伏，自然得就像在说“晚自习上物理课”一样。
可它就像是带火星的木条，本身微不足道，碰到足够浓度的氧气后，却能燃起熊熊火焰。
“一中加油！十八威武！”零零散散的椅子挪动声，原本端坐着的学生们全都站起身来。
放学了。
高中的最后一次放学，确切来说是人生的最后一次放学。等到大学，似乎就只有下课和放假的说法了。
“这种时候不想煽情……不过，”老刘的声音慢慢压低，“一路顺风。”
拍照的人们迟迟未散，被称作“毕业”的情绪还没有真正扩散开来，更多的都是即将上考场的激动之情。
所幸只有高一高二两栋教学楼被作为高考考场，所以离开前的最后一眼，这个教室还是粉笔灰遍布、书籍满满的样子——就和之前的一整年一模一样。
“高三组团要封楼了，快走吧。”老刘第三次从办公室走来，教室终于只剩下五六个人了。
“我们绕着学校走走吧。”还没离开的几个人合上了这扇教室门，它闭合的那一秒像永恒一样长，终于，门缝里的那片净土融化在了视线尽头。安澜推推门确认它已经锁好，然后对身后的人们说。
“你的考场号是多少？”顾遥把夏成南的准考证抢过来看，“67？什么嘛，我是35，你在高二组团，我在高一组团，根本就遇不到。你们呢？”
肖予年挥着手里的小卡片：“我是37！就在你隔壁的隔壁！”
“我好像离你们都很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苏子寞看到自己的考场号，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似的，“如果有个很熟悉的人和自己在一个考场，一定能很安心的。”
“并不会。我用血与泪的经验告诉你，只会频频走神考试失利，所以我们最好祈祷，牛鬼蛇神全部死远点。”安澜步伐轻快，短发在不知不觉间长长了一些。
一路欢声笑语嘻嘻哈哈，红校服和遍布校园的银杏树交相辉映，一切都像是刚好，多一分少一毫都不行。最后几个人背着书包立在中心广场前，远远地看到刻在行政楼正上方的几个大字：g市第一中学。
苍劲有力的书法，峰回路转的人生。
“愣着干什么，来拍照啊？”顾遥拉着他们坐到行政楼跟前的长楼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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