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跟着他的身形从半空缓缓飘落院中。
她承认,即便将世间形容男子英俊美貌的词语都加起来,也不足以形容帝尊此刻的帅气。
可她却完全没有欣赏俊男的心情,嘴里的蜜桃也突然变得不那么美味了。
一旁的玉鳞也是始料不及,忙俯身施礼:“……见过帝尊。”
“嗯,不必多礼。”帝尊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玉鳞看看躺在榻上纹丝不动的宗神,又看看面无表情的帝尊,她明白帝尊因何而来。
忙找了个脱身的理由道:“我去备茶。”
只听帝尊道:“不用了,我一个神侍只换了两坛酒,你们家的茶大概我也喝不起。”
帝尊这话里带刺,明摆着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玉鳞识趣地应道:“那小仙告退了。”
她看了看乌凝,她还陷在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吓到的情绪中,没什么反应,于是自顾退下去隐没了踪迹。
乌凝没有动,帝尊半垂着一对星眸注视着她,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过了一会儿,才突然意识到这样躺着有些不太雅观,毕竟她是宗神,要稍微顾及一下形象。
于是坐起来,将两腿盘着,生硬地道:“不知帝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然后清清嗓子,认真解释地道:“前两天太忙了,我就自作主张请定戎留下来帮忙,今天差不多忙完了,您可以把他带回去了。”
帝尊道:“你觉得,我只是来带他回去的?”
乌凝瞥了他一眼,故意思索了一会儿,道:“要是嫌两坛酒不够,我这还多的是,您敬请自便。”
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正色道:“你知不知道,想来本座驾前侍奉的神仙,能从女华洲一直排到梧桐洲来。可让本座请了三次都不来的,你是第一个。”
她立刻学着他,也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你又知不知道,趁本座酒醉……亲了本座,却还能站着说话的,你也是第一个。”她把‘亲了’两个字说的极快极轻,几乎是一带而过,不仔细听,根本没办法听清楚。
虽然她早打算好了,不再计较这件事,可一看到他毫无悔意的态度,她那股不服输的脾气就又上来了。
他抿了抿唇差点儿笑出来,却忽又皱起一对浓眉,冷冷问道:“那其他人都怎么样了?”
她冷冷问道:“你可听说我把谁打残了?”
他摇头:“没有。”
她道:“所以,没有谁会有这种机会!”
那分明是她的初吻,难道还要她昭告天下吗。
敢这样欺负她的,只有他,还不好好反省一下。
可他不止没有一点悔改的意思,反而看起来挺开心的。
她还在瞪着他,他转过身对着她的寝殿,殿门大开着,外间的中央悬着一盏斑斓璀璨的五彩鲤鱼灯,那是经他一手改造过的,她还留着它。
只听她在背后问道:“您不是日不暇给的么,怎么还有空在这里和我闲聊?”
他也道:“你不是也很忙么,也还有空在这里赏月吃果子。我要是不来看看,还真的想象不出你有多忙。”
她不以为然地道:“劳动您大驾,我真是惶恐的很。”她的语气里,一点惶恐的意思也没有。
他转过身,凝视了她片刻,似笑非笑地道:“还有什么能让你惶恐的?”
她低垂长睫,无声地沉默。
皎洁的月光映着她柔美的五官,她笑的时候若春花盛开,现在这样微微撅着小嘴,不屑一顾的模样又有种别样的风情。
他柔声问道:“还在生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