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秋与定戎站在一旁,等待着帝尊的示下。
可等了许久,都不见帝尊有动静。
定戎偷眼瞅瞅帝尊,又瞅瞅华秋,感觉他们两个仿佛都已经石化了。
又过了很久,帝尊突然牵起唇角,轻笑了一声。
这笑声就像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一声轻哼,却将华秋和定戎都吓了一跳。
接下来,帝尊将那枚竹叶夹在手边一本书册里,又继续批折子了,并没有什么后继的举动。
华秋故作镇静地问道:“帝尊,可还有什么吩咐?”
帝尊道:“暂时没有。”他低着头,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华秋道:“那我等先告退了。”
听到帝尊“嗯”了一声,他们便一前一后安静地走了出去。
一走出镜清池,定戎就忍不住问道:“师父,我这些日子都不在女华洲,这是出了什么事?这位宗神好厉害,我跟着您服侍帝尊这么久,还从没见谁这样拒绝他老人家的。”
华秋抄着手,抬头望望湛蓝的苍穹,摇头道:“其实,为师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定戎喃喃道:“就是,如果哪个仙子收到帝尊的亲笔信,肯定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过来。可这位宗神竟然拒绝了,我还真有点想见见她。”
他又抬起脚来用手揉了揉刚才被华秋踩过的脚背,到现在还有些疼,委屈地道:“您刚才干嘛踩我呀?”
华秋伸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嗔道:“你方才没瞧见帝尊的脸色?”
定戎又抬手捂着脑门道:“看了呀,没什么特别的。”
华秋眯起眼睛,一副无可奈何地模样,叹道:“你呀,火候还差太远。方才帝尊那个样子,明显是动气了。”
定戎认真地问道:“师父,我觉得帝尊的表情前后没什么变化,您究竟从哪里看出他生气了?”
华秋冷笑道:“你可看到帝尊的眼神里有种……”他在种这个字上卡了好半天,虽然能凭着直觉感受到帝尊脸上细微的变化,但真要说出来,却又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描述。
他蹙眉思索了片刻,又重新道:“你看他的眉毛……”毛了半天他还是无法继续,他在心里比较了好几个词语,都觉得不足以真切地描绘出帝尊当时的神情。
定戎每回期待地等着他说出什么奥妙来,却只见他眉头深锁,神色凝重,始终没有等到下文,一颗心跟着他上来下去的。
最后,华秋彻底放弃了努力,又敲了下定戎的脑袋,道:“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以后好好观察。总之,这几日机灵着点儿,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好好想想,别口没遮拦,惹帝尊不高兴。”
说罢,他一甩袍袖先头走了。
定戎被华秋一通教训,仍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言自语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那么到底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又看看华秋的背影,咕哝着:“我究竟说什么了,帝尊看上去明明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