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梳着两只小辫子,虽有些散乱,发间却攒着一小朵野菊花,只是那花儿已有些蔫儿了。
本来不仔细辨别,几乎看不出她是男是女,可这朵蔫儿了的花却明白无误地告诉大家,她也是个爱美的小女孩。
此时,老板兼伙计的李小二端着两碗热腾腾的豆腐花上来了。
还没上桌,香气已经溢满整间铺子。
门口那双黑眼睛也随之变得更加亮了。
乌凝看看眼前香喷喷的豆腐花,又看看门口那个小姑娘。
抬头对老板兼伙计的李小二道:“给她也来一碗。”
然后她又看看帝尊,帝尊平静地道:“我请。”
乌凝点点头,对于帝尊的默契给以肯定。
“好嘞。”李小二答应着又麻利地到后面去了。
乌凝朝那小乞丐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可小姑娘踌躇了一会儿,始终不敢踏进来。
乌凝索性端起自己的那碗豆腐花走了过去,递到小姑娘眼前。
她指指帝尊道:“那位……哥哥请你的,这是他应该做的,放心吃吧。”
小姑娘抬起头看了乌凝一眼,又朝帝尊看了一眼,然后低头盯着热气腾腾的豆腐花,吞了口口水。
乌凝很耐心地道:“待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
小姑娘终于小心翼翼地抬起一双瘦小的手,捧住了盛着豆腐花的碗。
她迅速地点点头,似乎在表达谢意,然后就飞快地缩回到门外面去了,像是生怕乌凝改变主意将豆腐花抢回去似的。
乌凝折回到桌子旁边重新坐了,等着李小二重新给她上一碗。
帝尊将自己没有动过的豆腐花推到她面前道:“你吃吧。”
乌凝看了看他,也不客气,道了声:“多谢。”就拿起调羹吃起来。
帝尊问道:“好吃么?”
乌凝也不抬头,唔哝着道:“嗯,好吃。”
帝尊又问道:“怎么就成了我应该做的?”
乌凝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道:“您不是救苦救难的大神尊吗?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那个小姑娘以后一定会记得你这位……神仙哥哥的。”
帝尊盯着她问道:“你说什么?”那句‘神仙哥哥’戳中了他。
乌凝咽下一口滑溜的豆腐花,道:“救苦救难。”
帝尊道:“不是……后面。”
乌凝又道:“哦,雪中送炭。”
帝尊道:“不是……”
乌凝抬起头来,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刹那,随即越过他,落在端着托盘走出来的李小二身上,道:“您的豆腐花来了。”
然后她又向李小二大声道:“小二,再来一碗。”
那神情,那声调,看在帝尊眼里,让他一瞬间产生了一股错觉,仿佛他正与一个小丫头坐在李麻子的摊子前吃豆腐花,小丫头每次必定会吃上两碗……
……
两碗豆腐花下肚,又喝了一壶温酒,纵然法力被封,但乌凝又找回了些做神仙的感觉。
他们走出李小二家小饭馆的大门,方才那个小乞丐正蹲在门旁的墙角里。
一见他们走出来,立刻直了直身子。
乌凝停下来冲她笑了一下,那小姑娘立刻站起身跑过来,伸出小手递给她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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