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揉了揉眼睛再一瞧，那张俊脸还在，且还冲着自己微微笑着，那笑容里居然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如果是真的帝尊，绝不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神情。
她凝眉盯着那张脸看了许久，仿佛入了迷一般，但她并非真的入迷了，仅仅因为此刻她的脑筋转得比平常要慢一点而已。
看着看着，她突然忍不住噗嗤一笑。
“玉银（鳞），”她口齿不清地道，“你说你变…谁不好…非要变作帝…尊他老人家…他…现在说不定正在与紫英…风油（流）…快活……”
老人家？他很老么。
快活？他现在简直七窍生烟，何来快活？
“哼哼，”她鼻子里发出两声唔哝不清的哼声，“这次我费了…多大的功呼（夫），才把他…弄来，你不…不知道，那家…伙有多…难侍候…他还经…常欺呼（负）我…”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他不服地问。
“不…是你，是那个小…小肚鸡肠的帝…尊…”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嘻嘻笑道，“你就别…装了，我知…道你是玉银（鳞），嗝…我可没…醉…”
他冷笑道：“醉鬼通常都不会说自己醉……了……”
他的话慢慢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突然捏住他的下巴，还把他的脸左转转右转转，眯着一双醉眼努力地打量着他。
“你的变化术大…有长进，不止…用（容）貌，就连声…音也很…很像……”
帝尊微蹙浓眉，凝视着这个无法沟通的醉鬼。
刚才她说了什么？说他小肚鸡肠？这丫头喝醉了以后，更加肆无忌惮，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醉鬼的手指不老实地抠着他的衣襟，喃喃道：“咱们一定要把他…拿下，把…他变…变成咱们凰…硕的女婿，嘿嘿嘿……以后我还是他的长…辈，也要让他尝尝被…。被我欺呼（负）的滋味，哈哈哈……”
她自鸣得意的、豪爽奔放的、像个真的酒鬼一样的大笑起来。
方才的娴静、柔美、乖巧、可人……一瞬间，都灰飞烟灭了。
他不屑地问道：“你打算怎样欺负他？”
“这个……”她半眯缝着一双醉眼，微微皱起眉头，努力思考了一阵，然后一摆手道，“先…不管这个……”
然后又拍拍他的肩膀继续醉话连篇：“总之…事成之…之后，我请吃桂…花糕，你…看，”她摇摇晃晃地抬起手来指指月亮，“我们要去月…宫吃，那有真的桂…桂花，你没去过月…宫吧？嗝，我每年生…辰都要吃…吃了五…不…六…六万，嘿嘿…啊——”
若是太得意忘形，往往容易乐极生悲，她早就忘了自己栖身于一枝树杈上，说到高兴的地方，便手舞足蹈起来，乱动的结果自然就是掉下来。
只是尖叫声很短暂，一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被帝尊牢牢托在臂弯里，二人自树上稳稳落下。
被惊吓这么一刺激，她稍稍清醒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紧紧搂着帝尊的脖子，被他横抱在身前，彼此气息可闻。
帝尊垂目睨着她，轻声道：“你每次都会掉下来，为什么还这么喜欢睡在树上。”
她的舌头依旧不大听使唤：“帝帝…。尊？是…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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