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吵什么呢?”左相府看门的门房有些不耐烦的在角门那边开了个小窗口,“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闲杂人等能来的吗?”
“赶紧开门,我是府中大小姐!”说着,景乐儿就像伸手进去抓那门房。
门房看着修剪精致的指甲马上就到自己眼前了,下意识的把窗口一关,景乐儿的手腕一下子被死死的挤住,下一刻,一声尖锐的喊叫冲出了她的喉咙。
“乐姨娘。”红英跟小厮见景乐儿的手被夹住,急忙跑上前,一个用手去推那个窗口,另一个则是紧张的托着景乐儿的胳膊。
虽然刚才景乐儿的话让他们二人很是惊讶,可她现在毕竟是曾府的姨娘,而且今天是他们二人跟着景乐儿出门,若是她出了半点儿的差池,回去后肯定会被曾老爷责罚的。
至于景乐儿是不是能跟他们回去,曾府往后会不会被左相府迁怒,这都不是他们现在该考虑的,大不了曾府没了之后他们这些奴仆再被卖一回。反正他们又不是府中的主子,主子犯了错也不该由他们这些伺候人的担责任。
门房的力道到底不如驾车小厮的,角门上的窗口很快就被推开,景乐儿捧着自己已经青紫的手腕抬眼凌厉的瞪着那个门房,恨不能现在就把他抓出来,让他也尝尝被夹手的滋味。
“看清楚了我是谁。”景乐儿已经认出来了,门内的那个门房正是她第一次来左相府时看门的那个人,没想到怎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依旧是一个没出息的门房。
门房看清了眼前的人后心中那叫一个苦,上一次自己就因为这位大小姐受了责罚,怎么今天又让他碰上了同样的情况?!
“大小姐。”门房讪讪的打了招呼,可依旧没有开门的打算。“您不是去庵中为府上祈福了吗?怎的回来也不提前让人通禀一声?”
越说门房心中也越安定,想到这位大小姐不得相爷跟老夫人的喜爱,还被送出了相府,也没了之前的谨慎。
特别是看到景乐儿现在的装扮,已经是妇人打扮的样子,而刚才他可是听到了外面的那个丫鬟跟小厮称呼的是乐姨娘,心中安定的同时又有些鄙夷,鄙夷她一个堂堂的左相府的小姐去给人家当姨娘,而且看起来还不是那个官员家的姨娘,顶多是一个有点儿钱的商户人家。
“小的之前可没听到府中有消息去请大小姐回府,之前可是相爷跟老夫人亲自下的命令,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大小姐若是想回府,还是走正规的路子好。”
“而且今日府中还有贵客在,就算是小的想要大开方便之门也是不行的。大小姐您就不怕方才的所作所为冲撞了贵客,再次引起相爷的不满?”
门房前面的话景乐儿没怎么在意,反正再难听的话她也听过了。可当她听到有贵客在的时候,眼中闪过兴奋,若是昨天的事情清博已经开始行动的话,那今天能来左相府的贵客除了清博可就没别人了,那就是说自己跟清博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
至于为什么昨天左相府没去静心庵堂中去接她,也有可能是清博为了取得景顺康的信任,还没有开始动手。若是昨天时机还不怎么成熟,今天的机会刚刚好。而恰好自己又在今天回到了左相府,这不正好验证了自己就是那有福之人?
“乐姨娘,咱们还是先离开吧,就算您要认亲,也得先禀了老爷,让老爷带着您一起来才合规矩。”红英扯着景乐儿的衣袖想要把她拉走。
“贱婢,本小姐是你这等人能碰触的吗?”景乐儿人为自己马上就能成为左相府中除了景顺康之外最尊贵的人,也不想在这些人的面前演什么柔弱女子了,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一推,就把红英给推开。
红英没有丝毫的防备,被景乐儿推的踉跄了一下,最后一步正好踩在台阶的边缘,差一点儿就从台阶上滚下去。
“乐,乐姨娘……”红英对景乐儿前后变化如此大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呆愣愣的看着那个一脸高傲的人喏喏的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了。
当嬷嬷指派自己去伺候景乐儿的时候,红英心中是有些忐忑的,不知道自己以后将要跟个什么脾性的主子,刚到景乐儿的身边时好还一个紧张。
可是用了一顿午膳后,红英自认为已经掌握了景乐儿的性子跟喜好,也感激嬷嬷能把自己分配到景乐儿这么个柔和好说话的主子跟前,甚至想要在晚间歇下了之后去好好的谢谢嬷嬷。
谁曾想,只是过了几个时辰,天还没黑,她这感激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景乐儿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之前的和善跟柔弱全都不见了,剩下的只是高高早上的姿态,还有满眼的狠戾。
“滚!谁是乐姨娘,本小姐是左相府的大小姐,何时成了姨娘?还愣着干嘛,你就任由这等胡言乱语的疯子在左相府门前胡闹吗?”景乐儿现在最恨的就是乐姨娘的这个身份,见红英一直在她耳边提起这两个字,脸上的表情已经变的狰狞了。
原本她可以有一门很好的亲事,甚至是可以成为皇子妃的,可就是因为景琼钰跟穆悠婉她们母女的算计,现在她不仅没了清白的身子,还成了一个一只脚已经迈进棺材的老头的姨娘,每每听到这两个字,她就有拿把刀把曾老爷给肢解的冲动。
“可,可是。”
“你还想不想要这份儿差事了?若是门口这里的动静惊动了父亲,你们一家子可就在左相府没有立锥之地了。”景乐儿见红英还想说话,快速的打断了她的话头,转脸继续向那个门房施压。
门房被景乐儿说的一愣,想到她的身份,就算是再不得宠,她也是府中的大小姐,是他们这些奴仆的主子。若是让外人知道了自己把相府中的小姐拒在门外,不管是谁的命令,最后都会把错误推在他身上。
并且自己一家子可都在相府中做事,因为自己的事情而牵连了自己的老子娘一并被惩罚,丢了相府中的好差事,那正在商议的亲事也就黄了。
“怎么了这是?外面谁来了?”就在门房想要打开角门的时候,来换班的另一名门房走了过来。
“哎呦,林哥您可来了。”门房看到另一个门房林哥眼睛一亮,急忙走了过去。
在相府三个门房中,林哥可算是这三人中领头的,有什么事情都是他出头去办理。
“大小姐回来了。当初大小姐去祈福的时候可是相爷亲自下的命令,而且府中也没听说有人去接大小姐,我也不敢轻易的把门打开,这不,外面就骂了起来。林哥您看,这?”
“大小姐?呵。”林哥走向前从角门的窗口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站在外面的景乐儿。站在景乐儿的身边还有一个脸生的丫鬟跟一个壮实的小厮。
“虽说外面的女子在眉眼间有些府中大小姐的样子,可咱们相府的大小姐可是云英未嫁的姑娘。而外边那人却是梳了夫人头的,怎么会是府中的大小姐?”林哥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门房,可是他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在相府中做事,风向还是要弄明白的。
虽说林哥不知道为什么当初景乐儿被景顺康送出了府,但也知道,她犯下的错误肯定不小,不然也不会从樊城避暑回来之后就一直不见这位大小姐在府中走动,甚至还在不久之后就很突然的就被送出去祈福了。
“林哥说的是。您看,这也到时间了,那这边就交给林哥了?”门房想要赶紧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林哥有些不屑的看了眼门房,当然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出息,这点儿破事儿就吓到了?赶紧走,赶紧走!”
门房就等林哥这句话呢,堆着笑脸有说了几句好话之后踮着脚步离开了大门。
“这位夫人,我劝你啊,还是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去吧,冒充相府大小姐这样的事情以后就不要再做了。也就这次赶上府中有事,顾不上跟你计较,若是你想继续,那我可就派人去京兆尹那边喊人来处理了。”林哥处事的方法比上一个门房更老练了一些,也怪不得人家在三个门房中吃的最開。
听到林贵的话,红英也在心中暗暗祈祷,这乐姨娘是一时脑子不清楚想要冒充左相府的大小姐,这样犯错误的只是乐姨娘一个人,他们曾府的一众人等不会跟着受罚。
“林贵,你可看清楚了本小姐是谁,赶紧的开门,不然等父亲出来,可别怪本小姐在父亲跟前不帮你。”景乐儿见窗口内又换了张脸,而这张脸她熟悉的很,之前出门的时候可都是林贵给她开的门。
“而且,府外已经有不少的人在看光景了,你确定要本小姐一直就这么站在这里?现在本小姐可以跟你好好说话,可等一会儿嘛,本小姐一疲累,可就不知道会说些什么了。”
林贵也看到了府门外聚集的人群,看着有扩大的势态,林贵现在心中也没有底,可是就让他这么把人给放进去,那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不就全成废话了吗?
“怎么回事?府外怎么来了这么多人?都干什么呢?”这个点儿还不到用晚膳的时间,贺翔下午的时候出去办了趟事,正巧回来的时候碰上了。
“大小姐?”等看清了站在府门外的人后,贺翔心中一跳。
站在景乐儿不远处的红英很清晰的听到了贺翔的这一句带着疑问的称呼,心肝儿又颤了几下,看来这位乐姨娘真的是左相府的大小姐,而他们曾家的灭门之祸也逃不掉了。
“贺管家,林贵不认得本小姐了,不会连你也不认识本小姐了吧?”景乐儿挑眉看着贺翔问道。
贺翔有些不好回答,他确实不想认景乐儿这个大小姐,看她现在的打扮已经是出嫁女子的样子,府中可没有任何消息说大小姐已经嫁人了,若是就这么认了她,要怎么跟外面解释?
现在围在左相府门外的人已经不少了,看到她的人会怎么想左相府,景顺康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才得了千元帝的再次宠信,若是再有什么不利于左相府的话传出去,这份宠信很快就会被收回,估计在段时间内左相府是无法在入得千元帝的眼了。
就在贺翔考虑要怎么回话的时候,左相府的角门从里打开,府中的二管家,贺翔的弟弟贺云走了出来。“大哥,相爷请这位有事相求的夫人入府说话。”
贺云说话的时候特意提高了嗓音,好让围在左相府门口看热闹的人都听到他的话。
既然贺云带来了经疏康的命令,贺翔跟林贵也就不用在费心思想法子了,“夫人请。”
景乐儿皱了皱眉,十分不喜欢贺翔对她的称呼,她想要贺翔当着外面这些人的面承认她的身份,可想到能进左相府,也就暂时放弃了坚持,高傲的一抬头,迈步走进了相府的大门。
景乐儿是进去了,可是红英跟那个位景乐儿赶马车的小厮却无法跟进去,二人对视了一眼后心中均有了定论,拨开人群冲上马车,一路上急催着马匹往曾府驶去呃,他们还要把这件事赶紧的告诉曾老爷,也好让他早些做准备。
“你说谁回来了?”后院的穆悠婉虽说昨天受了景顺康的冷待,可她在府中还是有眼线的,府门外发生的事情也在景乐儿进了左相府后传进了她的院子。
“是大小姐,听说她回来的时候穿着打扮都是已婚妇人的样子,而且进府的时候贺翔跟贺云都没有承认她的身份,只是简单的称呼了一句夫人。”紫湘把得到的消息很详细的跟穆悠婉述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看来昨天琼娘收到的那些委屈都是景乐儿那个野种在背后捣乱。”穆悠婉不亏是后宅中出来的主母,只简单的一想就猜出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是景乐儿的手笔,不然怎么景琼钰那边一处事景乐儿就回来了?
原本昨天找出那个左相府中最有福气的人是景秀瑜后,穆悠婉还以为这一切都是景秀瑜设计的,谁让最后得利的是她呢。看来事情还要另一层真相。
看来这件事情原本应该是景乐儿得利,成为府中最有福气的人,这样景顺康肯定会派人把她从静心庵堂中接回来,从此以后她在府中的身份跟地位可就只在景顺康之下了。
只不过现在事情出现了计划外的一些状况,左相府中最有福气的人成了景秀瑜,景乐儿这才坐不住了,亲自上门来了。
不过让穆悠婉最想不通的是清博为什么会跟景乐儿做这么一个局,帮助景乐儿回到左相府中。要知道清博在锦都城中的名声不小,而且听其余的夫人说他是有些本事的,这被关在静心庵堂的景乐儿怎么会接触到清博?
想不明白,穆悠婉也不着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就要知道答案,“把这消息想办法递进涟漪院中。”
既然知道了是谁想要陷害自己的女儿,设计这一切的正主已经回来了,就得让景琼钰知道,也好让她提前想想法子。景乐回到府中后肯定是要把昨天的事情翻出来,依着她对景顺康的了解,一定会让人去涟漪院把景琼钰给喊过去。
“昨日来的那个幼竹,身上是有些功夫的,昨日奴婢带她进来的时候听她提了一嘴,若是想要往涟漪院中递消息,只要在后院墙较矮的那边扔两块石头进去,她自会出来亲自接消息的。奴婢这就把得到的消息给三小姐送过去。”紫湘说完,给穆悠婉行了一礼,得到她的准允后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景琼钰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上午的时候也因为心中焦闷一点儿睡意都没有,过了午膳才有了困乏的感觉,吩咐了吩咐了幼荷在外面守着,又让人把绑在柴房的纤竹给放了出来,这才安心的躺下去睡觉去了。
可没等她睡清醒脑子,纤竹就带着穆悠婉那边传来的消息走了进来,把睡的不怎么安稳的景琼钰叫了起来。
“怎么了?!”本就一晚上没睡,现在又无法好好休息的景琼钰被突然喊醒,头疼加上心中焦躁,对纤竹当然没有什么好语气。
“夫人那边传来消息,大小姐回府了。”纤竹也没有在意景琼钰的态度。“而且据夫人的猜测,昨天小姐的屋子中搜出来的东西,很有可能是大小姐做的局。”
“景乐儿?她不是被父亲送出去了吗?她是怎么回来的,昨天是清博在本小姐的屋子中搜出来的东西,她又是怎么跟清博搞在一起的?”听到纤竹的禀报,景琼钰的脑子瞬间清醒,一连问了三个最紧要的问题。
站在一旁的纤竹听着景琼钰的询问,在心中一个个的给她做了答,不过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呆愣愣的样子,好像也在想那三个问题似的。
“母亲还让人传了什么?弄明白昨天在本小姐的屋子中找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了吗?”景琼钰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问题,只有知道了当时在她屋子中找出来的是什么,她才好想相对应的对策。
“没有,夫人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东西好像是被相爷直接收起来的。而且刚才紫湘姐姐传信儿的时候也说了,今日一早那个清博道长又来了,是相爷亲自接待的,到现在还没出府。”
“清博,清博!”景琼钰现在只要一听到这个名字,那牙齿就咬的紧紧的,要不是他找到了藏在自己床榻中的东西,自己也不会被景顺康禁足,而且这次禁足还是实打实的,守在她院子外面的那些人没有半点儿放水的。
“你还能出去吗?”
“不一定,奴婢收消息的时候还险些被发现了,今日守在咱们院子门外的人比昨日多了一倍,其中还有几个练家子,就奴婢这三角猫的功夫,躲不开那些人。”纤竹嘴上虽这么说,可心中却是对那些所谓的练家子一点儿都没放在眼中,别说是这些人了,就是府中那些守卫,自己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们都放到了。
“小姐,奴婢给你准备好了温湿的帕子,您擦擦脸吧。”房门被从外面打开,幼荷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路过纤竹的时候还特意把她给撞开了。
“去试试,尽量找到景乐儿现在在哪,还有那个清博。只要他们二人碰上了面,肯定会有蛛丝马迹可寻,本小姐就不信了,抓不到这两人勾结的证据。”景琼钰从幼荷的手中接过帕子,仔细的擦了擦脸跟手,把帕子递回去之后挥了挥手让纤竹赶紧的去外面办事。
纤竹也不在意自己刚才被幼荷的挤兑,领命走了出去。反正她又不是真心诚意的跟在景琼钰身边,不会跟她一般见识。只不过这种小打小闹她不会在乎,若是幼荷因嫉妒而做出什么其他的事情来,她也不是隐忍的性子,定会一百倍的还回去。
“小姐,幼荷也可以为小姐打探消息的。幼荷在府中的时间比幼竹长,认识的下人也多,一会儿幼荷也瞅个机会出去为小姐打探一下消息。”见景琼钰擦完脸之后也不像往常那样跟她说上两句话,幼荷的心中有些不安,就怕纤竹受宠之后自己在景琼钰心中的地位下降,赶忙跟她表忠心。
“不必,估摸着一会儿父亲会让人来寻我,你就跟在本小姐的身边就好。”景琼钰只是淡淡的看了幼荷一眼,她现在可没心思看这两个婢女相互争宠。
“奴婢知道了,奴婢先把水送出去。小姐从昨晚就没怎么好好的用膳,奴婢在小厨房那边温着银耳羹,还有鸡汤,一会儿奴婢先伺候着小姐用上一些。”幼荷抿了抿唇,只恨昨天为什么景琼钰吩咐她事情的时候退缩了,不然今天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说话了。
“你自己看着弄吧。”景琼钰歪在软塌上闭上了眼睛,抬手捏了捏依旧有些肿胀的额头,现在不止是头,听到幼荷说有吃的东西,她的胃好像也有些抽疼了。
幼荷见景琼钰不想再说话,不甘的握了握拳,端着水盆出了屋子,去小厨房那边取汤水去了。
景琼钰在自己的屋子中等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终于等来了景顺康派来唤她的人,这时候她已经用了一碗银耳羹,一碗去了大油的鸡汤,还有半碟子刚出锅的糕点。
虽然景顺康禁了景琼钰的足,可她院子中的一应吃食一点儿都没有减少,想要吃什么,喝什么还是即刻就能办到的。
“父亲。”进到书房中,景琼钰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清博在,景乐儿在,就连景秀瑜都在。
“站在那边吧。”景顺康对着走进来的景琼钰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让她坐下,整个书房中除了景顺康之外,还有清博跟景秀瑜是坐着的。
对于这种区别待遇,景琼钰愤怒的咬了咬下唇,不过现在她势弱,不好提出太多的要求。只不过她想不通清博能坐在那里,为什么景秀瑜也能坐着,而不是跟她与景乐儿一样站着。
“清博道长,还是您来说吧。”面对清博,景顺康完全是另一种态度。
“贫道已经彻底的把在三小姐床榻中寻出来的东西给处理好了。”清博的脸色有些苍白,好像是出过一次大力还没有回复过来的样子。
“三小姐想必也知道,那巫蛊娃娃最是邪恶,若是一个处理不好,不仅被诅咒的那人会霉运连连,就连施咒的人也会惹祸上身。三小姐年纪还小,这样的事情万不可在做。”
闻言,景琼钰双眼一眯,这下她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景顺康当时会那么气愤惊恐了,巫蛊娃娃这东西她也听过,更加了解先帝的那件事,当时她对这样的事情嗤之以鼻,没想到事情竟然引到了她的身上。
“娃娃背后的生辰八字贫道也处置了一番,现在还给相爷,还请相爷把这八字交给本人,让她贴身携带七日,以后就不会再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清博从道包中取出来一片布条,上面写着的正是景乐儿的生辰八字。
景顺康接过布条,看了眼后示意景乐儿上前来拿。
景乐儿当然知道那巫蛊娃娃背后贴着的是她的生辰八字,走上前来,接过那布条塞进了自己袖兜中。
景乐儿这次也真是拼了,为了能回到左相府中,估计再冒险的事情她都会去做的。
“二小姐是府中的祥瑞之人,大小姐也可以多跟二小姐亲近亲近,这样的话那诅咒之力会消散的更快的。”清博觉得既然之前答应过要跟景乐儿合作,在一定程度上他是会给她创造一些机会的。
“什么?她是府中的祥瑞之人?那我是什么?”景乐儿到书房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清博,在收到他的眼神后就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只等景琼钰到了之后让她好好的看看自己是怎么回到左相府中的。
可她心中的喜悦才刚开始没多久,就被清博接下来的话给吓到了,甚至忘了这是景顺康的书房,直接伸手指向景秀瑜,不可置信的看着清博。
听景乐儿如此一问,景琼钰更加的肯定,这是的事情是景乐儿搞出来的,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想用巫蛊娃娃让自己在整个左相府中无法立足。
而此时她也才知道,原来景乐儿是想把自己打造成左相府的祥瑞之人,只不过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让这名头落在了景秀瑜的身上。现在她也明白了为什么景秀瑜能够坐在书房中,身带祥瑞的人不坐,清博跟景顺康怎么能坐?
“父亲,琼娘有话要说。琼娘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床榻之中还有那么一个暗洞,甚至藏了那么邪恶的东西。琼娘就算是年纪再小,也知道巫蛊娃娃的严重性,并不会做下这种对相府不利的事情来。”
“而且琼娘也不知道大姐姐的生辰八字,怎么会在娃娃的背后写出大姐姐的八字来?最重要的一点儿是,这写着大姐姐生辰八字的布条是农户家用的粗布,咱们相府中的下人们身上穿的衣料都比那布条要好上许多,琼娘去哪寻了这样的东西贴在哇哇大背后?”景琼钰的脑子转的也快,只看了一眼那布条就提出了疑问。
坐在座位上的景秀瑜勾唇看了眼正在努力为自己辩白的景琼钰,这个可能跟前世那位奇人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三妹妹”还真是厉害,看来这次的事件也不会对她造成太大的损害。
之前景顺康没有仔细的看巫蛊娃娃,就更别提贴在它背后的布条了,让景琼钰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无法解释。
清博也没料到景琼钰能从布料这一点找到其中的线索。当时他做这个巫蛊娃娃的时候也没有多想,只是到布店随意的扯了一点布头。布店中一般中上等的布料都是成匹卖的,只有下等布料才会裁开来卖,而且针对的是普通的百姓。
制作巫蛊娃娃的布料用不了多少,当时清博让人去买的时候也没特意吩咐,下面的小道士就随意的买了些布头回来,只是这不经意的一个小疏忽,就让景琼钰开始翻盘了。
“琼娘不是针对清博道长,为何昨日一开始搜查的是琼娘的院子,而且一查就查到了这东西,甚至都没有去别的地方看,一眼就看到了床榻上?”
为自己辩白完,景琼钰又开始针对清博了,若真是景乐儿跟清博勾结在了一起,那他现在可就是自己的敌人了,对待敌人,可用不着多温和。
“随后清博道长去了那琼娘不得而知,可为何二姐姐作为府中身附祥瑞的人,清博道长没有第一时间就去二姐姐的院子?”
“三小姐并非我道门中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贫道不会怪罪的。”清博倒是沉得住气,并没有因为景琼钰的质问露出一点儿怯意。
“只因二小姐身上的福泽之光被一道力量给束缚住了,贫道这才没有在第一时间找到。而贫道接下来要说的正是这件事情。”
“那只黑色的虎雕贫道昨夜已经放到三清祖师的香炉底下进行祈福了,只等药材准备好,练成丹药,贫道服用过后就能在第一时间开坛做法。那只黑虎是在大小姐的院子中找到的,贫道还有告诫要与大小姐说。”
“虎虽为祥瑞之物,可是黑色的虎却能压制人的气运,以后大小姐在收藏这些东西的时候可要万般小心,不要随意的收藏奇异的物件,也不要收藏与正常雕刻相左的物件。”
景乐儿瞪大了双眼看着清博,刚才他说左相府中的祥瑞之人不是自己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听错了,可现在他又说那黑虎是在自己曾经住过的屋子中找到的,那自己不就成了压制景秀瑜气运的那个人?
为什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景琼钰暗藏巫蛊娃娃诅咒自己,这件事情没有丝毫的差错,怎么到了祥瑞之人的时候就出了这样的岔子?
“不会的,怎么会,怎么会,明明我才是那祥瑞之人,怎么会成了她。是她压制的我,是她,是她!”景乐儿现在脑子已经糊成一片浆糊了,无法正常的思考,一急之下,把心中最想问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这下不仅是景琼钰,就连景顺康也听出了景乐儿这话中的不妥。在联想到今日景乐儿突然回了锦都,一些事情也在景顺康的脑中慢慢的成型。
“你这个逆女,本想让你去祈福,没想到你却心存怨念,相处这样的法子来陷害左相府。”一想到自己的脑袋曾经被放在锋利的刀刃下,景顺康就恨不能上前掐死景乐儿。
还有那个清博,原本他以为清博是真的有本事,能通过推演知道自己的之前的身份,看来应该是景乐儿提前就告诉他的,然后让他在显晋公府的寿宴上若隐若现的说那么几句话,让自己相信这个清博是真的本事,后面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
“祈福?哈哈,那静心庵堂是个什么地方,若是真想让我去祈福,你怎会让穆氏那个贱人把我送到那里去?白天我做的是丫鬟的工作,晚上还要伺候各色的男人,甚至连道士都要伺候,这不,咱们锦都有名的清博道长也是那里的常客,不然我一个任人欺负的女子怎么会认识这么有名的人物?”
许是被接连的事情刺激的大了,许是觉得自己已经没了所有的退路,景乐儿自动的那事情的始末全都说了出来。
“是你,是你辜负了我娘,让我从小受那么多苦楚,我只不过是想要活的好一些,为什么,为什么穆氏跟你要处处针对我,看到我掉落尘埃,你们高兴了?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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