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措手不及的呵护(1 / 1)

两人谁也没说关灯,隐约听到他皮肤的摩擦声时,顾云笙皱了皱眉,想起来他之前被蚊虫咬了。

忽然拿起他的手看,果然被抓得更红肿了,手背不满一粒粒的红点点,再抓就该把皮都扯掉了。

眉头紧了紧,她坐了起来,“我给你擦点药吧?”

当初她来这儿的时候也受过这种罪,而且她比他还细皮嫩肉,那些日子简直煎熬,所以她这儿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个药水。

安静的村庄小学坐落在小山包上,只有她那间宿舍亮着灯光,远处看也静谧怡人。

沐司彦来之前就知道这儿条件糟糕,但是就现在的感觉来看,住久一些他倒是愿意的。

这会儿他把该脱的都脱了,露出好几个红红的疙瘩,从手背上,到腰上。

擦完手背擦腰的时候,他看了半蹲在窗前的人儿,薄唇抿了抿,随着忽然低低的嗓音,喉结也动了动,“再擦一下,痒。”

顾云笙抬起头,微蹙眉。

腰上的疙瘩还没手臂上的大呢,擦的要反而要多,还痒?

没办法只能照办。

但刚才是专心致志的给他擦药,这会儿却心有旁骛了,单纯得没有接触过男人身体,她这会儿才忽然觉得指头的感觉很奇妙。

他身材极好,宽肩窄腰,腰上的肌肉紧致,她擦着擦着就没动静了。

等沐司彦看去的时候,她正低着眉自顾深呼吸,脸颊微红,知道他在看才笑了笑,“有点热。”

嗯,现在是十月,南方的十月中午太阳可能比较热,但是一到晚上,那是如水的冰凉。

而她说热。

男人嘴角几不可闻的勾了一下,“接着擦?”

她下意识的摇头,“很晚了,睡一觉起来就好!”

这么说着,就真的不给他擦了,不过药膏放在旁边,如果他觉得实在不舒服,也可以自己动手。

顾云笙依旧睡在床的里侧,但是空间真的太小了,想翻身都难,也不是不能,只是她一动,听到床的“咯吱”声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以至于她躺得身体都有点僵,半天都睡不着。

“空间太小?”旁边的人忽然问了一句,她转过头,微抿唇。

只听旁边的人再一次提议:“也许换个方式会宽敞很多?”

“唔!”顾云笙惊了一下,他一边说着,猛地便翻身悬在了她上方,声音很低,压在她额间充满蛊惑,“这样是不是省地方?”

她整个人愣愣的,看着他双臂撑在自己两侧,脑子里都懵了几秒。

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她好歹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了,知道这种姿势的暧昧性。

“你、你下来吧……”她侧过脸避开了视线,声音也断续着。

沐司彦总算知道她这一晚上撑了半天的成熟有多不容易了。

遇到这些,她永远都是羞涩而紧张的,早没了刚刚的镇定和从容,她的学生绝对没见过这样的她吧?

他也知道他的女孩儿不经吓,几不可闻的勾了勾嘴角,只抓紧机会道:“陪你住到寒假,有意见么?”

顾云笙愣着神,但也知道他在问什么,摇了摇头,“这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你能待,我就不能?”他低低的嗓音,故意的再靠近她几分。

她都闭了眼,柔唇微咬着。

有人说,女孩子下意识的保护动作,有时候就是提醒着你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所以沐司彦盯着她咬唇的动作,心头微动。

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脸上,“要么,跟我回去?”

她当然也是不能答应的,合同都已经签了,何况,她想把这一批小孩带到毕业。

沐司彦听到这里,浓眉拧了起来,“带到毕业你都几岁了?”

还想不想嫁人了?

她看了他,“正好啊,你可以有理由找别人好好的结婚生子?”

这话一听,沐司彦脸色就沉了,目光落下去定定的凝着她,“你让一个现在和你这样姿势的男人找别人结、婚、生、子?”

他把后边的字句咬得很重,顾云笙只能抿唇,不知道说什么。

而他改为单手撑着,忽然一手握了她精巧的下巴,“跟我回去,嗯?”

她本能的往床板上贴,害怕他一个手臂撑不住自己而压到身上。

他的吻就那么落了下来,每深一寸都会低沉的问她:“回么?”

她不吭声,他便继续,再问:“答不答应?”

顾云笙呼吸不到氧气,抬手轻轻敲着他,可他就是不肯放开。

两人纠缠来纠缠去,最受不了的不是她也不是他,而是床。

这会儿本就不够结实的床板子正发出抗议,细微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尤其暧昧。

顾云笙僵硬的贴着不敢再动,身上的人却看了她这样的紧张后越是来劲儿,非要弄得她羞得受不了答应下来。

然而,她没开口,沐司彦却闭了眼,原本并没有目的性的吻和作弄式的晃床,弄着弄着他眸子里暗了下来,低垂视线压着她。

捉弄的吻变得缱绻起来,像一个无底的深远,一点点的吸走了她的理智,最后僵硬的她也变得柔和。

认真的算一算,他们都好几个月没见了,女孩对初恋的强烈迷恋完全被勾了出来,直到交错的呼吸里他低低的问了一句“可以么?”,她才抽回一点点理智。

“我快控制不了了……”见她懵懂的睁开眼,下意识的慌张着推他,沐司彦脑子里像有两个烧红的碳滚来滚去,嗓音一片低哑。

她推得毫无章法,碰到他身上更成了另一种味道。

最终他狠狠一咬牙,从她身上翻身,顺势下床,背对着她,忽然问:“浴室在哪?”

顾云笙愣着神,这里哪有浴室啊?

因为没听到她说话,床边的男人侧过身去,她捂着被子露出两个眼睛,看着他全身上下到处紧绷着强烈浓重的某种气息,抿了抿唇,“水池可以洗……”

水池挺大,一共四个水龙头,两个是矮的,学生们洗脸和平时用水,两个高的还稍微有点遮拦,可以洗澡。

当然,全是凉水,直接从水池里流出来的。

沐司彦就是需要凉水,可那水凉得简直是要命!

冲了两下,他就跳了出来,看着这恶劣的生活环境,心底无数次咒骂着她的不顺从、不听话,但又无可奈何。

他依旧必须留下来,直到她答应跟他回去,受的罪就等日后在她身上好好收拾回来!

“你没事吧?”她看着他回来时嘴唇都发青了,颤巍巍的问了句。

沐司彦一言不发,直接钻进被子里,一把将她搂了过来取暖。

可想而知,第二天早上起来,他一定是要生病的。

学生们一个比一个听话,都催着蜜蜜把他送镇上的医院,他们自己会好好学习的。

没办法,她只能开他的车去镇上。

一路上,沐司彦脑袋晕沉,但几乎不敢闭眼,生怕她把车开到路边,滚下去直接掉进山谷里。

当然,更是因为他满肚子无处发泄的委屈。

荣京大把大把的女人,他偏偏为了这么个小妮子而万水千山的过来受罪!

到了镇医院,没有床位,走廊的椅子上扑了坐垫,但沐司彦是不可能躺的下去的,笔直的坐着。

一个丰神俊朗、病得不轻却依旧器宇不凡的男人坐在那儿,当然要吸引不少眼球,可他没空享受,死盯着某个忙来忙去的女孩,直到她在身边坐下。

医生也拿着针水过来了。

“城里人吧?”医生半开玩笑,弹了弹针筒里的针水,“蚊虫叮咬都过敏成这样了!”

顾云笙这才后知后觉,难怪那么红,那么大,原来是过敏了?

而沐司彦这会儿紧盯着医生手里的针筒,“这是干什么?”

医生淳朴的笑着看他,“打针呀,好得快!药片没了。”

末了看了看他昂贵的皮带和价值不菲的西裤,颔首:“脱裤子。”

沐司彦一双眸子都要瞪出来了,他宁愿手背上打十针都不要在臀部打一针!

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走廊那么长,那么乱,当地居民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

“你干嘛?”蜜蜜刚想笑,他忽然就站了起来,吓得她赶紧挽了他手臂扶着。

沐司彦低眉看她,闭了闭目,“还没人看过爷的……”

那两个身体部位的名词没说出来,只薄唇绷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回家!它自己能好!”

她唇瓣动了动,“我都交钱了……很贵的!”

来这儿支教并没有多少工资,二三十对她来说就很贵了。

沐司彦知道她挺能折腾人的,还不知道能这么气人呢!威胁的睨着她,“走不走?不走我就在这儿强吻!把你也扒了!”

蜜蜜一脸惊愕和愣神,哪有这样的?

她只能怯怯的拖鞋,走过去看了医生,压低声音,“要不您给药片儿吧。”

药片是有的,但是她知道他非常不喜欢吃药,所以擅自做主,要了针水,早知道不体谅他了!

就这样什么也没做,两个人从医院出来,走过满走廊的人们目光洗礼,她挽着他的手臂,看着真是类似于某种幸福的场景。

然而,沐司彦这会儿是恨不得把她揉碎了吞进去!

想想还要走那段山路,他整个人很不好,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清醒着回到她那个单人床会唱歌的卧室。

幸好,她有良心的问了句:“你饿么?”

他还没回答,一个穿着还算不错的男人已经从路对面快不过来拍了她,“还以为我看错了!”

顾云笙转过头,看到是同事,也就笑起来,“你收假了?”

男子稍微腼腆的点了点头,看了她,“我听说学校就剩你自己,就提早回来了!”

沐司玥的视线还停在她被男人拍过的肩上,这会儿才一双鹰眸往她同事身上扫。

她的同事就是镇上的,相比当地人,他家条件不错。

长得不出众,但五官很端正。

穿着一直都是简单而朴实的。

笑起来憨厚老实,也很亲近。

然而,这一切在沐司彦看来就成了:

长得勉为其难!

穿得人模狗样!

笑得邪恶觊觎!

知道蜜蜜把同事介绍给他,他倒也礼貌的跟人家握手,“贵姓?”

男子笑着说:“客气了,免贵姓李!”

沐司彦还没松开人家的手,皮笑肉不笑,“听说李老师喜欢顾云笙?”

“喂!”她听到了,在旁边暗中杵了他一下。

而男子也一下子顿着,笑得很不好意思,习惯性的挠了挠腮处,直接转移话题,“是顾老师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了,正好家里有席,不嫌弃的话过去吃个饭?”

沐司彦还真的没客气,一来是因为他真感觉很久没吃像样的饭了,二来,看看这位男士家境如何,还有这勇气喜欢她?

然而,他去了李老师家,一看小独栋附近的空地摆满了露天饭桌,人们有说有笑走来走去,被这种吃饭的场景愣住了。

顾云笙笑了笑,“这里的人很淳朴,这席免费吃!”

沐司彦看到了比汽油桶还粗的木桶装着热腾腾的米饭,直接放在哪儿随意吃,有几个传菜员似的男人干脆光着膀子端着摞起来的菜碟子游走自如。

别说,挺有趣!

起初他是坐不下去的,可是顾云笙亲眼看着他越混越熟,最后微卷袖子,病都好了大半。

果然还是游走商场的人,哪有他融入不了的场面?

但是他跟别人聊的话题却越来越不对劲!

李老师和他坐一桌,喝得差不多的时候竟然聊到了如果和她提亲就给几头牛这样的问题!

沐司彦酒量奇好,当地人的米酒他喝得异常畅快,更是勾着朝她看来,又看了李老师,“你们这儿彩礼兴送牛?”

结果旁边的老乡们纷纷给他科普,在这儿,送牛羊已经是最好的了。

牛羊可以吃可以卖,那是一笔很大的财富。

老乡们几乎都知道,因为顾云笙老师家里的“条件不怎么样”,所以李老师特别照顾她,就为了能帮衬她家、到时候把她顺利娶过来,牛羊可是成山的养着!

也可见对她感情多真挚了。

条件不怎么样?

沐司彦再一次挑眉,看向不远处那个咬唇一个劲儿朝他使眼色的小女人。

嗯……是不怎么样。

她爹宫池奕是联合署的最高将领。

大哥云厉是伊斯王子、下一任国主唯一继承人。

二哥云暮分身似的掌管suk,还同时任职内阁。

再说她妈妈,影视界泰斗级别的导演,拿大奖拿得手软!

姐姐顾云舒呢,在外交部随着苏衍,估计要走老妈的御编翻译这条路。

一个个都很辉煌,对比起来,她自己的条件……真是不怎么样呢!

越是这么聊,沐司彦越是不想离开那儿了,吃好的、喝好的,几杯米酒催下去,真的感冒都没了,过敏也没什么感觉。

中途蜜蜜催了他几次,他都摆摆手推过去了,一旁李老师也热心的让他再坐会儿,继续聊。

她已经不知道皱了多少次眉头,一个高高在上的沐煌总裁,哪怕穿了两天的衬衫、西裤略显疲惫,哪怕袖口卷起来,他的气势在一群人里依旧那么突兀,突兀到听他跟别人聊“顾老师会喜欢什么样的汉子?”这样的话题,她简直没眼看!

顾云笙和妇女们在屋子里,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没办法,她给他发了短讯,“咱们回吧?太晚了,行么?”

那会儿天就快黑了。

可是过了会儿,感觉有一道影子遮住了灯光,她一抬头,他捻着手机送到她手里。

道:“替我保管,免得一会儿喝多了。”

这下她想法短讯都不行了。

只得背着光看着他,压低声音,“还不走?”

先前不是不想坐下么?怎么脸皮变这么厚?

他只是一勾嘴角,微低头避过无言迈着长腿悠然回了桌边继续畅饮、畅聊。

时间成功被他拖到了晚上十点多,不可能再回学校去了。

她还从来没把孩子扔这么久过。

好在旁边村子的那个老师去了学校,也因为这样,她被沐司彦拖得只能找个酒店住。

镇上唯一的一家酒店,相对来说最讲究的,但没法谈星级的那种。

李老师全程送他们俩去酒店的,盯着沐司彦开了两个房间,还是不放心的提议沐司彦去他家里住。

他当然不会同意!

只是勾唇笑着,“我真不是顾老师口中那个强抢民女的流氓!”

聊了这么一下午,李老师当然也了解一些他的人品,最后才道别走了。

顾云笙去自己房间的时候,他跟在身后,倚在门边抱臂睨着她,“我是强抢民女的流氓?”

她刻意装作没听见,放下包,看了他一眼,“你不回房间么?”

男人勾唇,“订两个房间也可以住一起。”

当着她的视线往里挪了一步,反脚关上门,故作严肃,“说说。”

“说什么?”她知道他没喝醉,顶多有点晕。

“那我不客气了?”沐司彦走了过去,混着酒精味的气息都在她额间,“强抢?”

顾云笙背后靠着入口处的桌子,无奈的抬手撑在他胸前,“你别再靠近了……”

“我当初不是为了能留下支教么?”她无奈的抿唇看了她,整个身子都往后仰着。

当初她留在这儿的几率不大,因为谁看她都是娇滴滴的,怕吃不了苦,占名额不说,中途退出的话会耽误小朋友,也打乱了上边对支教工作的安排。

后来她哭求得来的机会。

“怎么求的?”他略微眯着眼,好以整暇,借着一点点酒劲儿把玩着她娇嫩的小手。

她想缩回去,未果。

只能看了他,“就说……我家里条件很差,但是从小长得太出众,以至于要被家里人卖给强抢民女的流氓……所以,只能跑出来支教……”

这种借口,她自己都听不下去的,可是当地人真的很淳朴,单纯,这也是她为什么会一直决心留在这儿的缘故。

沐司彦听完忍不住笑,“你怎么不去做编剧?”

她瞥了他一眼,小脸严肃起来,“你睡不睡?”

他勾着嘴角,凑近了冷不丁的亲了她唇瓣,“睡!”

又道:“我出去一趟。”

她皱起眉,看着有一点点醉意的他,“干什么去?”

沐司彦只挑了挑眉,一手撑着桌面,薄唇微动,“秘密。”

“嗯?”她以为在叫她。

看了他的表情后反应过来不是,也就把视线收了回去,转身打算铺床。

余光里见着他出去了,蜜蜜不太放心,想了想,还是跟了出去,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

但是,有那么一秒,她竟然想到了他是去买男士用的那个东西!

因为这个小酒店不提供套儿。

他都已经想好了如果是,她就直接找个老乡家里住去!

不过,她出了酒店门走了几步,在怪道的时候听到了他的打电话的声音。

原本以为是安排公务。

可她刚垮了一步,听到了他对电话那头之人的称呼,整个人也就停了下来。

她能看到他,侧身站在道路边,有些冷而将单手插在口袋里,低眉之间,嗓音也低低沉沉,“……日期不定,尽早回。”

那是他曾经想要追求的女孩,她知道。

所以这样的场景是什么意思?出来了两三天,那头的人担心他了?休息之前还要逼着她,单独给秘书打电话说过两天才回去?

顾云笙说不上什么感觉,但是胸口闷得很难受。

有人从酒店出来,打着电筒照到了她身上,她略点头避开了。

可沐司彦一转头,还是正好借光看到了她,眉峰随即蹙了一下,转手已经挂了电话,朝她迈步,“你怎么出来了?”

她笑了一下,“怕我听到?”

听到她这么说,沐司彦一下子就感觉不对劲了,眉峰一顿,低眉看了她,“怎么了?”

顾云笙摇了摇头,“你先忙,我怕你喝多了不舒服,出来看看。”

她刚想转身回去,被他握了手臂不让走,“你不高兴?”

不是问句,是笃定的看着她。

她只得笑了笑,“没有,挺累了,我先回去休息。”

他依旧没松手,数秒后才望着她,“听到电话了?”

没办法,她也只能坦然的点头,又笑着道:“上司和秘书通话没什么奇怪的,出来好几天,总要做工作安排的。”

他想说的话都被她说了,只得薄唇微抿。

因为他一直不松开,蜜蜜只得站在那儿,也终于直视他,“咱俩现在算什么关系?”

末了又换个说法,“我是你女朋友?”

他想都不用想,“当然。”

她却淡淡的一句:“为什么,我倒觉得只是个备胎。”

沐司彦猛地变了,就那么定定的盯着她,良久才薄唇微冷,“什么?”

备胎?

那两个字,无论放在谁身上,那都是一种侮辱,什么人才会把一个大好年华的女孩当备胎?

她看他冷下去,心里也不好受,但这是她此刻的想法,甚至一周都存在这种想法。

无论当初他找了容易上钩的她,还是现在,安顿好她之后,还不忘和秘书联系,两头应付着,不是么?

“我在你眼里就这点高度?”他似乎真的生气了,声音沉得没起伏,深深冷冷的。

在她意欲说什么时,刚张口,他忽然转身步入昏暗,头也没回的离开。

顾云笙愣愣的站在那儿,缓不过来。

周围都是黑暗的,夜里空气冰凉,他就那么把她扔下了?

手心越来越近,却还捏紧了站在那儿,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许久,鼻尖被冻得冰凉,她才终于木然转身回房间。

没过多久,房门被人敲响。

她靠在门板上,转身开门时眼角还是红的。

门外立着的人一步垮了进去,手里拿着的东西三两下拆了,走到卫生间的投币洗衣机里,把东西都扔了进去。

那期间他就没看过她。

放完东西之后才走出来,目光落在她脸上。

一双眼红着,他看得出来,眉峰也暗了暗,但依旧紧抿薄唇。

直到洗衣机里的东西好了,他叫了两个人,用惯了的命令,“十分钟给我烘干拿过来。”

钱能使鬼推磨,还真给他办好了。

顾云笙就那么看着他把卧室里的床褥、床单全都换了一遍,不是说所有酒店床上用品都不卫生,只是他太爱干净。

而他刚刚是出去,就是去买一套新的东西换上,而不是专门给秘书打电话。

“还有异议么?”他终于凝着她,问。

顾云笙抿唇,又倔得仰脸看了他,“欲盖弥彰,随便找件事来覆盖,谁不会?”

沐司彦眉头拧了起来,大概是气上头了,一把将她掳过来略微翻转身子便将她压倒了浴室外壁的玻璃上,薄唇也强势的覆了下去。

过去那么长时间对她又爱又护,转头冤枉他成一个不折不扣的渣男,他能不气么?

“现在道歉求饶还来得及!”薄唇畔,他低低的提醒。

毕竟床单很新,他身体里有酒精作祟,加上现在气得热血上头,保不齐就把她办了!

她有些急了,双手推着他,“你说过要把我留到新婚夜的!”

男人低低的冷哼,“都打算着几头牛就嫁掉了,还留个屁!”

他真的吻得很用力,极强的侵略性,蜜蜜也真的慌了,慌忙摇头,“……我没有!”

沐司彦以为她现在真的成熟得都没有娇气了呢!

可一紧张、一着急,依旧喜欢揪着他的衣服,仰着一张巴掌大的脸,眼泪说掉就掉。

他心头也一瞬间软下来,只有嗓音勉强撑着冷硬,“还冤枉我么?”

她摇头,“不了……你和前任什么也没有,你没专门给她打电话交代归期……嗯!”

唇瓣被咬了一下,她果然乖乖改口:“你没有前任……”

可是他的吻没停下,吻得她一颗脑袋里乱七八糟,直到模糊的闻到了洗衣液的芳香,才知道被落进了床褥里。

“……欺负人!”她盯着他,仗着他有力气,逼着她“认错”,每次都这样!

他低眉,“让你说的哪一句不是事实?”

甚至趁着她现在的混乱,他干脆冷着声命令,“这是最后一周,结束你的支教生涯。”

她模糊的点头了,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摇头。

可他也只是勾了一下嘴角,“不想让我做点什么就立刻睡觉!”

关于带她回去,顾云笙以为他只是开玩笑。

没想到是真的。

第二天他们准备回学校的,可是上边给她打来电话,说新一批的师资已经招过来了,让她准备跟学生们打招呼道个别就可以结束合同了。

而招过来的老师也让她见了,一共三个。

总之和她预测的一样,离开学校到了小镇就没有回去机会了。

她也是离开之后才知道,沐司彦的沐煌专门临时成立了项目,出资招收、选调支教人员,所有费用都是沐煌出。

条件就是让她结束支教。

他还给学校出资翻新教室宿舍和厨房,同步进行建设学生宿舍,从大通铺改成单人床。

在水池旁边加了一排热水器。

总之,每一件他都想到了,但凡他体验过的痛苦之处,他大手一挥全都给改善了。

同时,她也没有任何借口再留下来。

但是回去的路上,蜜蜜一直不怎么和他说话。

“别气了!”他低低的嗓音,带了几分柔和,知道昨晚他没轻没重,她这会儿手臂上还是青的。

她的体质就是这样,哪里碰了立刻就能变红,再重一点就一定会青紫。

可他好像也没怎么用力,每次碰她都小心谨慎。

蜜蜜避开了,侧过身盯着机舱的窗户外。

白茫茫的一片,没什么可看,她也一直盯着。

好一会儿,沐司彦直接伸手过去,遮了她一双眼,低声:“睡会儿!”

这回她虽然挣扎了一下,最终靠在了他身上。

不过好景真是不长。

他们下飞机的时候,沐司彦的秘书在机场外等着,笑着迎上来,“正好我有空,就没让司机过来!”

顾云笙淡淡的看了一眼,直接转身往另外一个出口走。

沐司彦眉峰轻捻,在下属面前,他一向比较冷,表情不多,这会儿亦是。

伸手从秘书手里接过车钥匙,道:“你回吧。”

女秘书皱着眉,“您不去公司?”

以往他可能沉默过去了,这会儿他说:“送未婚妻回家。”

秘书愣了愣,看着他独自上车,完全谈不上绅士,可是莫名的帅气,可惜这帅气跟她没关系。

刚上车,沐司彦就打了人事部电话,“看来秘书室人员闲余严重?”

人事部一脸不解,翻看了一下进出记录,一下子就明白了。

话筒里传来他的嗓音:“裁掉。”

能坐在人事部的办公室里,眼力劲儿当然十分了得,顺势加了一句:“裁五个,您看合适么?”

光裁一个就太明显了,反正老总有的是钱,按劳动合同赔偿,完了不够再招。

沐司彦“嗯”了一声挂掉了,车子正好停在了从另一个出口出来的蜜蜜脚边。

知道她不会上来,他下车绕过去,把她塞进车里的。

也是他们上车离开的那会儿,沐司玥一眼看过去就见了他们俩。

不得不说,他们几家的同辈走到哪都惹眼!

不过一看他们俩就不太乐观,彦哥哥不知道怎么把蜜蜜拐回来的!一身风尘仆仆。

“怎么了?”顾城将登机牌递过来,顺着视线看过去。

沐司玥笑了笑,“没什么!”

说起来,他们今天启程去她留学的城市是顾城的意思,她犹豫过。

毕竟,他妈妈才出来没几天,他就这样带她走了,不会显得很不孝顺?

这件事,是顾城接他妈妈出来那晚提的,也是那晚,他给她说了原因。

那晚沐司玥吃了一盒他为她准备的晚餐,原本打算小眯一会儿等他回来,但是眯过头了,在沙发上睡了会儿,干脆不想动了。

顾城开门回去时,窗外已经是深夜,一片寂静。

以往只有一片黑暗和冷寂的客厅隐约闪着屏幕的光,节目还不温不火的播着。

换了鞋走过去,他一低头就看到了所在沙发上的人。

沐司玥是被他抱起来的时候醒的,眯着眼看着他的脸确认了会儿,迷迷糊糊的,“几点了?”

顾城脸色可不太好。

或者说,这一整天,他几乎整个人都是阴冷压抑的,也就看到客厅光线、看到她蜷缩的身体时心里骤然软了一片。

“一个毯子也不盖?”他把手臂收得紧了紧,眉峰轻轻蹙着。

她这才笑了笑,“不冷。”

不冷还缩得跟一只猫似的?他睨了她一眼。

沐司玥醒了,所以也看得出他这一天心情不太好,也许是他妈妈的事影响的。

不过她一个字也不主动提。

顾城抱着她上的楼,外套什么的都没脱,她的脸一贴近就能感觉到凉。

可是她觉得心里是热的,想着他这两天变化不是一点半点的大,仰脸一直看着他,“晚餐还有好几盒呢!”

她故意提醒他,为了让她吃上晚餐,他不知道做了多仔细的准备,都放满了整层冰箱。

可是对此,顾城没搭腔,一张脸冷酷又稳重,弯腰将她放到了床边。

终于薄唇微动,“以后不要等门。”

嗓音很低,又莫名的温和。

可能没人能理解他的感受,出事后日夜奔波忙碌,可以说毫无人情。

一推门看到有人熟睡在沙发上安静的为他等门,他高高在上,却竟然觉得受不起这样相待。

也许是怕上了瘾,也许是怕习惯,习惯后又怕失去。

可是她仰眸浅笑,“我喜欢等你!”

以前她说,她不喜欢等人,甚至不止一次的告诉他,她绝对不会等他的。

所以,顾城手里的动作顿着,脑子里闪过那几次她看似决绝,实则痛得一双眼红肿的模样。

薄唇忽然落在她唇瓣,“洗澡么?”

她摇头,“这都几点了?”

顾城这才后知后觉的点头,也是。

但他是要洗的,因为不喜欢把外边的东西带回家,尤其他去过监狱,在外待了一整天。

结果顾城从浴室出来,她依旧没睡,趴在床边等着。

这让他似是无奈的蹙了一下浓眉。

正好提了过几天就出国去她留学的城市。

“你妈妈不是刚出来么?”沐司玥认真的坐起来,看了他,“你应该多陪陪她吧?”

毕竟,算起来是几十年没相陪。

平时好像也没见他怎么去探望过。

顾城却看了她好一会儿,就那么低低的、平缓的说出来,“你在这儿,会更烦心。”

因为在同一座城,当年他妈妈的案子也轰动过,这会儿出来了,必定不少话题。

她听来听去,越是烦心,这是一定的。

只是她还没想到,他却已经替她考虑好了。

沐司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儿才笑着,坐过去从身后环了他,“我发现,你失忆了也挺好的。”

别样的大男人主义,护得她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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