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霜降最欣赏阳新的是她爽朗霸气的性格以及那一身身为公主的傲气,上一年因为她对宫中盘根错节的纠葛不是很清楚,未能深聊,但此时的她为了弄清楚某些事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于是她皱眉看着阳新认真地问:“阳新,你也知道我把以前的事都忘了,但是太后曾把我传召入宫说当初答应赐婚就是为了让我能毒杀符司睿,现在她也知道我根本无心害他,便派了夏青衣进府……那你的任务呢,是不是毒杀大哥?你打算怎么解决?”
为了腹中孩子而不施脂粉的阳新的面容依旧明艳动人,她那双微微眯起的明眸如明月般璀璨耀眼,眉眼都带着笑意的她却十分坚定地答道:“你明知道对于你我来说,那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我的解决方法便是跟着他来邺城避难啊,我母后也无法再胁迫我做任何事!这便是我的决心!”
她点了点头拉过阳新的手,神情凝重地交代道:“好,等迟些日子两老来了江南,你就以宝宝为由把他们留在江南,好好侍奉他们。”
“你的意思是夏家的人在打两老的主意?”阳新狐疑地打量着她,在心里猜测着是不是有人以此来威胁她来江南。
想起柳文高和李黛,梁霜降的心里总是有着满满的愧疚与歉意,她有些无奈地说:“不,我只是防范于未然,皇都因为有两派势力在争斗,说不定哪一天就成了战场,我怕有心人会将他们卷入这战场之中,而且两老年事已高,留在皇都也没人照顾他们,我实在放心不下……”
阳新不以为然地道:“你认为夏家还有实力与符家抗衡吗?据我所知你把我那不成材的弟弟教得非常好呢,加之还有三王以及归顺他的大臣扶持着他,反观夏家除了夏琛、夏皓晖还有一个夏青衣除外,还有谁能算得上是谋士?只可惜我母后是有勇无谋的人,不然江山早就是她的了。”
“夏家不是还有一个夏柏均吗?我可不认为像他那样的人会自寻短见。”
她似是想起了往事,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道:“这件事我是知道的喔,他是个很善良的人,不愿意为了夏家的野心而让这个国家生灵涂炭,所以选择以那种方法了结了自己的性命,好终止夏家不该有的念头。”
梁霜降好奇地问:“你是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的?”
“因为我跟他定了娃娃亲啊,如果他不去自尽我就成了他的妻子了,不过毕竟是表兄妹,我和他之间也只有兄妹的那种情分,别无其他。”阳新连忙解释道,并以眼神警告她可别乱说话。
“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人啊。”发现夏柏均不是威胁后,她默默地松了口气,这个国家会如他所愿的国泰民安的。
“好了别说那个了,还是说回爹娘的事吧,当时离开皇都前我们也劝过他们,不过他们怕你孤身一人在皇都,即使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替你做主,也是放心不下你才不肯离开,你回皇都时也得好好劝劝他们。”
梁霜降闻言双眼微微湿润了起来,虽然爹娘都说过是爹不愿放下官职才留在皇都,但她早已猜到他们是为了自己才不肯离开。
见她沉默着,阳新知道她是在自责,便故意逗她道:“哟,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实在是太楚楚可怜了,我一个女人都忍不住要好好抚慰你一番,更何况是符司睿呢,难怪他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大。”
她不禁翻了个白眼,受不了地道:“但愿你肚子里的孩子没学到你随意调戏女人的语气……”
“谁让我家暖儿实在是太可爱了,我若是男子必定娶你为妻!”阳新不怀好意地戏谑地道。
此时符司睿冷冰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真是可惜了,就算你是男子她也只会是我的王妃!”
阳新听到他挑衅的话语耸了耸肩,脸上戏谑的笑容逐渐加深,看着推门进来脸色阴沉的符司睿道:“没想到王叔还有在门外偷听女人谈心的嗜好啊。”
他冷哼了一声,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柳逸颜道:“哼,如果你硬要这么说,那你相公是不是也有这个嗜好?”
阳新撇了撇嘴,转过头对梁霜降抱怨道:“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钟情于这种男人,明明跟你大哥比起来,根本一点可比之处都没有!”
柳逸颜立即上前坐在阳新的身边认同地附和道:“关于这一点我也是难以理解啊,还是王妃你有眼光。”
听着大哥大嫂妇唱夫随的吐槽,梁霜降看着符司睿逐渐转为铁青的脸,再也憋不住隐忍的笑意,她笑了起来并一是口快说出了自己的心声:“简直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其实说真的,她也无法明白符司睿身上到底有哪一点好值得柳暖儿飞蛾扑火的。
她话音刚落,一道堪比锋利刀刃的冰冷视线便落在了她的身上,梁霜降在察觉这股杀气后立马止住笑,站了起来拍着胸脯严肃地道:“可是我不是英雄!”
对于她突然转变的态度,柳逸颜以同情理解的目光激励着她,而阳新和符司睿则以鄙视不屑的视线盯着她。
不多会,昏黄的夕阳终被暗夜吞没,四人在用过晚膳后,柳逸颜便扶着阳新回房休息了,留下符司睿和梁霜降端坐在房内大眼瞪小眼,看是谁先沉不住气开口。
在她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时,门外有个侍女说已经备好热水,让两人带上衣物随侍女前去即可,他闻言思考了片刻,突然起身走到她的面前道:“带上衣服随我过去沐浴。”
到了江南还怕打水困难吗?为什么不直接把热水抬到房间呢?不过想到总算能舒畅地洗个澡,梁霜降雀跃不已,连忙跑到门边道:“我去叫几个侍女进来……”
却在看到他吃人的目光后,她便立刻噤了声,但随后想了想不对劲,她倒吸了一口冷气问:“王爷,你不会是让我伺候你沐浴吧?!”
见她慌乱的样子,符司睿的薄唇边总算逸出一个细微的弧度,只见他缓步逼近她暧昧地道:“如果你想和我一起洗,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答应你。”
如临大敌的梁霜降往后退了两步,扯出了个僵硬的笑容摆了摆手道:“一起洗?我看就不必了吧,我怕你、不是、我怕我会把持不住啊!”
“走吧,怎么能辜负你大哥大嫂的一番心意。”只是可惜他无福消受了,不过逗逗她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