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梁霜降什么消息都没有透露,毕竟她怕陆香湘沉不住气一股脑告诉了符司睿,那她的计划不就全泡汤了?有些真相就是得在事情发生后坦白才更有趣不是吗?
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柳家二老了,真不敢想象他们听到消息后的反应,毕竟之前李黛一再交待她不能犯险。
果不其然,刚过午时便有侍女通传梁霜降说是李黛得了急病,请她务必回柳府一趟,弄不好就是最后一面了!
见那侍女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跑来通传,梁霜降闻言被吓得不轻,连忙三步作两步跑到凌云居,寻思着此时符司睿估计在书房批阅奏折,刚想冲进书房却被守在门外的燕京拦下了,说是符司睿正和众多大臣商议政事,不容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万般无奈之下,她唯有先斩后奏,将这桩急事告诉给了燕京让他在符司睿方便了再跟他说一声,在交代完后她便急急忙忙跑回秋水居带上凌儿回了柳府。
按道理来说,夏青衣想让她去江南是不会选择在此时下手,那只会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李黛听到她要去江南的消息气急攻心了!此时梁霜降的内心满满的都是罪恶感,毕竟是她占据了柳暖儿的身体,如今还得把她家人急出病来!
梁霜降想想那是一个头两个大,刚冲进柳府不等别人行礼便直冲李黛的房间,谁知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却偏偏出现了的翩翩身影,她错愕了好半响,蛾眉紧蹙地走了上前,语气不善地问:“楚墨雪,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随后,房内传出了李黛不大不小的声音:“是暖儿回来了吗?快!快和墨雪一起进来!”
见楚墨雪不发一言地盯着自己看,她银牙紧咬,以眼神询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说好了这件事得她坦白,为什么他就是按捺不住呢?倘若把李黛气出了个好歹,那该如何是好!
他狭眸微眯,无辜地道:“是黛姨请我来的,理由大概是跟你的一样的。”
“娘肯定是发生了事!”梁霜降顾不得那么多,双拳紧握地推开房门跑了进去,他脸色微沉快步跟了进去。
果不其然,刚进房间她便看到柳文高扶起脸色苍白的李黛倚着床头坐着,在看到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地进来后,柳文高对两人点了点头后便走到门边把虚掩着的房门紧紧掩上!
“娘,你这是怎么了?”梁霜降见状扑了上去,握着李黛冰凉的手着急地问。
李黛孱弱地抬起另一只手覆盖在女儿的小手上不断叹着气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不省心的女儿,唉……”
“娘,对不起,是暖儿太任性妄为了!”
就在她刚想跪在地上对李黛坦白一切时,李黛却转头对楚墨雪道:“墨雪,黛姨以与你娘昔日的情分有一事相求,还望你一定要答应!”
楚墨雪想都没想便点头沉声道:“黛姨言重了,无论是什么事墨雪都会答应你。”
“那就好,”李黛看着自家小女儿担心的样子,既欣慰又坚定地道:“我要你把暖儿藏到一个除你之外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
“娘……”听着李黛的这番话,梁霜降彻底地傻了眼,这不等于变相私奔了吗?若被人发现了,那柳家的名声可就不保了啊!
楚墨雪瞥了一眼那个傻掉的小人儿,无奈地道:“黛姨,这件事可得征求她的意见才行,你、柳叔叔和我决定的可都不算数。”这像牛一样倔的小人儿要是能听劝,他早就把她带走了,她又何必那么辛苦地冒险呢。
以为是他变相地拒绝自己,李黛着急地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阵猛烈的咳嗽给打断了。
见自己夫人如此难受,柳文高赶紧给她倒了一杯茶,慢慢地替她顺着气。
梁霜降心里也是难受,但她也不会选择把柳家置于风口浪尖上,于是她柔声哄道:“娘,你别担心了,这件事我有解决之法,何况大哥还在江南,我一定没事的!你要相信你的女儿!”
“暖儿,你休想哄骗我,”李黛无力地靠在柳文高的怀里气息游离地道:“墨雪,黛姨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甚至会破坏你与符司睿的兄弟情谊,但无论如何,暖儿也是曾跟你有过指腹为婚之约,虽然后来因为你娘的关系,你或许不知道这个婚约,如果不是因为暖儿选择了符司睿,她或许就已经是你的妻子了,无论你是把她当妹妹或者当阿姨家的女儿都好,请你帮帮她!”
虽然第一次在柳府见到楚墨雪之时她就嗅到两家有着不寻常的气息,毕竟指腹为婚亲上加亲之事在这朝代也不少见,但梁霜降闻言还是震惊得嘴巴张大得可以塞进了一个鸡蛋,不由得呆呆地问:“娘,和楚墨雪指腹为婚的是大哥才对吧?”
此言一出,楚墨雪的脸瞬间便笼罩上一抹淡淡的阴霾,一抹抵触之情油然而生,反观柳家两老却是有些笑意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她张狂地笑着,脑海中瞬间浮现大哥披着凤冠霞帔嫁给楚墨雪的情景,绝对比她当时被请君入瓮的情景轰动一百倍,实在是太搞笑了!
他见状冷冷地道:“麻烦停止你那可笑的想象好吗?”
“我偏不。”梁霜降转过头对他做了个鬼脸,然后指着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柳家二老仿佛被她的情绪感染了一样,掩嘴偷偷笑了起来……
“嗯?”
楚墨雪薄唇勾出了一个友好的弧度,但梁霜降却凭着他的楚氏威胁听出了意思,于是她连忙转回身严肃认真地对李黛道:“娘,当初没嫁墨王,我觉得是件好事,你瞧瞧你瞧瞧,他那小气的样子,要我选,我当然……”
“呵,胆子挺大的,继续说啊。”他皮笑肉不笑地道。
她听得阴恻恻的,于是连忙转过头对他摆出如花般的笑靥道:“我一时口误,富可敌国的墨王不小气,不过收了我一万做裙子而已,就是因为这样,我家大哥才看不上你嘛!”
李黛看着自己小女儿那调皮的样子,默默地和柳文高对视了一眼若有所指地道:“我都不知道你们居然如此熟稔,不过你们本来就是相识多年的青梅竹马,倒也不奇怪。”
“青梅在哪里,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呢?”第一次见面就算计着自己,这也算青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