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场比赛都过去三周了,景空依旧躺在床,没有醒来。
医师发现,景空体质不同于寻常人,寻常人体内只有一种气息,十分平稳,而景空体内貌似有气息,并且都是属于十分狂躁的气息。
就正常而言,景空在比赛中,只是耗尽灵气,极度劳累导致暂时性昏迷,按理说,好好休息个几天,就能回复灵气,自然苏醒过来,可是这次情况却非常奇怪,景空昏迷已经三周了,还不见醒来的迹象。
医师查看景空身体后,发现他的灵气充沛,脉搏也平稳,虽然他体内有两种气息,但是两种气息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交融,也没有冲突,显得一切都是正常。
云城客栈,近期不断有人出出入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有本地的有些名气的黑色交易组织,也不乏外邦势力,还包括穿戴奇奇怪怪的神秘人。
客栈作为旅客晚上必需居住的地方,本来就是非多,人员杂,明目张胆干倒是没有,偷偷摸摸则司空见惯,各种地下交易,情报交换也把客栈作为最好的场所!
血狼自打完那场比赛后,浑身自在,痛快了好几天,本来想再去其他地方游荡游荡,找些人打架,爽几把。但考虑到,与景空相识一场,但他从心底里佩服景空,早把景空当成兄弟对待,说什么也要等景空醒来再辞别。
可是一等就是三周,景空也没见醒来的迹象。血狼于是就在云城客栈住了下来,平常也没啥大事,心情好就练练功,但他发现云城这块地方很邪门,地灵气非常稀薄,练起功来非常吃力,进步也不快,他索性不练了,有事没事就去酒馆灌几碗,喝完趁兴找那些破皮无赖打架,每次都教训的那些破皮无赖哭爹喊娘,再也不敢嚣张。
这次,血狼还像往常一样,喝得迷迷糊糊,走路东倒西歪,一摇一摆走回客栈。刚踏进客栈,血狼眯着醉眼,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他发现客栈里多了几个身穿白色道袍的人,这些人佩着长剑,器宇轩昂,长剑剑柄上刻着一个“青”字。
血狼酒劲一来,拳头又痒了,总想试试这些人的来头。他平时都是去酒馆喝酒,他认为客栈里面喝得不过瘾,没有几多专门喝酒的朋友,这次,他特意走向柜台,醉眼星星的一把拽住掌柜,拉到面前,满口酒气的招呼掌柜上一罐好酒。
掌柜被血狼这么一拉,被吓到了,两只手直哆嗦,汗不停往下流,面色紧张,顷刻间汗水就浸透他的青布衣衫,平时,他知道这个身板比石头还硬的男人喜欢喝酒,喜欢打架,武功还异常了得,得罪他,准没有好果子吃。
可是他看到血狼醉醺醺的,再给他酒,可能就会在这里闹出什么事来,他想到这家客栈是他的全部家当,真在这里打起来,可就全毁了,于是,就犹豫这酒给还是不给?
血狼看到掌柜不给他酒,怒火中烧,大手再一次一把拉住掌柜,拉得更紧,另一只手则没等掌柜反应过来就直接按在掌柜头上,压在桌面!血狼怒吼:“这酒给还是不给?”
掌柜两只手不停的拉自己被压在桌面的脑袋,大叫:“大侠饶命,饶命,酒马上来,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全部不收钱。”
“这就对了嘛!早知道这样,干嘛不痛快点,活该!”血狼松开手,轻轻拍了拍掌柜,哈哈大笑!
“师伯,你看,柜台前那个黑皮壮汉太嚣张了,我要去教训教训他!”那群白袍人中,年级看起来最小的一个弟子,拿起剑,怒气冲冲的向他们看起来辈分最高的老者请求道!
“青风,别冲动,我们人生地不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添乱好,别忘了,宗门派我们出来的任务!更何况你还是我们宗门最优秀的后辈之一,万一弄出个事来,我们也不好向掌门交代!”坐在老者旁边的另一个白袍大叔劝到!
“你师叔说得对,青风,时刻要把宗门交给我们的任务放在第一位!”老者和蔼的笑,宁静中带着高深的实力压迫,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血狼从掌柜手中夺过酒坛,顺带凶巴巴的推到掌柜,两眼恶狠狠环绕四周,最后落在那群白袍人身上,他双手重重端起酒坛,面朝那群白袍人,身体后仰,一坛酒,咕噜咕噜,爽快的往里灌,血狼边喝边狂笑,显得非常猖狂,就好像他面前都是一群胆小怕事的废物。
“哈哈哈……”狂妄的声音如雷贯耳,讽刺着在座的每一个人,“废物,废物,你们都是废物!”,陆陆续续,在场的客人有的吓得匆忙离开,有的赶紧躲回房间,关紧房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最后,热闹的客栈就剩下三处纹丝不动,静观其变。
血狼酒意更盛,两只眼睛发出的目光就像极具威力的猛虎发出的光,在细致的观察这些人的一举一动!他一手抽出背后的短棍,表情凶狠的指着掌柜,一手高高举起酒坛,重重摔在地面,高喊:“一坛不过瘾,给我再来三坛!”
掌柜早已吓得瘫倒在地,他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爷,也不知道咋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一个厉害酒鬼!只好甘认倒霉,乖乖而谨慎的让下人从后台抱出三坛酒,哆嗦哆嗦的给血狼递过去,两只眼睛还不停的扫视那几处岿然不动的客官,眼神中带着恳求,仿佛恳求他们尽快离开,别砸坏了小店!
血狼看到酒来了,酒意又起,立马用左脚挑起一张桌子,一棍下去,桌子中央立刻出现一个大洞,他利索的将短棍插回后背,两只手各拿起一只酒坛,仰天大笑,咕噜咕噜,两坛酒哗啦哗啦直往里灌!“爽!痛快!真痛快!”
“师伯,这人狂妄无礼,我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一下他,恳请师伯,让我去吧!”白袍小子实在忍不住,咬牙切齿,剑都拔出来了。
“青风别冲动,无论面对怎样的境地都要冷静分析现场环境,你好好看看,看戏的可不止我们一家!”敏锐的师叔再一次阻止了冲动的青风,并下意识的用眼神撇了撇坐在对面的正耐心喝着酒的两处!
青风被这么一点,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收起剑,坐会原来位置,眼睛不时的瞟了瞟对面静观其变的两处!他发现靠近门边的那一桌,静静的坐着五六个人。
这些人穿着十分普通,跟普通人无异,可是从他们的淡定的表情来看,这些人非同一般,经历过大事面,想必他们也是不愿招惹没必要的事情而乔装打扮成普通人。
他再把目光悄悄转向靠近里面的一桌,只见那一桌只有一个人,一个静静的喝酒的人,桌上只放了两碟小菜,一坛上好的烈酒外加一把看起来不起眼的花羽扇。青风内心一下子平静下来,虽然他清楚这些人看起来平凡,可透露出的灵气绝不亚于他师傅!
血狼见一点效果也没有,才意识到这些人远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来头,他觉得不动点真格的,这些人不会出手,血狼迅速抽出短棒,一击敲碎两个空酒坛,高深喝道:“浑蛋掌柜,敢给爷送假酒,想死了不成?”
掌柜被这么一喝,吓得不敢出声,踉踉跄跄爬向血狼。血狼抬脚一下踩在掌柜身上,还连蹬几脚,左手顺势拽住剩下的一坛酒,直接扣向掌柜,掌柜被突然灌来的烈酒,呛的只吐,头发凌乱的像毛绒菇一样!
“还敢狡辩!我说是假酒就是假酒!看来你是不想活了,既然不想活,我就送你一程吧!”血狼面目变得更凶,举起短棍恰到力度的朝掌柜背上屁股上连甩三棍。
可怜的掌柜,可能是早上起来没有烧香,无缘无故被打得直吐血,昏了过去,店中的几个下人也被吓到了,躲到后台,挤着门缝看着半死不活的掌柜。
血狼拿起桌上没喝完的酒,吸一口,喷到掌柜脸上,掌柜慢慢睁开眼睛。醒过来,害怕的抽搐。
“你真想死吗?我送你走吧!”血狼短棍前段突然突出棱角,锋利的棱角,干脆利落的朝掌柜的脑袋砸去。
后台内的几个下人吓得尖叫,这锋利的棱角要是直接落下去,掌柜可真的去见祖宗了,白袍人和那两处依旧静静的喝酒,仿佛这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就在短棍快要落向掌柜头颅的那一秒,突然一只酒碗飞向血狼,准确无误的砸在短棍上。
“啊!死了,死了!”几个下人看到酒碗的碎片落了一地,吓得大叫。血狼就在酒碗飞过来的时候,就转过短棍,做好了应对,可是他还是低估了这酒碗的力道,虽然接住了,但却被震得倒退好几步。
“你,终于出手了,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又有何目的?”血狼强忍着刚刚那一劲道的冲击,将目光投向里面坐着的那个人。
“小朋友,演技不错呀!先是醉酒装疯再是鞭打掌柜,可是你心不够狠,要是刚刚那几棍打在要害,或者直接要了那掌柜的命,就更真了,可是就是那几棍露了陷,棍棍打在皮肉,不伤性命,哈哈!”坐在里面的那个人,打开千羽扇,谈笑自若的讲道。
“你究竟是谁?”血狼看到自己精心表演的戏一下子就被眼前这个神秘人点破,心里立刻谨慎起来。
“那你得问问其他几位,他们究竟是谁?为何来这里?”千羽扇摇摇酒碗,饮下一口酒。
“千羽老鬼,没想到你也来了,看来也得到消息了。”坐在门前一直不做声的普通人中最老的那个终于发话了。
“我还以为坐着的是街上的叫花子领着一群小叫花子来骗吃骗喝额,原来是沙漠亡灵你这死老头。”千羽扇满是遗憾的碰到这个死老头。
“千羽夺命和沙漠亡灵,他们怎么到这里来了,一个靠一把无敌千羽扇闻名嗜血之都,一个靠恐怖的杀人方式闻名沙漠之都,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浑蛋。”
青风听到这两个名字,心里想起师伯经常讲的故事,其中就有这两个人,心中庆幸没有轻举妄动,否则现在可不是坐在这里喝酒而是躺在地上,变成冰冷冰冷的尸体。
千羽夺命和沙漠亡灵意识到还有一群白袍人十分惹眼,他们最看不惯这些自称正派人士,目光下意识的朝白袍人看去。
“不知到来的是剑宗哪一辈道长?可否报出个姓名,以免动起手来都不知道是哪方人物?”沙漠亡灵虽说看不惯这些正派人士,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畏惧的,于是就礼貌的问道。
白袍人中最老的那个师伯,微微打开貌似一直没睁开的眼睛,回答道:“名号‘宏基‘,为私事下山走一趟,不愿与人动武,你们请自遍。”老者说完,就领着身边的弟子准备离开。
“既然碰上了,喝杯酒吧!”千羽夺命瞬间甩过去一只装满酒的酒碗,冷冷一笑。
“多谢!”白袍老者,挥挥衣袖,直接接住了酒碗,酒碗里的酒滴酒不漏,平静的像湖面的水。
“来而不往非礼也!老夫也敬你一杯!”白袍老者就近拿起一坛酒,满上酒碗,甩了过去,顺便加了几分力道。
“彭!”千羽夺命在接到碗的那一刻,碗自己碎了,酒撒一地。
“好功夫,好力道,道长请慢走。”千羽夺命意识到这个名号宏基的人肯定是剑宗核心层人物,功夫一定不在他之下,交起手来,胜负不好说,更何况旁边还有个让人闻其名就打寒颤的沙漠亡灵,就更不能打,只能眼睁睁看着白袍人离开。
白袍老者在踏出客栈的时候,轻微的转向血狼,说了一句:“少年,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