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听紫衣说的有理,当下二人携带着倪多事,穿过桃林,架起云头儿,向倪多事来时的那洞穴飞去,倪多事假意酒还没有醒过来,心中却暗自偷笑,寻思:“等她们二人将我带出碧水谷中,待得回到荒石山山顶,老子脚底抹油,逃跑也就是了,凭你们两位如花似玉的美女,又怎能拦得住我了?”打定主意,任凭二人拖拖曳曳,在那甬道深洞之中来回走去,他知就算自己偷眼去看,也记不住这密密麻麻的道路,将眼睛闭的紧紧的,以免二人心起疑问。
过了多时,他双脚踩在实地,只觉身子被一人扶住,另一人到了一旁,“吱吱”几声响动,知道已经来在了那青石板之下,紫衣和白衣其中一人已将青石板打开。
二人提起倪多事,纵身跃出洞内,山顶上清清朗朗,风声呼啸,倪多事被冷风袭体,眼前陡然一亮,睁开眼来。
紫衣将他甩手仍在地上,从身上摸出一柄蓝光森森的匕首,手腕一抖,一道蓝光闪过,割向倪多事头颈。
倪多事听风辨声,早有准备,身子一偏,躲到一旁,跟着打了个滚,着地跃起身子,哈哈一笑,喝道:“两位美女姐姐,在下可叫两位失望了,你们是杀不了我的。”
紫衣和白衣二人见他突然跃起,大吃一惊,白衣双臂甩出两道白色缎子,向倪多事缠绕过去,这两条白缎子夭矫如龙,灵活无比,一条卷向倪多事身子,一条卷向倪多事双腿,风声飒然,甚是惊人,但见白光闪动,这两条白缎子早来到倪多事近前。
倪多事虽未学过什么武功,可是连日来,他自逃命中所练就的闪展腾挪之法,可说的上是天下无双,否则又怎会从无数次将死未死的关头,逃得性命?这可是脑袋挂脖子上,冒着随时都会断气儿的危险学来的手艺,眼见白光一闪,脚下双脚一挫,早已滑到一旁,白衣姑娘双手的白缎子扑了个空,身子一摇,双臂摆动,仿佛跳起了婀娜舞姿,倪多事看的赏心悦目,大拇指一翘,赞道:“白衣姐姐这舞姿真是好看。”正要在说几句称颂的好话,那两条匹练也似的白色缎子风驰电掣般的攻到面前,劲风嗤嗤,可见这两条白色缎子看似柔弱,实则力道威猛绝伦,速度奇快。
倪多事见一条白缎子迎面击到,撤身让步,闪了过去,只听身后“砰”的一声巨响,那白缎子将他身后的一块碎石击打的片片粉碎,化为烟尘,被山风四散吹离。
倪多事没想到这细滑柔弱的白缎子竟有如许威力,微微疏神,身后风声劲急,那白缎子一翻而回,袭向倪多事的腰间命门穴,白衣姑娘认穴奇准,这白缎子仿佛生了眼睛一般,倪多事身子一纵,起在空中,眼前白光一闪,早已被另一条白缎子缠住了脖颈,白衣姑娘得手后,心中大喜,用力一拉,将倪多事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紫衣姑娘一笑,说道:“白衣妹妹,干的漂亮,你绑缚住倪多事,我来割了他的脑袋。”手一伸,早将那蓝森森的匕首抓在手中,身子一飘而前,手中匕首蓝芒一闪,割向倪多事的脖子。
这匕首寒气森森,还未及体,倪多事便已觉到一股逼人的寒气,运起天罡气,绕在脖颈处,将白衣姑娘缠住自己的白色缎子撑了开来,随即一缩身子,早已将头缩了出去,躲过紫衣姑娘那势如破竹的一刀,身子倒跃而出,感应到自己那柄天罡大剑的所在,长臂伸出,大喝一声,“呼”的一声响,将那柄长大的天罡大剑抓在手中,周身上下天罡气息缠绕,他将天罡大剑在肩头上一扛,喝道:“两位美女姐姐还是及早的回去吧,你们可不是我的对手。”
白衣和紫衣二人看他化出一只大手来,抓着一柄长大的巨剑,骇异莫名,不过想到九婴奶奶的吩咐,誓要杀了倪多事,二人相互间使个眼色,一左一右的攻上,白衣舞动白缎子,两团白光奔腾如飞,气势惊人,向倪多事急卷过去。
紫衣扬起手中的蓝色匕首,在空中旋转不停,化成一片蓝光,向倪多事绞了过去。
倪多事毫不介意,哈哈一笑,右手腕一翻,肩头一抖,天罡大剑从他的肩头直劈了出去,这天罡大剑剑身沉重,剑锋迎面斩在白光和蓝光的中间,“乒乓”两响,紫衣和白衣各觉一股浑厚无比的巨力袭来,双臂酸麻,垂下手去,踉踉跄跄,向后退出了数十步,只见漫天白影飘洒而落,却是天罡大剑将白衣双手伸展出的白缎子绞了个粉碎,一道蓝光在紫衣脸旁一擦而过,“噗”的一声,插入了她身后的石壁上,登时吓得紫衣姑娘脸色惨白,稍一愣神,急忙伸手一摸自己的脸蛋,入手光滑,并无疼痛,豁口,这才放下心来。
白衣和紫衣满脸怒容,心头都在突突乱跳,只怕倪多事趁势用那柄巨剑再度挥下,那时二人可就命丧当场了。
却见倪多事重又将天罡大剑扛在肩头,呵呵一笑,道:“早就跟你们二人说过了,这是何苦来由?”
紫衣踏前几步,咬着银牙说道:“今日算我二人倒霉,没办法杀了你,不能完成九婴奶娘的重托,要杀要剐,随你便。”
倪多事看这两人神色郑重,视死如归,收起笑容,说道:“我可舍不得杀你们这两位美若天仙的姑娘,更何况你们服侍我吃了顿饱饭,又喝了一顿美酒,我又怎能恩将仇报呢?既然九婴奶奶这么想杀我,那也好办。”他说到这里,走到荒石山崖边,向紫衣和白衣微微一笑,道:“你们二人回去交差吧,就说我已经跳下悬崖,摔成肉饼了,劳烦九婴奶奶不要挂念,咱们就此别过。”
说完身子一纵,跳落悬崖。
紫衣和白衣急忙走到崖边,向下翘首探望,只见崖下浓云迷雾,烟雾缭绕,哪里还能看见倪多事的身影?两人面面相觑,互相摇了摇头,一齐叹息了一声,均想:“其实他也没有多大的罪过,怎能说跳就跳崖了?”她二人看到倪多事胜势已定,却不趁机杀了二人,反倒自己跳下悬崖,均有一种茫然若失的奇怪感觉。忽听身后有人咳嗽一声,喝道:“你们两人还不回去,在这里干什么了?”
白衣和紫衣万料不到身后有人,急忙回转身来,却看到九婴奶奶长身站在身后,轻衫飘摆,柔弱的身子峭立在风中,神情严肃。
白衣垂着头道:“我们二人没能将倪多事杀死,是他自己跳下悬崖了。”
九婴奶奶点了点头,道:“不用说了,你们回去吧。”
二人不敢多说,走到那青石板旁,跳入洞内,径自回碧水宫中去了。
九婴奶奶看她二人回转多时,不见有什么动静,走到崖边,向下望去,嘿嘿一笑,道:“倪多事,我才不相信你就会这么死了,今日暂且饶你一命,下次相见,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她其实心内并不想杀倪多事,从后跟踪白衣和紫衣,也是为了看她两个是否能杀的了倪多事,若是倪多事当真醉的不省人事,她便暗中将他救了。
九婴奶奶深知倪多事的本事,他纵下悬崖,绝不会死去,这才放下心来,嫣然一笑,返回碧水宫中,自此静心修炼。
倪多事跳下悬崖,耳畔呼呼风响,他速度越来越快,每到速度奇快之时,将天罡大剑插入峭壁,速度立减,而后又将天罡大剑拔出,似这般走走停停,不多时,来在崖下,又跃入死亡谷中,沿着原路回去,饶是他奔行如风,到了那瀑布下时,也已是黄昏,日光斜射,金光洒落谷中,只见那白练也似的瀑布金光闪烁,流光摆动,好不美丽。
倪多事看到地下的两只木桶,化出两只天罡手,抓起木桶,从那深潭中打满水后,跳过瀑布,径自向南山不老峰奔去,他练了返本还源功,心意通明,天罡气息缠绕在木桶之上,那木桶中的清水半点都洒不出来,盏茶的功夫,奔出洞来,清风徐徐,绿草仿若碧波荡漾,远处稀稀落落的散布着数间茅草屋,柔光飘风,一派祥和。
他死里逃生,重回此地,不由的大是感慨,只觉回到了家中一般,心里着实想见到师父,各位师兄妹。
倪多事将手里的木桶颠了几颠,木桶中的水平平如镜,一点都没撒将出来,倪多事高兴无已,哈哈一笑,忖思:“我终于做到了,拎着满满的两桶水,途中奔波纵跃,这两只水桶中的清水仍是满满的。”他快步走到那院落中,甫一进院,就看到那草厅之下,围坐着数人,邋遢老头儿赫然坐在正中,边吃边喝,看到倪多事突然闯入,也不觉的惊异,好似早就料到了他会于这时候回来一般。
春花、秋月、雪娥看到倪多事突然回来,三人开心的冲到倪多事面前,春花和秋月各自握住倪多事的左右双臂,不住晃动,雪娥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发,脸皮,不住的打量倪多事,倪多事尴尬一笑,叫道:“我回来了。”
三人不住口的问:“你昨天一日一夜未回来,说,到哪里偷懒去啦?是不是没办法打满那九大缸水,自暴自弃,下山玩耍去了。”那个说:“你身上扛着的这柄长大的剑是从哪里得来的?怎么去了一天,就寻回这样一柄剑来,哈哈,你是不是怕打不过寒冰龙,以为手中的兵刃越大越重,就能胜的了寒冰龙了。”
春花、秋月、雪娥等人看到倪多事扛着一柄长大的巨剑,还不如何惊讶,忽的发现他幻化出三只手掌,一只手掌握着天罡大剑,另外两只手掌握着两只水桶,水桶中的清水装的满满的,半点也没溢出来,不由的面面相觑,大是疑惑不解。
春花扯住倪多事的耳朵,叫道:“倪多事,你这是耍的什么鬼把戏?一天不见,怎么多出来几只手来了?”
秋月在一旁摸了摸那天罡大剑,又摸了摸那几只手臂巨掌,摇头说道:“倪多事化出来的这几个手臂手掌模模糊糊,颜色暗淡,好似是将体内的元气凝结而成,隐隐的透出些许的光辉,看来咱们的这位倪公子出外一天,定是遇到了什么奇遇。”
她这么一说,也早已引起了烈火鸟火云风、阴月上人、霸天虎的注意,除了邋遢老头儿仍在那自斟自饮外,一毫都不觉的惊讶,其余的都站了起来,将倪多事团团围在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