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阴灵手握冥炎刀,看到毁天灭地这一招的威力如此惊人,心中也是有一丝惊讶,随即想起,方才邋遢老头儿说什么“我老人家还没有教你气凝于内这一招,你的刀招慢而又慢,又怎能劈中我身上衣服的一角了?”他一刀将邋遢老头儿杀死,终于如愿以偿,心里却没半分高兴,只想:“九绝魔刀我只学会了五式,剩下的以后只能自行参悟了,不过要想参悟出剩下的四式来,所用时日,不知要有多久。”
他正在感叹时,忽的心念一动:“邋遢老头儿莫测高深,决不至于就这样就此死去。”他向深谷中极目望去,这时天近黄昏,斜阳映射入谷中,但见谷底清清朗朗,一条河流沿着谷底穿梭而过,发出淙淙的水声,谷底深不可测,竟能有水声传出,可见这股河流毕竟是不小。
玄武阴灵看了半天,突然醒悟,明白了邋遢老头儿的用意:“他之所以一意成全自己,原来是为了引导自己使出毁天灭地这一招来,用来把这深谷中万年不散的积怨邪气清理的干干净净,那九绝魔刀相互关联,必须要循序渐进,前面的每一招刀招都是修习后面刀招的基础,威力渐次增强,虽然只有九式,却是代表了九种不同的境界,每学会一式,便是有了新一层的领悟,是以后面的四式,绝非熟能生巧能够创制的出。”
玄武阴灵正自凝思,想到以后九绝魔刀剩下的四式,也许终其一生,都未必能参悟的出,心底里长长的叹了口气,忽的闭上双目,一股气息蓬蓬勃勃的发出,向四周绵延而出,他这一招叫做气息搜魂法,可以随心意而行,搜捕周边数里地的生灵,凭玄武阴灵强大的修为,纵然是百余里地的任何生灵,也能搜寻到,可是人畜众多,各式不同修为的生灵多不胜数,一般只搜寻附近百余丈的活物,那也够了。
玄武阴灵不相信邋遢老头儿就这样死了,想到九绝魔刀剩余的四式,心痒难耐,是以使出气息搜魂法,周围的一切动静,尽皆掌握在他的心中,过了盏茶时间,虽然探到了许多生灵,可是有些修为的,也不过寥寥千年,这些小妖精就算绑到一块,也难及的上邋遢老头儿的一个小指甲盖儿,他正自失望,睁开眼来,忽然看到邋遢老头儿一张满布皱纹的脸庞,正自笑嘻嘻的盯着他,笑道:“你出来许久了,我老人家多谢你将白驼山中的阴邪之气除了个干干净净,作为回报,我老人家也教会了你九绝魔刀前五式,你也不算吃亏,这就退去吧。”五指箕张,抓在玄武阴灵小腹处的五处穴道,正是先前所抓的五穴,一股柔和的劲力透体而入,登时将先前封住的五穴打了开来,一股冲和之气勃勃而出,沿着任督二脉冲向头顶百会穴,潜伏在倪多事任督二脉的两股气息则螺旋结合,互为一体,在任督二脉中围绕着倪多事的冲和之气,转个不停,三股气息抵住并存,处于了一个相对平衡当中。
倪多事悠然醒来,看到邋遢老头儿在身旁,怒道:“师父,你突然向徒弟下手,怎的也不通知徒弟一声?”他虽然被体内两股气息压服住,对外界的所发生的事情倒也知之甚详,起先对邋遢老头儿颇有意见,待得了解到原来邋遢老头儿不过是借助玄武阴灵的力量,将死亡之谷中积累的万年邪阴之气清理干净,不由的又是敬佩,又是惭愧。忖思:“这死亡之谷中的尸骨聚集一堆,产生邪物,又能产生剧毒无比的烟雾,伤残生灵,怨气又重,如今被我师父清理干净,可算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绝非救一人一命所能比拟,这种福泽后人的行径,那才叫真正的侠义行为。”
邋遢老头儿向他一笑,道:“徒弟,这里的事情已经完结了,师父见你为了那崔小莹的性命,和那老太太的病情,这般奋不顾身,心下颇为安慰,这就带你到南山不老峰中修炼,至于你能修到什么程度,全凭你自身了,若是你悟性高,吃的了苦,或许能修炼有成,要是你人又笨,又不能吃苦受累,那时你师弟白生的性命,和你那心上人龙仙儿的婚事,都将付诸流水了。”
倪多事一听这两件事,登时忧急如焚,急道:“师父,您老人家放心好了,徒弟由死而生,岂能吃不了苦了?弟子这就跟随您老人家奔南山不老峰。”转念又想到了崔小莹,犹豫的说道:“只不过那崔小莹身在何处,弟子直到如今,也没能找到她,实在放心不下她那老母亲的病情,还望师父指点弟子迷津,待弟子将那崔小莹送回家中,找寻灵丹妙药,治好崔小莹母亲的病,那时弟子随师父赶赴南山不老峰,便后顾无忧了。”
邋遢老头儿喝了几口酒,点头笑道:“我老人家既然把那冥炎刀取回来,凭我老人家的手段,难道还不会治好崔小莹母亲的病么?又怎会不将崔小莹送回家中了?嘿嘿,你这小子在这种关头,还在想着崔小莹一家的事情,足见你本性良善,不枉师父收你一场。”
倪多事一听,大喜过望,说道:“如此多谢师父了,这么说来,师父是在磨炼弟子了?”
邋遢老头儿一笑,道:“徒弟,实不相瞒,为师一大半的心思,是觉的折磨你还挺好玩儿,你从白驼山半山腰来来回回,滚下去数次,为师都看在眼中,嘻嘻,说不得,太好笑了。”
倪多事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心知邋遢老头儿素来没个正经,也不放在心上,憋闷了声音,不在说话,站到邋遢老头儿一旁。
阴月上人等看到倪多事又重新夺回自己的真身,都赶了过来,纷纷替他道贺。春花走到倪多事面前,伸手摸了摸倪多事的脸蛋儿,笑道:“还是这一副样子可爱,不似刚才玄武阴灵那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半点感情都没,好似一个死人一般。”
倪多事脸一红,道:“春花姐姐,你就不要开小弟的玩笑了。”秋月咯咯一笑,道:“你现下都成我们的师叔了,哪敢让你叫我们姐姐了?我们岂不是占了大大的便宜。”
阴月上人向两人喝道:“春花秋月,不得无礼。”两人不敢作声,嘻嘻一笑,退到一旁。
倪多事想到老崔头儿一家平平安安,无灾不难,放下心来,向邋遢老头儿道:“师父,咱们这就去南山不老峰吧,但不知上南山不老峰要走哪条路?”
邋遢老头儿笑道:“那还不简单。”突然抓住倪多事胸襟,一把提了起来,随手扔进了深谷之中,倪多事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听耳旁“呼呼”风响,身子直坠而下,他心中暗骂:“臭老头儿太阴险了,这是要玩死我啊。”明知邋遢老头儿绝不会就这样让他摔死,不过低头看着下面的山石林立,这要是实实的摔到地面,非得摔个肠穿肚破不可,他在空中手抛脚蹬,想要抓住一些东西,可是他身距崖壁一丈有余,如何能摸到什么东西了?
片刻之间,已近地面,倪多事往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把眼一闭,心中骂道:“糟老头子,你可把我害死了。”忽觉脖颈一紧,身子一顿,停了下来,只听邋遢老头儿在耳边骂道:“臭小子,是不是心里面在骂师父?”
倪多事睁开眼来,看到邋遢老头儿就在身旁,瞪眼瞅着他,低头一瞧,早已站到了一块巨石上,他吁了口气,哈哈一笑,道:“师父,我就知道你老人家舍不得把徒弟给摔死了,徒弟哪敢骂您老人家了?你可不要多心。”偏头一瞧,不见阴月上人和春花秋月,问道:“怎么?阴月师妹不跟着咱们一块去南山不老峰么?”
邋遢老头儿闭上双目,卧倒在大石上,叫道:“我老人家先休息一会,等你师妹到了这里,在叫醒我老人家。”说罢叹了口气,道:“人老喽,稍一活动筋骨,全身就累的要命。”
倪多事刚要在问,只见邋遢老头儿闭上双目,竟然睡着了,呼噜打的震天响。
倪多事摇头苦笑一声,四处张望,听到谷中潺潺水声,远处隐隐的又有水声传来,倪多事跳下大石,向那声音来处走去,他想左右无事,倒不如在谷中查看一番,看看为何邋遢老头儿将他带到这里,约莫走了一里地,左首一条大河,水源清澈,河中却没有任何鱼虾,河岸旁乱石林立,并无杂草,谷内死气沉沉,一点生机都没,想是谷中的骸骨刚刚消失不久,是以各种生灵暂时不会存在,他绕过乱石,前面水声哗哗作响,越来越大,抬眼一瞧,见是一条瀑布,悬挂峭壁,如一条白练也似的落将下来,恰巧落到一个深潭,倪多事看那潭水清澈,嘻嘻一笑,心道:“正巧儿,好久都未洗过澡了,全身痒的厉害。”走到潭旁,跳到一颗大石上,脱去衣服靴子,赤条条的跳到了深潭边缘,那边缘处水浅,地下都是砂石,看的清清楚楚。
倪多事跳下水后,激灵灵打个冷颤,但觉这水奇寒彻骨,一条暖流自督脉散发出来,流转全身,登时觉的全身暖烘烘的,他洗去身上泥垢,正欲跳上大石,忽听一旁响起一片笑声,只听一人说道:“咦,没想到这里还能洗澡,春花妹妹,咱们也下去洗一洗吧。”
倪多事听这声音又是熟悉又是柔媚,抬眼瞧去,正是秋月和春花,他羞的满面通红,赶忙转过身去,只露出头部,叫道:“你们二位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打一声招呼。”
春花笑道:“倪师叔,你自己在这里洗澡,不是太寂寞了么?不如由我们两姐妹服侍你洗澡啊。”
倪多事连连摇头,说道:“别,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自己来吧,更何况我已经洗好了,有劳二位妹妹躲一躲,等我穿好衣服,随你们二位在这谭中怎么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