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恩将仇报
天还未亮，变压站外的草丛里，几双贼溜溜的眼睛正盯着实验室秘密入口发光。
“马四！是这里么？这里不就是个荒废的变压站？”
“雷老大！你放心，我们几个绝对不敢撒谎，这里就是我们兄弟几个的投名状！”一个看上去瘦猴一样的男子蹲在草丛里满脸堆笑地回答着旁边一位满脸横肉的大汉，脖子上的大金链子闪闪发光。
“我十分确定就是这里！为了这手消息，我们兄弟俩手上都多了一条人命，杀了个从这里出来的落单男人！”
“行！如果真的有你所说的食物，你和你兄弟的家人进入我们灰狼帮就不成问题。不过一定要谨慎小心，你们杀人没留下把柄吧？毕竟现在还是有警察在。”
“放心！我们把他勒死后伪装成上吊自杀。谁叫他那么不识抬举！本来我们只是想问问他地下室有什么！”
“嗯，谨慎小心，处理得干净，我喜欢。”
“多谢雷老大夸奖！老大，祥子发消息了，说实验室里就一个老头一个女人一个孩子，也没有武器，而且孩子和女人好像今天早上还要出门办事儿。”马四掏出一个手机，用手挡着光看着消息。
“可以嘛，你们这手机还挺先进，没信号还能发消息。”
“嘿嘿，雷老大，这是手机里的一个蓝牙聊天软件，只要在蓝牙范围内都可以传消息。回头我也给你传一个。”
“嗯，不错，你兄弟说什么时候动手了么？”
“他说他和一堆伤员住在客厅，如果被发现恐生祸端，那个老头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实验室，他打算等那小孩儿和女人出门老头进实验室再找机会给我们开门！”
“行！那等着，谨慎点好。”
……
“二马？二马，快起来。”
早上七点过，二马就被小姐姐从床上叫了起来，自从小姐姐开始救助伤员，他的那间房间就成了重症监护室，所以直到现在，他每天都是和小姐姐睡在一张床上。
“蓉姐姐，怎么这么早啊？”二马抬头看了看床头柜的闹钟，揉了揉眼睛。
“别赖床了，今天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来回开车都要大半天，必须早去早回，谁知道路上还会有什么事耽搁呢？现在外面那么乱。”欧阳蓉此时已经换好了一身清爽的行头，牛仔裤，短袖，腰上憋着一把匕首。
说着，欧阳蓉递过来一把拴在皮带套上的匕首都在床上。
“拿去，防身。”
二马坐起来，嘿嘿一笑，开始穿衣服，穿好之后跑去柜子里翻自己的书包，偷偷把黄金左轮别在身后。
欧阳蓉已经出去做早餐了，二马穿好衣服便出了房间。
“嘘，小声点，客厅里的人还在睡觉，快点吃，吃完门就出门。”
小姐姐递过来一杯速溶牛奶和一个三明治。
“嗯嗯！”二马接过早餐小声地吃了起来。
正在欧阳蓉和二马吃早餐之际。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客厅里，躺在角落里的一个手上包扎着的瘦猴一样的男子，悄悄睁开一只眼，偷瞄了餐厅一眼，悄悄掏出一个手机，用衣服遮住，摁了起来。
……
“老大，又收到消息了，马三说那女人和小孩儿马上就出来，你看我们要不要动手拿下他们？”
“别，谨慎些好，万一我们抓的时候被发现或者跑了一个，里面的人死活不开门怎么办？岂不是打草惊蛇？我们来是为了食物，欺负女人和小孩儿不是我们灰狼帮的风格，吩咐下去，等会儿女人和小孩儿的房间不许进！要有绅士风度。”
……
变压站外，天刚蒙蒙亮，二马跟着小姐姐走出了实验室开车离开了。
“我突然有些后悔了，没想到那个女人挺漂亮。”雷老大摸着下巴目送远去的越野车感慨道。
“老大，马三说他已经准备好了！”
“小子们！打起精神来，跟我杀进去！”雷老大一挥手中的砍刀振臂一呼，匍匐在草地的十几个人立刻吼叫着跳了起来向前冲去。
“食物，我来了。”
……
……
实验室中客厅里。
此时大家还在休息，屋里一片漆黑，一个黑影悄悄从地铺上爬了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向地下室入口。
“嗯！”
伸了个懒腰的怪老头欧阳博士，已经洗漱完毕穿好了实验服路过大厅准备去实验室，年龄大了睡眠也就少了，更何况自从开始做这项研究，他每天的睡眠时间也就四五个小时。
进来起来还算晚了点，主要是昨夜和二马谈话知晓他是故人之子，心里有些高兴，回屋一个人喝了点小酒。
又要开始一天的征程了！不知道二马的基因匹配情况如何，应该没问题，毕竟是小冯的儿子。
正想着，路过客厅，他却猛地一刹车，一步小跳跳回走廊的阴影里。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地身影正从沙发旁边爬起朝着离开通道猫去。
欧阳博士皱了皱眉，对于这些蓉蓉救回来的人他一直多了个心眼。所以他对这些人都格外留心了一番。
是那个马三！长得和猴精一样，来的时候只是头摔破了还有点中暑，本来自己建议让他包扎好就离开的。
果然有问题！
起了疑心的欧阳博士悄悄跟了过去，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花瓶。
这条出口通道用的是声控灯，尽头是一部电梯，电梯通向上面的入口。
那个马三正在电梯前摸索着，蹑手蹑脚的动作让走廊一会儿亮一会儿暗，欧阳博士就趁着暗的时候轻轻靠了过去。
电梯的内部是一个上下的按钮，从里面出去一开始并没有设置密码，而多了个心眼的欧阳博士早在欧阳蓉第一次救回来那批人时就悄悄设置了指纹识别器在电梯按钮上，能识别的指纹只有他本人和欧阳蓉，在昨晚，他刚把二马的指纹录入了进去。
马三昏暗中摁了半天，见电梯没有反应，一阵抓耳挠腮。他白天明明看见那个漂亮妞按一下按钮电梯门就开了的？
欧阳博士躲在后面暗暗冷笑了一下，捏紧手中花瓶，蹑手蹑脚摸到马三身后，举起花瓶用力一挥！
……
……
耀眼的阳光洒落在京城里的一座寺庙之中，一口古井在灼热的阳光下却还透着阴寒之气，仿佛丝毫不为所动。
偌大的繁华都市京城，因为天灾如今变得有些萧索，路上看不到几个行人。
但是相比其他地方，都城不愧是都城。大部分的建筑都完好的保存了下来，甚至连那几百年历史的老胡同，也仅仅是掉了几块砖，需要添点瓦。
大名鼎鼎的镇海寺却是个意外，这里来上香的香客如今排队一直排到大街一里外。
京城人不是迷信，而是他们心中对着鬼神有着敬畏之心。
相传镇海寺就是镇压着东海一处海眼，以防海中妖魔作乱。
而此时被锁链围住的重要景观千年古井之下，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水瑶，把这封信带去那里，这是我和你姜叔叔最后的决定，很重要。”
“师父，放心吧，交给我准没错。我正好好久没见到姜宁儿师妹了，那我就多玩几天啦！”
“就知道玩！快去吧！”
一座地下宫殿中，一位白发老者宠溺地看着一位二十左右的年轻姑娘活蹦乱跳地往外面走去，不禁莞尔。
……
“你说，姜宁儿不在这里？”
“是的。”一位秘书面带抽搐地回应着眼前的女孩儿，这女孩儿看上去天真活泼，可却是这里人尽皆知的小魔女。加上她那背景，没人敢把她怎么样，她那数不尽的捣蛋方式，让这位秘书有些头疼。
“那我这封信该交给谁？”水瑶笑着抖动着手上的信封，手腕上的铃铛却发出清脆的声音。
“交……交给户长老吧，他正在会议室看会。”秘书说话的时候总觉得身上很痒，不知为何。
“哦，这样啊！嘻嘻！”水瑶笑着摆了摆手，清脆的铃铛声再次响起。
而这时候，这位秘书却越发的觉得不对了，身体竟然不由自主地跳起舞来！
“绕了我！”秘书尖叫起来，在这个如此正式的场合跳舞，这要是让上头知道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哎呀，就一炷香时间，谁让你那么不耐烦见到我。呵呵呵~”
比铃铛更悦耳的清脆笑声在走廊尽头传来。
……
“我找户叔叔。”
会议室门前，水瑶睁着大眼睛看着门口两位全副武装的保安，笑呵呵地说着。
两个保安自然是认识面前的女孩儿，连忙让开了位置。
“户叔叔！咦？周爷爷您醒了！”水瑶推开会议室的大门，看见了几位熟人，见到会议桌主位上坐着的那位老人，更是吃惊不已，惊呼着上前抱住了老人。
会议室里的人正在商讨着重要的事情，几位重臣，华夏国大长老二长老都在此处，听到门口突然传来陌生的声音，纷纷禁声抬头皱着眉，然而当他们看清楚来人，眉头又再次舒展开，各个露出一副苦笑。
这里面有不少人都被小魔女整过，出过洋相，却又奈何不得。
“瑶丫头！你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儿啊？”德高望重的老人却丝毫不生气，反而笑呵呵地看着面前给自己一个熊抱的女孩子。
“哎呀，对了，师父让我把这封信带过来。”
水瑶被这么一问，想起了来这里的目的，连忙从怀中掏出了那封信封递了过去。
德高望重被水瑶称作周爷爷的老人，已经古稀之念，平时一头乌黑的头发此时却是白发斑斑，他正是华夏国的现任大长老。见到信封，他突然眉头深皱，双手握着笔，捏成拳头，不怒自威。
信的内容他看了一遍，又交给了身旁的一位中年人，这位中年人自然是二长老户长琦，负责的是华夏国的边境安全。
见到周老神情如此大变，户长琦也连忙认真看了一遍信封。
读完之后，他也是神色变得难看，过了许久，才吐出一口浊气：“周老，这事您怎么看？”
“既然天师和科学院那边都已经确定，所以我们的计划必须尽快进行，最多一年时间了。”
周老神色沉重，突然看向一旁的四长老，李密，他负责的是外事部分。
“那几个大国方面有什么反应？李长老？”
“花旗国方面据说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始实施方舟计划，至于苏斯科国方面正在与我们交涉，希望能共享资源，他们已经在高加索山脉附近开始行动。欧洲方面还未得到消息。”被点明的李长老紧张地摸了摸手中的茶杯回答道。
“据说据说！这个时候了还能做这种推论？你这外事长老是不想干了吧？给我继续查探其他大国的口风和动向！”
“是是是！”李长老吓得猛地一拉茶杯，开水溅了出来，他被烫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却一声不敢吭，满头大汗。
“户长老，我们的国域线如何？各地民众的安全如何？”
“这几个月国域线倒是较为太平，没有发现敌国入侵事件，倒是现在各地长老院由于前几次的地震和陨石袭击已经支零破碎，大部分地区的长老院处于瘫痪状态，甚至有部分长老率先逃跑，尤其是几个月前三江电站崩坏时，当地长老院的大长老张耿直，竟然带着自己的小秘抛妻弃子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结果老百姓未得到及时的通知，江岸两旁居民伤亡惨重，那次之后，湖广大部分地区的长老院就因为洪灾和不信任陷入瘫痪。而这种不信任在这个年代就犹如瘟疫一样传播地太快，短短两个月时间，各地的长老院援助机构都被民众袭击，大部分援助物资被抢，我们的储备粮库也被当地的不法人员冲破防线。现在弄得人心惶惶，目前民众生存境况未知，就目前京都附近的状况来看，应该是聚集在一些还未毁坏的建筑物里生存。”
“什么！”周老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随后就是扶着桌子要晕倒。
“周老！医生说了不能动怒。”一旁的几位长老和秘书手疾眼快，连忙上前扶住了他，水瑶连忙上去搭住了他的手腕，把了把脉。
“气急攻心，没事，服下这颗丹丸。”水瑶拿出一尊精美的瓷瓶，抖出一粒红色药丸，给有些昏阙的周老服下。
不一会儿，周老长出了一口气，重新站稳了身子。
他摆了摆手：“我没事，没想到我昏迷了这几个月，华夏国竟然发生了如此的剧变！而我还苟活在这深深的地下工事里对外一概不知！真的是愧对于人民愧对于华夏国……”
周老被扶着坐下，一旁的会议室门打开，几个医务人员已经进来要给他做进一步检查。
周老没同意，他不想打断这个对于华夏国生死攸关的会议。
“既然各地衙门都已经瘫痪，我们拿什么执行那项计划？各地的通知如何传达到老百姓那里？”
“这个……”户长老看了一眼周老，又看了看医生一眼，没继续说下去。
“说！我现在还是大长老！”
“陛下给我们已经指示过了，尽可能的让各地现在转移到地下工事中的长老院，联系各地各界精英人士，尽可能的保住这些人才，前往那里……”
说到这里，户长老抬眼看了看周老，果然发现大长老相脸色都变了，立刻没再说下去，可是言下之意，已经尽然。
周老脸色虽然大变，却出奇的没有说话，整个会议室安静了下来，半柱香时间，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弃卒保车么？”周老把眼镜都摘了下来，双手揉了揉眉心。“难道就没有通知所有人的办法？”
“上次的剧变，导致我们华夏国的卫星大部分都处于瘫痪，唯一的两颗还能运作的是我们的御国部门的军事卫星，正十分艰难地监视着华夏国的大部分疆土。”
户长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表示这样的决定实属无奈。
“五大军域的令侯怎么说？”
“北部军域的令侯在第一次地震中就和我们失去了联系，东部军域的令侯正在尽可能减少海啸带来的危害忙得不可开交，南部军域令侯已经牺牲，西部军域的令侯正在负责那项计划。他们都是英雄。”
“唉！国难当头，有的人舍身忘我，有的人却贪生怕死。责令湖广两岸所有长老院全力抓捕三江府大长老张耿直，严处！作为大长老，我只希望各地长老院能够尽可能地多救一些民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是我们偌大的华夏如果连人民都没有了，要我们这些长老有何用？我们去领导谁？领导我们自己么？”
周老一拍桌子，惊得所有人都是一个激灵。
“陛下的安排固然重要，我也希望你们能尽可能的解救老百姓，让各地长老院开仓放粮。我在这里求求各位了。”
说着，周大长老扶着桌子，竟然站起来给会议室的人鞠了个躬。
“大长老，您？”所有人都跟着站了起来。
“周老，您放心，我们中部军域一定全心全力配合辖区长老院解救劳苦大众。”其中一名身穿军装的男子挺拔地站起来行了一个军礼。
“我们尽量开仓放粮！”农业长老也站起来回应。
“这就好，这就好。不说了，我今天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你们继续把资料统计一下，到时候让胡秘书送到我房间来。”说完，周老让身旁的胡秘书送他回房。
“瑶丫头，我身体有些不舒服，爷爷就不陪你啦，你自己去玩吧。”
“周爷爷，您多注意保重身体，回去我就让师父给您准备更好的丹丸！”
“那多谢瑶丫头啦！”
目送着大长老离开，会议室里余下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国事长老无奈地坐下：“户长老，周老太不理性了，这次是末日级别的危机，皇的决定才是最正确的，我们的军务和资源只够救那些精英人才，根本无法救这么多人，他的这些要求完全不可能实现，更何况现在您才是真正的大长老，他那完全是倚老卖老！”
李长老一脸哭相道：“别说了，我第一个就被骂惨了。”
户长老摇了摇头：“别乱说，周老德高望重，是我们的前辈，他参加过八十年代的自御反击战，值得我们尊重。何况我只是代理大长老，周老昏迷的这段时间代理一下而已。现在这边只能安抚一下周老的情绪，他昏迷了几个月，对外界还不太了解，大家也不要埋怨，皇安排的事情你们还是要优先去办，至于周老这边，我会去做做工作。都散了吧。”
户长老收拾好文件，刚要离开会议室，旁边的秘书接了个电话凑了过来小声汇报道：“大长老，刚收到消息，我们上次发现的花旗偷渡客所携带的小型卫星电话信号在湖广府再次被发现。”
“重视！必须重视。各国目前都应接不暇，花旗国竟然还有功夫派间谍来我们这儿，肯定有问题！给当地外事院打电话，不，现在这些问题不仅仅是间谍案，给当地长老院直接打电话，要求他立刻派人前往信号源处抓捕那些外国佬！”
“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