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月觉得,自己总是会被柳家人刷新三观。
一个人,到底是要无耻到什么程度,才能在去别人家里吃饭的时候,前一秒才虚情假意地说着好听话,下一秒就毫不客气地捅刀子?
是柳诗茵太蠢,还是她柳轻月太善良?
似笑非笑地抬眸看着柳诗茵,柳轻月轻嗤:“是啊,我就是不愿意亲手做的早饭给没心肝的人吃,既然姑姑看出来了,那就请姑姑主动点,赶紧回去,别留在这里碍眼!”
柳诗茵:……
这个柳轻月是不是最近被刺激得太严重了?
以前被她欺负得只敢躲起来哭的臭丫头,这两天总是让她吃瘪。
昨天柳诗茵被柳轻月教训,回去之后心里不甘,反反复复地掰开揉碎了想,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昨天是柳轻月的主场,她一个人势单力孤,所以才被欺负。
得出结论之后,柳诗茵就心安理得地睡了。
没长一丢丢的教训。
所以这会儿身后有了爹娘哥哥仗腰,她依然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
根本没有把柳轻月放在眼里。
柳诗茵不知道,她眼中好欺负的小绵羊,早就已经偷天换日,变成了一只暗藏锋芒的老虎,随时都可以择人而噬。
柳诗茵愣了一下之后,怒了:“柳轻月,你是不是上吊把脑子勒坏了,忘了孝字怎么写!”
柳轻月勾唇,眼尾斜斜地睨过去。
那模样,轻慢中带着几分淡淡的邪气。
她嘲弄地说:“姑姑想要考我功课么?不如以身作则,先把孝经背一遍我听听?”
孝经?
那是什么?
柳诗茵愣了一下。
她是幺女,出生的那一年,有算命先生说她命格好,旺亲人。
转两年,柳平海中了秀才。
柳镇山和柳林氏笃信柳诗茵是福星,所以这些年倍加宠爱,比宠爱柳平野还要更甚。
柳诗茵小的时候,柳镇山不是没有教过她读书识字,可是她吃不了苦,又哭又闹,闹得柳镇山头大,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到现在,读书识字不行,女红厨艺也是平平,偏偏一家人都还做着她命格好,会嫁入豪门贵族的美梦。
柳轻月自然把柳诗茵的怔愣看进了眼里,嗤笑的声音更大。
眼神鄙视地冷嘲热讽:“怎么,姑姑口口声声说我不懂孝道,忘了孝字怎么写,难不成就是装大尾巴狼,连孝经都不会背?”
柳诗茵哑口无言,逼出一句辩驳:“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不会背书又如何!说得好像你就会背一样,猪鼻子插大葱,在那边装象。我呸!”
柳轻月顺手把筷子塞到柳弯弯的手上,示意她把面条出锅。
自己则是站直了身子,缓缓地向着门口的柳诗茵逼近,目光明亮,近乎璀璨。
她吟诵道。
“子曰:天地之性,人为贵。人之行,莫大于孝。”
“子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子曰: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
柳轻月似笑非笑地看着柳诗茵,唇边的嘲弄更浓:“姑姑,你是长辈,必然比我明事理,不如帮我解释一下,孔夫子这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