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恭忍无可忍:“你还要养狗?你那点花花肠子打什么注意想坑我?别转移我的注意力……”
淳于香:“好吧,既然被你看破了算你牛!我回去睡觉了,你也别跟个门神似得站着了,累了一天赶紧歇着去吧……”
淳于恭:“你给我站住!”
淳于香:“老爹!我错了,你老人不计小人过,好男不跟女斗,就饶了我这次吧?”
淳于恭无比阴险的笑了笑:“放屁!去,到净书房抄三字经去。”
淳于香适时的闭了嘴,她知道她要再告饶,她老爹只会动用更高的家法,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被打过,顶天了就是罚抄《三字经》,她也不能太不给他老人家面子,宠爱是一回事儿,罚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因为夫子的事情被罚了,这种事情,她一向看得很开。
淳于香晚饭后愁着个苦瓜脸去了净书房,抄了几遍三字经后,开始眼睛打架,淳于香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被自己写的歪歪曲曲的字,一个哆嗦,立即醒神了。
老头子说了罚抄,可他也没吩咐抄多少,若是字迹写的这般潦草,左挤右靠东倒西歪的,他老人家一过目保不准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将她整治一番,这种节骨眼儿上,还是得兢兢业业恪守君子之道啊。
淳于香赶紧将自己打瞌睡胡乱涂鸦的字迹给揉成团扔了,突然,她看到书桌上她老爹平日里写奏折用的折子,一时手痒便拿过来瞧瞧,纸张上乘,打开还有一股书香味儿,煞是好闻,淳于香一时诗兴大发,取来毛笔便往上涂鸦,可是写什么呢?
写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恩,不成,咦,有了就写自创三字经。
人之初,吾本善,品性端,貌美仙。
家有父,严之过,每用膳,责吾惰。
追往事,由为耻,不思进,滥养猫。
猫兽性,无人性,櫈拉屎,父坐之。
闻其臭,究其因,父大怒,遂罚之。
扮纯情,父不怜,关书房,瞌睡经。
恩,还不错!写完了淳于香还不忘动嘴吹了吹,等墨迹干了便小心合上。
这时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看似很急,淳于香当机立断,立即放下手中的折子,趴在书桌上佯装睡觉,还不忘打呼。
门被推开了,是淳于恭,淳于恭三两步走到淳于香跟前,看着她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被自己惯坏了,然后他脱下自己身下的袍子披在淳于香身上,眼神既是怜爱又是责怪,这不孝女,要是有一半她妹妹那么懂事都不用自己操那么多心思了,眼下局势依然动荡,怕是将来要苦了你们了,淳于恭在书房取了本书后,悠悠度回自己房中。
待淳于恭走远,淳于香立即弹跳起来,因为她知道她老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很庆幸自己机灵,赶紧装睡,不然指不定还要抄到什么时候,淳于香扔掉她老爹的袍子,转身熄了灯火便冲出门去。
第二天。
淳于香正在后花园遛鸟,淳于恭便绷着一张老脸回到府了,然后第一件事便是揪着下人的衣领子问:“大小姐在哪?”
下人何时见过平日里总是微风和煦的老爷子这副要吃人的样子,只得哆嗦着回道:“大小姐在后花园。”
淳于恭又气冲冲的一口气跑到后院,还未走近淳于香,淳于香便隐约觉得有一种不祥的征兆正在扑面而来,还未等她为自己掐指一算今个儿是不是不宜出门时,便看到了她老爹一张满是皱纹此刻却绷得老紧的脸。
淳于香暗自吸了一口气,左右看了看,这四下无人的,老爹这打群架才拿出来的气势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还能有谁?
淳于香赶紧在心中默想最近有啥事是自己背着老爹使足了劲折腾的,这一回想都是些打碎它。
他老人家古董,又或是贩卖了他两幅字画,再者就是顶着他的名声在外头混了两顿白食,可这些都是他司空见惯了的小事啊?何至于此啊?
越想淳于香越觉得不对劲,眼看着她老爹走近了,十几年来,她是第一次感觉到她那个慈祥可爱的老爹散发出的不怒而威的官场气势,这杀伤力简直不亚于大炮的威力,这时候,一个人也不在,一会儿指不定被她老爹给弄残了,连个请大夫的人都没有,这会儿祷告都晚了,一看她老爹这阵势就是要痛扁她,淳于香想着还是跳河算了!
正想着后路,淳于恭来了,他气的话都说不出来舌头都鲁不直了,淳于香见状,还是先别跳河了,一会儿把自家老爹搞得口吐白沫,就真成了不孝子了。
淳于香,赶紧把他老爹搀扶着坐在石登上,又是给他端茶又是给他捶背的,淳于恭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道:“你这个逆子,这次真是害死老子了。”
淳于香默不作声,等着老子训斥,看他气的不轻,还是少说为妙。
淳于恭又喝了一口茶水后神色微微缓和了一丝:“你说你写什么不好,偏要在我的奏折上写些乱七八糟的,今天我一上朝,将折子呈上去,那小皇帝可算是捉到我的把柄了,狠狠的在朝堂上笑话了我一番。”接着歇了歇,又道:“叫你抄个三字经,你还能抄出心得了?”
淳于香,这才想起她昨晚干的好事,可是那会儿哪晓得会有这种事,她想着老爹一向谨慎的,居然拿折子也不看看是不是自己所书的那一封便呈上去,想来,还是得归结于老爹老糊涂了。
淳于恭见自己闺女不说话又叹道:“那小皇帝在朝堂上当众念了我的折子,百官也只是笑笑,但是丫头啊,这事儿,可大可小啊?”
淳于香这才跪在她老爹跟前道:“老爹,对不起啊,下次孩儿不敢了。”
淳于恭扶起闺女拍了拍她肩膀道:“丫头,你知道的,这朝堂上的事,丢你老子面子是小,顶多让他们不长眼的酸酸牙,可是,这皇帝要是怪罪下来,这事就举足轻重了,好在你那上面没写什么大不敬的话,也好在你老子历来在朝堂上也没得罪什么人,更好在那小皇帝一向不务正业,你写的倒是合了他的胃口,一味道有趣,才有惊无险,否则治你个藐视圣威什么的,可不好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