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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大雪封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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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山丘走下去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四面的天边.晚霞绚丽.虽然一如往日.但裴珏的心情.却是和往日迥然而异的.

因为他此刻身侧已有知己.心胸不再寂寞.虽然他连那少年的姓名还不知道.

那少年一手提着布袋.一手搭在裴珏的肩上.两人酒意都未消.脚步也有些踉跄.但却走得极快.裴珏直觉得仿佛有个人在背后推着自己.使自己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快了起來.

他知道这全是那少年搭在自己肩上的一只手的力量.心里对他的武功.不禁更加钦佩.

两人也不辨路径.走了也不知多久.只见四下越來越荒凉.竟连田陌都沒有了.走到这种荒凉的地方來.今天晚上到哪里去歇.

哪知目光一抬.却见苍茫的幕色中.矗立着一幢楼阁的影子.此刻他酒意仍在.也不管那幢楼阁是什么地方.也不管那楼阁的主人会不会收留两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过夜.一拉那少年的袖子.就快步走了过去.走到近前一看.心里更是高兴.原來那幢楼阁外面的大门.竟是开着的.

这幢楼阁矗立在无人的荒郊里.居然敞着大门.此事若被任何一个人看在眼里.都会觉得有些奇怪.但这两个都已有了七分酒意的少年.却全然不管这些.笔直地走上石阶.探首一望.只见门内庭院深深.连一丝灯光都沒有.

暮色虽深.但时已人夏.白昼甚长.此刻却还有些朦胧亮光.两人穿过院落.走进大厅.却见厢帘四处.都结着蛛网.大厅里桌椅残败.四壁萧然.显见这幢气派甚大的屋宇竟是一个荒宅.

那少年哈哈一笑.将手中的布袋重重地放在一张八仙桌上.哪知“喀嗤”一声.那张方桌竟突地倒了下去.裴珏咧嘴一笑.心想:“你这个大口袋像个百宝囊.里面花样太多.一定重得吓人.”一面往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了下去.

哪知又是“喀嗤”一声.那张椅子也倒了下去.裴珏重心一失.噗地.跌到地上.那少年却哈哈笑了起來.前行两步.准备拉起裴珏.哪知一脚向下.脚底竟像是整个嵌入一个洞里.他大惊之下.俯身低头一看.心中不禁骇然.

朦胧的月光自门外射人.刚好照在这一片地上.只见地面上竟印着七八个深陷地面.几达三寸的脚印.他一脚刚好踏人脚印里.

裴珏一眼望到.那少年面上笑容突敛.垂着头愕愕地望着地上.心里一怪.爬了起來.走到近前一看.心头也不禁一惊.

须知这栋巨宅虽然破旧.建筑得却甚牢固.这大厅的地面上都铺着厚厚一层三合土.而此刻这些脚印深陷入地竟有三寸.那么踏下这脚印的人功力之深厚.岂非骇人听闻.

那少年垂着头愕了半晌.迈步到那张已被裴珏坐塌的椅前.伸手方待拾起一段椅脚.哪知触手之处.那么结实的红木椅脚竟然断裂.他双眉一皱.顺手一拂.那张红木椅子.竟全散成一堆木片.连一段整齐的木头都沒有.

他年纪轻轻.江湖历练却甚丰.知道这种红木椅子.绝不可能因年代久远而腐蚀成如此模样.目光一转.果然看到这红木椅前.也有两只整整齐齐的脚印.深陷入地.有如刀凿.

他心中一转.退后几步.果见刚才那几个脚印.扇面似地在这两个脚印前布成一道弧线.不禁暗叹一声忖道:

“这必定是内家高手在这里较量内力.所留下的脚印.而且是有三四人联手.來对付坐在椅上的人..”

心念方自转动.却见裴珏一拍他的肩膀.指了指地上的脚印.又伸出食、中、姆三只手指.轻轻一捻.摇了摇头.像是十分奇怪的样子.

那少年微微一怔.随即会过意來.知道裴珏做的手式.是表示个“七”字.目光一转.果然发现地上除了椅前的两只脚印外.竟只有七个脚印.靠在最右的一只脚印旁.却有一个圆洞.

他皱着眉又沉吟了半晌.突地合起布袋.在里面找了一会儿.拿出一只蜡烛和一个火折子來.扇起火折.点起蜡烛.烛火虽弱.却已使得他们眼前一亮.

他将那只蜡烛拿在手上.目光转动处.突地脱口惊呼出來.脚步微错.一个箭步.窜到方才放着那红木椅子后面的墙脚.裴珏目光随即望去.只见那面墙上晶光闪闪.竟嵌着七点寒光.整整齐齐地排成一个“北斗七星”的形状.

那少年举着烛火.在墙上一映.只见七根钢钉.竟都深嵌入墙.烛光影映处.裴珏只觉他的面孔苍白.又自皱眉沉思起來.

裴珏心里虽也在奇怪这些脚印和寒星.但却又觉得这些事根本与自己无关.自己又何必白白花脑筋在上面.微微一笑.伸了个懒腰.回头走了几步.突地看到这间颓败的大厅的角落里.竟挂着一幅图画.和四下显得及不相称.

此刻他亦不禁起了好奇心.回目而望.那少年仍然出神地望着墙上的寒星.遂也沒有过去招呼他.径自走到那角落里.

烛光虽极弱.他却可以看到那幅画上.画的竟是一片悬崖.壁立千丈.下面绝壑沉沉.深不见底.崖上却画着一个瞎子.手里拿着一根明杖.另外一个长衫文士.倚在一株树前.正在吹着笛子.那瞎子想必听得十分入神.竟忘了去探测前面的路.一脚眼看就要踏空.堕入那深不见底的绝壑下.

这画画得非常细腻.将那瞎子面上的表情都画了出來.只见天蓝如碧.花红如紫.那瞎子亦是一副如痴如醉的表情.再也想不到自己这一脚踏下去.立即便得粉身碎骨.

裴珏看了半晌.越看越觉心中不忍.心想画这画的人.怎地如此残忍.竟将一个瞎子置于绝境.

他本是至情至性之人.眼中看着这幅画.心中却觉悲从中來.不能自己.恨不得自己跑入画去.拉那瞎子一把.

他暗中叹息一声.转过头去.不忍再看.哪知目光动处.却看到墙边一张小几上.竟放着一副笔墨.砚中墨汁仍自未干.他心中一喜.也不管在这荒宅里.怎会放着笔墨.大步走了过去.一手拿起石砚.一手拿起毛笔.又跑到画前.竟在那瞎子身后.加上一个人去.

那少年沉忖了半晌.口中喃喃念道:

“北斗七星针.北斗七星针……难道‘北斗七煞’也到这里來了.但那坐在椅上的.却又是什么人呢.”转目一望.只见裴珏站得远远的.手里拿着一只笔.在墙上的一幅画上画着.心里又是一怔.大步走了过去.却见裴珏专心凝注.在画上画了个身穿长衫的少年.正伸出一只手.去抓瞎子的肩膀.

裴珏虽未习画.但他天资绝顶.画得并不离谱.倒也将那少年画得栩栩如生.而且面目之间.竟有几分像他自己.

那少年不禁失声一笑.只见裴珏提着笔.左看右看.嘴角泛出一丝笑容.似乎心里颇为满意.又在画上那少年身边.添了一口长剑.方自丢下笔.长长叹了一口气.却仍然站在画前.目光凝注.根本沒有发现那少年已來到身侧.

哪知他方自丢了画笔.这大厅的屋顶.忽地发出一阵奇异的口哨声.声音尖锐而高亢.在静夜中分外刺耳.

那少年蓦地一惊.倒退三步.抬目望去.屋顶满布蛛网尘埃.看不见半条人影.但那尖锐而高亢的哨声.却仍未中止.

他大惊之下.将手中的蜡烛立在地上.双臂一张.方待腾身而起.到屋顶上去看个究竟.哪知..

外面突地传來一阵清朗的笑声.那笑声起处仿佛还在甚远.但笑声未绝.那少年只觉眼前一花.门口已多了一条人影.

门外星光如烛.门内烛光如星.在这星烛之光交映之下..只见此人身材魁伟.背阔三亭.却穿着一件宝蓝丝袍.一手摇着一把素面折扇.一手捋着颔下浓须.缓缓走了进來.目光四下一扫.其利有如闪电.

那少年心中暗惊:“此人好快的身手.”抬目望去.却见此人亦正凝目望着自己.突又声若洪钟般地大笑起來.笑得那少年耳侧“嗡嗡”作响.他不禁又为之一惊:“此人好深的功力.”

只有裴珏.他却仍然全神凝注在那幅画上.根本沒有听见这笑声.也根本沒有看到此人.他心里只在想着:

“要是我能将天下濒于绝境的人.都一一救回來.那该有多好.”他恨不得自己就是画上那腰佩长剑的潇洒少年.一剑在手.快意江湖.

那高大威猛老者.缓步走进厅來.朗笑声中.突地说道:

“老身战飞.不知兄台高姓.能否见告.”那少年一怔.一惊.心中暗忖:

“难道此人就是神手战飞.”目光抬处.却见这战飞笑声突敛.目光瞬也不瞬地望到裴珏身上.再也不看自己一眼.甚至连方才问自己的话.都再也无须回答了.

只见战飞一摇折扇.又复大笑起來.却走向裴珏身侧.大笑道:

“原來是阁下.好极.好极.先前我还以为是贵友哩.”语声一顿.目光闪电般在那幅画上一扫.不住点起头來.

他语声虽洪亮.裴珏却仍然听不到.那少年心念转处.突地一个箭步.掠到裴珏身前.哪知衣袂带风.却将地上的蜡火弄灭了.

大厅内骤然一暗.等到他再拿出火折.点亮蜡烛的时候.大厅门口.竟又多了四条人影.并肩走了进來.面上各自带着奇异的神色.

裴珏此刻亦从凝思中惊醒.回过头來.只见门外走进的四人.一个身材颀长.面目瘦削.目光如鹰.一手缓缓抚弄着腰间的剑柄.满面俱是阴森深沉的样子.

另一人生像和他无异.只是年纪较为轻些.腰间也沒有佩剑.

走在他们身侧的.却是个瘦小枯干的矮子.腰间挂着一个豹皮佩囊.几乎占他身躯的一半.只是他面目亦是深沉无比.使他看來本甚滑稽的样子.变得半点也无可笑之意.

裴珏目光再转到最右一人的手上.心中一动.大为恍然:“怪不得方才只有七只脚印.想必就是这四人留下的了.”原來此人竟是个跛子.左胁撑着一只铁拐.但走起路來.却仍安稳得很.

这四人的八只眼睛.有如八道厉电.一齐望在裴珏身上.裴珏不禁一侧目.却见另一个高大威猛的老人.目光亦在望着自己.

裴珏不觉惊吓交集.不知这些人为什么如此望着自己.却见那四人越走越近.一齐站在自己面前.又侧目去望那墙上的画.

这四人裴珏虽不认得.那少年却认得两个.身形一展.挡在裴珏身前.哈哈笑道:

“我当是谁.原來是阁下兄弟.真是幸会得很.幸会得很.”

那两个身躯颀长的汉子.目光一转.不禁暗中一皱眉头.生像是极不愿意见到这少年.却又不得不发笑.道:

“原來是吴少侠.哈.真是巧遇.想不到吴少侠也有兴跑到江南來.”

那瘦小枯干的汉子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突地冷冷笑道:

“这位想必就是五年以前.就已名传河朔的七巧童子吴鸣世吴少侠吧.小弟早闻大名.常盼一见.想不到却在此处遇着了.”他虽在向那少年“吴鸣世”说着话.眼睛却望着屋顶.一手扶在那豹皮佩囊上.大有目无余子之概.

那衣衫褛褴的少年.果真就是“七巧童子”吴鸣世.数百年來.武林中人成名最早的.也就是此人.他十二岁出江湖.十五岁就名满天下.江湖上若论精灵跳脱.就沒一人比得上这“七巧童子”的.只是裴珏直到此刻还不知道他竟是武林名人而已.

此刻他不禁一挑剑眉.冷冷向那瘦小枯干的汉子说道:

“好说.好说.小可正是吴鸣世.阁下..”

语犹未了.那颀长的汉子却已连声笑道:

“这位就是‘七巧追魂’那飞虹.江湖人称.南北双巧.遇上不了.就是说的你们两人.哈.两位真该亲近亲近.”

那飞虹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冷冷道:

“其实‘七巧’两字.只有吴少侠这样的人才配得上.至于小可么..却万万担当不起.”

吴鸣世哈哈一笑道:

“那么阁下就换个名字好了.”

此话一出.大家俱都一怔.那飞虹更是面容骤变.吴鸣世面上虽是笑容满面.其实在未说话前.早已戒备.须知他这话正是犯了武林大忌.他也早就知道那飞虹不会善罢干休的.

哪知那飞虹望了站在吴鸣世身后的裴珏一眼.竟将怒容敛了下去.吴鸣世目光瞬处.心里不禁大为奇怪:“难道他竟是武林高手.竟能使这‘七巧追魂’畏惧于他.”

目光一转.却见那神手战飞.目光始终沒有离开过裴珏.此刻突地转向那颀长汉子.沉声道:

“日前之约.莫兄可曾忘了.”

那颀长汉子一望那飞虹.那飞虹一望那个手拄铁拐的跛子.彼此微一颔首.突地一齐走前一步.竟向裴珏躬身一揖.

那神手战飞哈哈一笑.亦自向裴珏当头一揖.朗声道:

“小可战飞.”顺手一指那两个颀长汉子:“这两位是‘北斗七煞’中的莫氏兄弟.”又一指那跛足汉子:“这位是‘金鸡’向一啼.”再一指那飞虹:“这位‘七巧追魂’的大名.阁下方才想必听到了.”目光一抬:“不知阁下高姓.可否见告.”

吴鸣世目光动处.只见这些叱咤江南武林的草泽豪士.此刻竟都向裴珏躬身行礼.不禁又为之一怔.他本是聪明绝顶之人.但此刻却也弄不清这些人的用意.而裴珏呢.他根本从头到尾都听不到这些人说的话.此刻自更为茫然.

神手战飞一连问了两句.却见面前这少年仍然一言不发.浓眉一皱.道:“阁下怎地..”吴鸣世却已接口笑道:

“这位是敝友裴珏.战大侠有何见教.跟小弟说也是一样.”

“七巧追魂”双眉一轩.突地大喝一声.震得吴鸣世耳旁又是“嗡”然一声.哪知那飞虹一喝过后.已冷笑道:

“原來贵友是个聋子.战大侠.看來你我日前之约.此刻算不得了.”语气之中.极为得意.但吴鸣世却又不禁一怔.

却见神手战飞冷笑一声.厉声道:

“谁说算不得.”走到那始终无动于衷的裴珏面前.仔细一望.突地竟也大喝一声.有如霹雳.吴鸣世浑身一震.连退三步.那飞虹、莫南、莫北、向一啼.亦是面容大变.只有裴珏却仍是目光茫然.根本什么也沒听到.

他心里奇怪.不知道这些人究竟在弄什么花样.又为什么向自己躬身行礼.不禁暗叹一声.暗恨自己听不到别人的话.目光求助地一望那少年..吴鸣世.却见他竟也和自己一样.面目茫然.目光中满是惊讶之色.生像是也坠入五里雾中.

“七巧追魂”那飞虹冷冷笑道:

“战兄再吼也沒有用.此人果真是个聋子.难道战兄要找个聋子來担当如此大事吗.”

那身躯颀长的汉子正是“北斗七煞”中的“二煞”莫南.此刻一手仍自抚着剑柄.沉声道:

“我看战兄还是不必如此固执吧.其实你我都是武林同源.有什么事不好说的.”目光一转.又道:“向兄.你说可是.”

那“金鸡”向一啼一抖手中铁拐.厉声道:

“别的事我姓向的都不管.只是叫我姓向的听命于你战飞.那可不成.”

神手战飞浓眉一轩.厉声道:“难道叫我战飞听命于你这个残废不成.”

向一啼大喝千声.独脚微点.身形已掠了过去.右手微抄.竟将左胁挟着的铁拐.“呼”地抡了起來.“力劈华岳”.当头向战飞抡了下去.

神手战飞望着这有如山岳般压下的拐影.嘴角隐含冷笑.身形却动也不动.眼看这势如千钧的铁拐.已堪堪压到他头上.哪知旁边突然飞起一溜青光.朝拐头上一点.但闻铮地一声.那铁拐势头一偏.便从战飞身侧擦了过去.眼前一暗.烛火又灭.

向一啼大喝一声道:“莫兄.你这是干什么.”

二煞莫南微微一笑.左手沿着右手所持的长剑剑脊一抹.又将长剑插入鞘里.缓缓笑道:“向兄且莫动怒.此事既不是动手可以解决的.平白花些力气做什么.”

裴珏微一躬身.从地上将那段蜡烛拿了起來.吴鸣世伸手一晃.又扇着了火折子.点上火.两人目光相对.各带疑问.裴珏指了指自己.指了指门外.意思是说:“我们还是走吧.”

吴鸣世微一颌首.从正在瞪目望着莫氏兄弟及金鸡向一啼的神手战飞身侧绕了过去.伸手拿起那口大布袋子.一面笑道:

“各位既然有事商量.小可们就告辞了.”裴珏跟在后面.正待往厅外走去.哪知眼前一花.却见那神手战飞手摇折扇.又自当门而立.挡在自己面前.竟不让自己出去.

第十一回勾心斗角

裴珏暗叹一声.只觉自己的遭遇.越來越奇.心里想问问面前这高大威猛的老者.对自己究竟有何用意.却又问不出來.一时之间.呆呆地站在那里.又暗恨着自己.为什么如此无用.对一切将要降临到自己身上的事.不但无法反抗.甚至连知道都不知道.

吴鸣世侧目一望.亦自望到他面上这种如痴如呆的神情.不禁暗叹一声.忖道:

“古人说天妒红颜.红颜薄命.这裴珏虽非红颜.却也如此薄命.造化弄人.怎地一至于斯.明明造了个聪明毓秀钟于一身的人物.却又偏偏要令他受许多几乎令人无法忍受的折磨.唉..此刻他竟连我们所说的话都无法听到.心里的感觉.的确是令人无法忍受的了.”

一念至此.但觉胸中充满不平之气.跨前一步.大声叱道:

“小可久闻‘神手战飞’行道江湖.是条响当当的汉子.只是今日一见.却叫在下失望得很.”

他故意顿住自己的话声.只见那神手战飞面容果然为之一变.用力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像是要将心中的怒火熄下去.

那“金鸡”向一啼却在旁冷冷笑道:“吴兄今日才知道呀..嘿嘿.在下却早就知道了.”

神手战飞瞪目喝道:“你知道了什么.”

金鸡向一啼兀自嘿嘿冷笑.像是根本沒有听到这句话.吴鸣世心中一动.忖道:

“这神手战飞.金鸡向一啼.七巧追魂那飞虹.莫氏兄弟俱是江南武林中雄踞一方.赫赫有名的草泽豪士.此刻都聚在这里來.想必都是为着一件极为重大之事.而照此刻的情况看來.他们虽经过一番剧斗.此事却仍未解决..但此事却绝不会与裴珏有关.那么他们为何又对他如此呢.”

这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他虽然仍无法了解此事的真相.但却已想出对策.该如何应付当下这种复杂离奇的局面.

他干咳一声.放下手中的布袋.微微一指裴珏.朗声道:

“阁下想必早已看出敝友裴珏是个身罹残疾的聋哑之人.何况与阁下素无纠葛.不知阁下拦住他的去路.究是何意.”

那“神手”战飞微微一怔.手中的折扇.越摇越缓.想是在寻思该如何回答他的话.哪知“金鸡”向一啼却又冷笑道:

“好教吴兄得知.这位战兄拦住贵友.却是想让他做江南绿林的总瓢把子哩.”

此语一出.吴鸣世不觉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光缓缓在这些草泽豪士的脸上扫过.只见“七巧追魂”那飞虹面带冷笑.莫氏兄弟俯首深思.那“神手”战飞却哈哈笑道:

“正是.在下正是要请贵友來做我等的总瓢把子.”一手又摇起折扇.扇风吹得那仍然持在裴珏手中的蜡烛.火焰摇摇.

吴鸣世虽是聪明绝顶之人.此刻却仍不禁一头雾水.却听“笃、笃”两声.那“金鸡”向一啼拄着铁拐.走到近前.冷笑道:

“此刻凉风习习.褥暑全消.正是大好良宵.吴兄如不嫌弃.在下倒要说个极有趣味的故事给吴兄听听.”

吴鸣世心念一动.哈哈笑道:

“小可虽然孤陋寡闻.却也早闻江南‘金鸡帮’的仁义大哥‘金鸡’向一啼向大哥的声名.只恨无缘拜识而已.向大哥既然要对小可说故事.小可自然洗耳恭听.”

“金鸡”向一啼朗声一笑.目光斜睨战飞一眼.笑道:

“好说.好说.武林神童的大名.在下亦是听得久了.不过.吴兄.你可知道.今日武林中名贵相符的人固然很多.欺世盗名之辈.却也不少哩.”他语声一顿.故意再也不望战飞一眼.接着道:

“从前有位仁兄.就是这种浪得虚名的角色.他在江湖中混了数十年.武功虽不坏.人缘却不好.但这位仁兄却有点不自量力.居然想做江湖中好些成名立万的朋友的总瓢把子.吴兄.你想想看.他心里想得虽如意.可是人家怎会答应呢.”

吴鸣世哈哈一笑.目光直注到“神手”战飞身上.只见他一手摇着折扇.一面道:“好热.好热.”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生像这“金鸡”向一啼所说的故事.根本与自己无关.

那“金鸡”向一啼更是眼角也不瞟他一眼.兀自笑道:

“但是那位仁兄还不死心.故意找了个借口.将一些武林中最有势力.声名也最响的朋友找到一个荒宅里去.想用武功來胁迫那些朋友承认他是江南武林群豪的总瓢把子.哪知他如意算盘打得蛮好.到了那时他才发现那些成名立万的朋友.武功虽沒有他高.但大家一联手.他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无法奈人家的何.”

“神手”战飞“嘿”地冷笑一声.转过头來.望着院中的星光.吴鸣世心中暗笑.一面暗忖:

“原來这‘神手’战飞想做江南的强盗头子.所以才将这一群硬摘硬拿的‘金鸡帮’的老大‘金鸡’向一啼.专门靠蒙汗药、追魂香起家的飞贼帮的总瓢把子‘七巧追魂’那飞虹.和江南黑道中手把子最硬的‘北斗七煞’中的老大、老四都找到这里來.呀.这姓战的野心可真不小.”

却听那“金鸡”接着又道:

“不过我姓向的讲话一是一.二是二.从來不耍花招.那位仁兄手底下也的确有两下子.尤其是他不知从哪里学來一种像是‘先天真气’一类的功夫.那些素來在武林中凭着真本事成名立万的朋友.虽然四个联手.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大家谁也奈何不了谁.本应无事了.嘿.吴兄.你猜那位仁兄怎的.”

他语声一顿.吴鸣世知道自己若不帮上两句腔.这向一啼的话就无法说下去了.方想摇头道:“猜不到.”哪知道“金鸡”向一啼性子急得很.根本未等他说话.右掌拍大腿.就又接着道:

“这位仁兄居然异想天开.又弄了个匪夷所思的主意出來.”

吴鸣世“哦”了一声.赶紧接口问道:“什么主意.”

“金鸡”向一啼哈哈一笑.道:

“我姓向的虽然是个粗汉子.可是以前却也读过两天书.知道以前有些奸官奸臣自己想做皇帝做不上.或许是不敢做的时候.就弄个小孩子.或者是糊涂虫來挂个皇帝的名.其实真正的皇帝.却还是他自己.”

他话声二顿.屈着一只手指.说道:

“譬如说曹操.就是这种角色.他虽然一辈子沒有当皇帝.但却弄得让皇帝听他的话.吴兄.你说.这和皇帝有什么两样.”

吴鸣世微一颌首.心下已自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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