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爷爷我没事!”贺年年赶紧摆摆手,又转个圈只为了证明自己安然无恙。
而余老爷子却显然有些不相信,他一直沉默的看着贺年年,嘴巴还有些委屈的撇了撇。
老小孩儿,果然是人越老越像小孩儿,看着余老爷子这副委屈的要哭的样子,贺年年竟然莫名的有些于心不忍。
“爷爷,我真的没有事,李婶都说了啊,是差一点儿摔倒,我并没有摔倒啊。”
“太太要不这样吧,为了让老爷子放心,就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李婶好心的提议着,可是她的这个提议让贺年年脸色大变。
“不……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她双手摆了摆,求助的望向一边手抄在兜里一脸事不关己的余致渊。
“对啊,李婶不用了吧,不需要那么大惊小怪吧。”余致渊接收到了贺年年求助的眼神,他终于站出来帮贺年年说话了。
“这哪里是大惊小怪?”李婶越发觉得少爷现在越来越不会体贴人了,跟以前那个总把太太捧在手心的他判若两人。
李婶的眼神里都快把这些情绪写上了,余致渊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老爷子,现在少爷可越来越不像话了,刚刚那么重的东西都让太太自己拎着,他倒是两手空空的。”李婶俯身在老爷子耳边,悄声给余致渊‘告状’。
老爷子虽然说话不利索,但是又不是听不懂,他一听到这话眼里的怒意更甚,一双厉眸瞪着余致渊。
余致渊看着爷爷的眼神,在心里叫苦不迭,他现在只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冤!
“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老爷子转头看着贺年年,脸上的表情陡然一变,变得十分温柔慈祥。
贺年年嗫嚅:“爷爷……”
“太太您就不要推辞了,就当是让老爷子放心。”李婶一脸的义愤填膺,完全是在为她打抱不平的状态。
贺年年现在当真是进退两难,她无力的眼神落在余致渊身上,但是也有些回天乏力的感觉了。
李婶看着她为难的样子,还以为她是怕进医院,便安慰她道:“太太,您放心,就是去做个检查而已,想必您现在还没有做过孕检吧?”
贺年年真诚的看着李婶,摇了摇头。
她又没有怀孕,做个p的孕检啊?
如果她真的去医院做检查,会不会被医生赶出来?
想到这里贺年年咬了咬牙,想要跟余老爷子摊牌,可是一抬头就对上老爷子期盼的目光。
他躺在床上,浑身已经不能动了,甚至动动手指都特别费劲,全身上下也就眼珠最灵活,他对所有人都是疾言厉色,可是唯独面对她的时候,他表现出了和蔼可亲的模样。
如果让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余致渊随口撒的谎,他该有多失望啊?
想到这里,贺年年不禁咽了咽口水,将话又重新咽回肚子里。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走一步算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直也得直!
在心里嘀咕了半天,等再看过去的时候已经看到李婶换了身衣服,穿上了呢子大衣正在系扣子。
“李婶?您也要去?”
“怎么了?”李婶有些疑惑:“怎么我也得去看看啊,不然我不放心。”
李婶可是老爷子的心腹,就连余致渊都得礼让她三分,如果换个人跟着去,她威逼利诱也许还能瞒过去,可是怎么偏偏是李婶跟着去。
贺年年仍然在抱有一丝幻想:“爷爷这里得需要您吧?不然就我和致渊两个人一起去就好了。”
“老爷子这边没什么事,反正就是检查,一会儿就回来了。”说话间她径自挎上了贺年年的胳膊,拉着她两个人一起往楼下走去。
余致渊头疼的扶额,果真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掩盖,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赶紧加快了步伐朝着她们追了过去。
三个人各怀心事的一路来到了一家三甲医院,对比李婶喜气洋洋的脸,贺年年的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一样。
李婶一路上多瞧了她几眼,怎么都没有在她看出要为人母的喜悦,但是转念又一想大概是经历过一次产子的痛苦,现在怕是有些发怵了。
李婶这样想着,便伸手握了握贺年年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异常的冰。
这么冰凉的手让李婶有些心疼,她便攥着她冰凉的手带着她下了车。
一路上将贺年年的小手包在手掌里,她俩一路走的特别怪异,因为贺年年个子比较高,而李婶算是身形娇小但是却略有发福的那种身材,所以从身后看过去时只感觉李婶一路都是倚在贺年年身上的那种感觉。
反正余致渊在身后看着时,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嗯,滑稽。
站在妇产科门外时,贺年年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手也更加的冰凉了,甚至还轻微的渗出了薄汗。
余致渊去挂号的当口,本来祈求着挂个特别靠后的号码,多排一会儿队。
结果在挂号处就碰到了宁远,他正巧来给他妹妹办理手续,以往这种事他从来不来的,破天荒的来了一次没想到就被余致渊碰到了。
看见余致渊正在排队,宁远轻微挑了挑眉,虽然没跟余致渊客套,但是便贴心的对负责挂号的工作人员说道。
“这位先生是我的朋友,别让他久等。”
工作人员听了他的话,赶紧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没停,对着电脑打着字。
余致渊刚想说不用了,就看到宁远对着他轻轻一颌首,礼貌而不失疏离的笑了笑,然后拿着单子离开了。
他刚一走,工作人员的操作也完成了,他站起来恭敬的递给余致渊一张号码,脸上还带着殷勤的笑意。
看着身后旁边长长的人群,余致渊感觉就像是小学生插队一样,脸上有些不自在,赶紧接过来之后就从队伍里离开了。
他拿着号码纸一边往回走一边在心里嘀咕,怎么会看到宁远呢?而且他看起来颇为有地位的样子。
想了一会儿他才明白,这八成又是魏氏底下的某家医院吧,现在已经落入了宁远手下了。
本来就是为了不想走后门才来的这家医院,没想到最后还是走了后门。
他走回妇产科室的走廊里,看了看手里的号码纸,再对比了走廊屏幕上的号码,脸上的惊骇溢于言表。
下个号就是年年了?!
他和贺年年还没有做好怎么跟李婶摊牌的准备,所以面上皆是愁云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