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了过来,看到身后的人时,脸上的笑意一下子绽开:“渊哥哥!你醒了?”
宋瑶?!怎么是她?
余致渊还在疑惑,却见她惊喜的扑了过来,踮着脚尖去拥抱他。
她手上还拿着锅铲,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脑后随意打了一个揝儿,把胳膊搭在他的脖颈上,她一张小脸儿笑的特别灿烂。
余致渊有些难以忍受这么近的距离,所以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感觉到他挣扎,她心里有些不悦,胳膊从他身上下来,委屈的说:“渊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你昨晚明明不是这么冷淡的啊。”
一听她说起昨晚,余致渊面色一滞,有些僵硬的回道:“昨晚?昨晚怎么了?”
“你就算是不想负责也不用装傻啊。”宋瑶往身后退了退,后面的煎蛋已经有些糊味儿了,她看到之后不慌不忙的拿着锅铲去动手把煎蛋铲起来。
一边铲煎蛋她一边低垂着眼眸:“渊哥哥昨天喝醉了,我不怪你,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和年年姐说的。”
她这话说的通情达理又委屈至极,一双秀气的眉毛也微微蹙着。
余致渊宛如被雷劈了一般愣在原地,纵使他刚刚掀开被子时心已经被凉了一截儿,但是仍然带着侥幸的心理走出房间。
他没有想到,昨天他大醉一场竟然会干这种混事。
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他努力使自己平复下来。
宋瑶熟练的将已经糊掉的煎蛋放在餐盘里,她转身把盘子放在餐桌上,然后热情的招呼着他:“渊哥哥,快过来吃饭吧。”
看着坐在桌边一双瞳仁黑黑的姑娘,余致渊竟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渊哥哥?你怎么了?”看着他脸色越来越苍白,宋瑶有些担心的靠近,想要用手触碰他的额头,却被他用手打掉:“别碰我!”
心跳越来越凌乱,他的脸色也越看越难看。
宋瑶的小手被他打的微微发红,她更觉委屈,眼泪也逐渐凝于眼底。
此刻带泪的双眼与记忆中贺年年双眼含泪的面容交叠,他曾见过贺年年的泪,只觉得心痛无比,恨不得一辈子将她好好呵护,她永远不掉泪才好。
而面前人的眼泪,却激不起他心底一点点的涟漪,只有一丝嫌恶在心头流转。
他曾经也以为自己天生凉薄,但是遇到贺年年之后他才明白自己这一生是把爱都给了她一个人,从此冷漠是他,孤寂是他,热情是他,粘人也是他。
“昨天的事……”余致渊刚开口就叹了口气,他觉得此刻如果自己说什么都不记得了会显得自己特别不爷们儿,可是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昨天的事不怪你,你喝醉了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宋瑶说的大义凛然,眼神却在偷偷的打量余致渊,而余致渊则是面对着一盘已经糊掉的煎蛋发呆。
宋瑶见他无动于衷的模样,心里的火苗蹿升起来,但是她依旧努力的压抑住自己,仍然巧笑倩兮:“反正渊哥哥你该占的便宜从我十九岁的时候,就占够了啊。”
她的这句话在余致渊心里炸裂开来,他突然感觉心里闷闷的,像是堵了块儿什么东西。
“我先走了。”撂下了这句话他便回房穿上鞋,有些仓皇的离开。
看着他慌乱的背影,宋瑶轻轻笑了笑,她看了看面前糊掉的煎蛋,然后将面前的盘子往前推了推,自己则舒适的靠在椅背上。
手机被扣在一边,她伸出白净的手轻轻将手机拿起来,然后拨出一行自己已经熟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被接通,贺年年的嗓子还有些哑的状态,她精神好像不太好的样子,声音也有气无力的,似乎一晚上没有睡觉。
贺年年握着手机,看了看一串没有名字的号码,有些疑惑:“喂,你好?”
宋瑶轻轻咳嗽了一声,尽量让声音显得轻快了一些:“年年姐姐吗?”
贺年年心头一凛,蹙了蹙眉头轻声发问:“宋瑶?有事吗?”
贺年年虽然心里厌恶极了这白莲花,但是依旧赔着笑脸。
“也没什么事,就是刚刚渊哥哥把他的衬衫落在我这儿了,你让他有空来取一下吧。”她声音虽然依旧轻柔,但是却带了无尽的恶意。
贺年年握着手机的手一紧,有些难以置信,昨天不过是吵了架,他竟然去找宋瑶了?!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年年姐姐别忘了帮我转达就行。”不等贺年年说话,宋瑶就直接挂了电话。
那头没有声音了好半天,贺年年才终于反应过来,她有些慌乱的把手机放在一边,心绪不宁的瘫坐在床上。
她和余致渊在一起这几年,虽然经常小打小闹但是精神**从未出轨过,这一点她从来都是有信心的,但是今天却觉得莫名有些打脸。
天色越来越亮,她再也坐不住了,就站起身随手披了件睡衣走出房间去。
余致渊进门的时候特意有些心虚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仪表,在反光镜前照了照确定自己衣装还算整洁,他才进门。
一进门就看到贺年年端坐在沙发上的背影,不知怎么回事他竟然感觉特别心虚,有些不敢看她,大步朝楼上走去。
“余致渊。”她的声音清冷,连头都没扭,直接叫住了他。
他步伐一顿,僵硬的回过头去看她,尽量使自己表现的自然了一些:“怎么了?”
“刚刚宋瑶给我打电话了。”她刻意一顿,扭头去观察他的脸色,见他眸间浮现了一丝慌乱,心里便一凉。
“她说你的衬衫丢在她家了,让你有空去拿一下,我的话已经带到了。”她站起身的速度很快,然后就冷着脸越过他快步上了楼。
看着她疾步离开,他心头一拧想要抓住她:“你听我解释!”
他手心一空,什么也没有抓到,然后整个人就被她关在了门外。
手按着门板使劲的敲了两下,门里的人却没有丝毫动静,余致渊刚想再敲两下,可是动作却突然顿住了。
他心里一酸,就算是她过来给他开门,把门打开之后他又能说什么呢?
别说是贺年年无法接受了,就连他自己心里都接受不了,他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一觉醒来是在宋瑶那张粉色到有些恶俗的床上。
宿醉让他头昏脑涨,他抚着太阳穴蹲在门口,眉头都皱的快要打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