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们欢呼声中,他缓缓摘下面具。
再次见到肖扬的脸,她们都略微有些失神,上次在言薇未完成的婚礼上,因为言薇闹得那次事件使她们都手忙脚乱,当时并没有注意他。
如今他以这种方式突然出现,不仅对她们来说是个天大的意外,对言薇更是一个难以承受的打击。
贺年年小心的转过头看她,果然面色不善。
她怎么也没想不通,她和言薇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在她们身上?她们人生中最难遗忘的人,怎么就能携手并肩、一同跨进了娱乐圈?、
兴许是看出她们脸色不济,蒋离忙慌张的解释:“意外、这真是意外!我真的不知道是他们的演唱会,小姑姑只是说是几个不错的新人!”
看着她这副急于撇清关系的样子,贺年年立刻了然的点点头。
她当然明白,给蒋离200个胆子,她也不敢在言薇这个太岁头上动土。
这一刻,世界出其不意的安静了,所有人似乎连大气都不敢出,只等着女王言薇发话。
但是,言薇比她们还要安静,破天荒的没有歇斯底里。
她这样,反倒很反常,让所有人不知所措的有些慌张。
“薇薇啊,听说附近新开了家浓情蜜意的小咖啡馆儿,咱们要不去坐坐?”贺年年强挤出谄媚的笑脸,意图打破现在的窘境。
她本来已经想到了,现在的言薇绝对没心理我。但是,当看见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她的冷漠样儿,贺年年还是难免的囧了。
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望着台上的他,那眼神分不清是爱是恨。
不咬牙切齿,不破口大骂,不泪流满面,这究竟是好是坏?
言薇没说走,别人自然也都不敢动,都秉着呼吸硬着头皮继续端正的坐着。
台上轮到林蔚冉讲话的时候,贺年年难掩脸上的厌恶,她以前觉得自己这一生也就最讨厌温宁了,但是与林蔚冉一比,温宁真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当林蔚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现在主唱位置时,贺年年能想起的便是怎么将手中的矿泉水以优美的弧线向她扔过去,而且所有的水必须一滴不剩的倒她脸上,总之,怎么解恨怎么来。
只是,她怎么也没那个勇气,因为她的身边站着的正和她对唱的那个人是贺年年一直没能忘记的回忆。那是痂,她不想主动掀起。
她怕的是鲜血淋漓,她怕的是皮开肉绽,她怕那种难以名状的疼痛。
夏何,我这一生也就只为你心痛三次,这三次之后我便不会在爱你了。
贺年年在心里细细数着:
第一次是大学毕业那年,间接因为他失去毕业证。第二次是余致渊生日的时候,在轮船上,他看她那一眼,满含淡漠。第三次便是这一天,他和林蔚冉共同出现的这一天。
这仿佛没有尽头的爱意,今天过后就彻底归零吧。
爱也好,恨也好,五年也好,十年也好。
她不后悔这五年的情意错付,只是她更加希望这一切能有个终点,就让它连同大四那年林蔚冉给过她的那一巴掌,彻底gameover。
贺年年倒是释怀了,但是言薇却不是个能随着时过境迁便轻易释怀的人。
言薇这个人其实很可怕,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越是这么安静的若无其事便越是难以捉摸。
甚至连坐在她身边的贺年年,也算不准哪一秒她会突然爆发,跟台上潇洒少年萧扬来个同归于尽。
“其实...”言薇突然开口,声音竟难以想象的喑哑。
也许是因为她们现在都有些草木皆兵,所以言薇一开口,她们的目光便都齐刷刷的向她看去,都在等着她的下文。
“其实,我一直很爱他...”
这句话不停地在贺年年心里冲撞,她怎么也想不到,言薇竟能亲口承认爱萧扬?!
言薇这个人是何等的骄傲,她一直是被捧在手心儿里长大的,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什么是她得不到的。
认识她了好几年,贺年年从来没有听见她说过一句软话,从来只有她嚣张的份儿,只有别人爱她的份儿,只有她目中无人的份儿。
可是,怎么会有一天,她竟然开口说爱别人?
贺年年忽然觉得好心疼,究竟是该有多爱,才会逼的她这么强硬的人开口说爱?
轻轻地,她靠在贺年年的肩膀上,微微的在抽泣。
贺年年觉得心里有些冲撞,突然就觉得言薇这个人也许一直都很脆弱,只是她从来没有示弱的立场,她习惯了扮演为别人排忧解难的大姐大。
一直以来她在贺年年眼里都是强势的,是女土匪,是应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才对。
而现在趴在她肩头哭泣的是......
一瞬间贺年年更加后悔没有在门口倒票了,怎么看个演唱会还把好朋友的固有人设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