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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厥阴(1 / 1)

我毕业后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到b市刑警队重案组,和我一组带我的是一位老刑警,叫张珂,35岁。黝黑的皮肤,看着很酷,却总是一副笑呵呵的面孔。他说由于他的名字和张哥谐音,又比我年纪大,就让我以后都叫他张哥。

我说“张哥你好,我叫莫岚,以后请多关照。”

张哥说“名字挺好听的,人也长得精神,就是叫你‘小岚’吧,有点像女孩,我就叫你小莫吧。”

我笑笑答应:“好的,张哥。”

上岗后遇到的第一桩案件便是一件杀人事件。接到报案的那天,我们马上赶到了犯罪现场,是在老旧城区里的一个类似贫民窟的地方,脏乱的环境表现着这个地方人们生活的困苦和贫穷。我们到达的时候,当地派出所的同事已经将现场封锁了起来,我们出示证件后,进入到犯罪现场,一推门,里面便传出一阵刺鼻的腥臭。一进门看到的景象,让我的胃里一下子翻涌起来,我强忍着捂住嘴跑出门外,在一个墙角哇哇的吐了出来。张哥过来拍拍我的后背,递给我一**水说:“漱漱口吧,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形,谁都难免会反胃。”

我站在原地用水漱了漱口,张哥一直拍着我的背,我平复一下心情,深呼吸几下,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我站起身对张哥说:“谢谢张哥,我没事了。”

张哥从兜里掏出一个口罩给我说:“把这个戴上吧,会好一点。”

我接过张哥递过来的口罩戴上,和张哥再次走进犯罪现场的屋子。屋子里的情景简直就是人间炼狱,墙上地上喷的到处都是血和碎肉,没有人形的尸体,因为尸体已经都碎掉了。地上七零八落的散落着碎肉,内脏和器官,受害人的头落在墙边,脸上惊恐的表情几乎接近扭曲,桌子上横着受害人的大腿,沙发上有一只断手。如果不是亲眼得见,我都不敢相信一个人竟然会被破坏到这种程度,地上到处都是血,踩在脚下黏黏的。张哥走上前查看了下受害人的断腿和断手,戴上手套看了下断肢的边缘,我则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不敢乱动。突然门口一阵嘈杂,我回过头一看,是法医组的人来了,张哥站起身冲我摆了下手,示意出去。我跟着张哥走出门外,张哥摘下手套说:“太残忍了。”

我问张哥:“怎么了?”

张哥说:“我检查了下尸体的断肢,边缘都是呈撕裂状,而且成外翻状,说明受害人是活活被撕碎的。”

听到张哥这么说我惊愕的倒吸一口气,这手段也太极端了。

通过现场的证据和对受害人邻居的取证,暂时锁定的犯罪嫌疑人是受害人的妻子,大致推断是因为长期的家暴,导致家庭矛盾,妻子不堪丈夫的家暴,反抗将丈夫杀死。但是奇怪的是以一个女人的力气,几乎不可能将一个男人的身体破坏到几乎粉碎的状况。由于犯罪手段极其残忍,所以局里非常重视,将此案定性为恶性杀人事件进行调查。

接下来张哥就开始带着我调查这个案子。半个月下来,我们走访了附近所有认识这对夫妻的邻居,总算是有了一点头绪。这个女人叫黎彤,是云南人,自案发当日,黎彤便消失了,我们对她可能出现的地方全面进行了搜查,询问了所有认识她的人,都没有发现黎彤的行踪。我们推断,她很有可能已经逃回云南老家,所以上级决定派张哥和我去黎彤的家乡进行调查和了解情况。

决定的第二天,张哥便带我搭飞机飞往昆明,第一次坐飞机让我有点兴奋和紧张。张哥和我一大早便来到机场,换了登机牌登上飞机,第一次坐飞机让我不由得紧张起来。空姐让我们扣上安全带,飞机缓缓开动,越来越快,突然倾斜,飞机开始爬升,我身体向后靠,浑身都紧张了起来。张哥看看我,笑着说:“第一次坐飞机吗?”

我看看张哥,点点头说:“你怎么知道?”

张哥笑笑说:“哈哈,你看你的拳头都握紧了。别紧张,放松些。”

我看看自己无意识紧握的双拳,尴尬的笑了笑。我深吸一口气,呼出去,转头看向窗外,下面的事物越来越小,渐渐的看不清了。飞机慢慢飞到云层的上面,远处的云层一马平川,像是淡蓝色薄薄的纱,看着眼前的景色,我渐渐的没有那么紧张了,反而沉醉在眼前的景色里。

经过将近四个小时的飞行,我们终于抵达了昆明。我们到了昆明,先去云南省公安总局报了个道,说明了来意,省公安局的领导很配合,给我们配了辆车,并安排了一位同事和我们同行。同行同事姓陈,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老警察,黑黑的皮肤,身形稍显瘦,讲话很客气。我们中午休息了下和陈警官吃了个饭,了解了下黎彤的老家丘北县的情况。丘北县位于昆明市的东南边,是一个小县城,黎彤的老家是离县城还有一段距离的一个村寨,过去的路程大概要几个小时。吃过饭后,我们便和陈警官一起驱车赶往丘北县。

我们来到丘北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陈警官说:“咱们今天在县城里先住一晚吧,黎彤家的村子在小新寨那边,路不好走,现在过去的话要很晚才能到,村里人可能都睡了。”

张哥想想说:“嗯,好,我们来这儿一路也是有点累,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再过去。”

于是我们便在丘北县城找了一家旅店先住下了。晚上陈警官带我们吃了当地特色的食物,和北方的口味差别很大,这里吃的食物咸咸辣辣的,食材也是当地的特产,让我觉得很新鲜,食欲也不错。吃过饭后,街上的人已经不是很多了,这边不是很发达,当地人休息的都很早,我们也就回旅店休息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月光淡淡的照进屋子,张哥的呼噜声已经轻轻的响起,着实让我睡不着。我来回来去翻了几次身,都睡不着,索性睁着眼睛看着淡淡的月光,想着一直深藏在心里的事。刚当上警察的这段时间,让我有点不太适应,但想想自己当警察的原因,心里的信念也便坚定了些,只是不知道何年何月,我才能找到害我全家的凶手。胸口戴着的“厥阴”似乎隐隐的透出一点点凉意,看着清澈的月光,我的眼皮渐渐有点沉,慢慢的便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觉得眼前有点恍,睁眼醒来,天已经亮了,阳光照进窗户,背后传来水流的声音,我转身看去,张哥已经起床了,正在洗手间洗漱。这时水流声停了,张哥走进屋里,看到我看着他,说:“你醒啦?”

我“嗯”了一声,坐起身子,张哥看到我胸前戴着的厥阴说:“你戴的那个是什么啊?”

我低头看看,对张哥说:“这个啊,是我家里传下来的。”

张哥说:“哦哦,是玉吗?”

我说:“好像是吧,我也不知道。”

张哥说:“黑色的玉啊,还真是少见。快起来洗漱一下吧,咱们一会儿吃过早饭就出发。”

我挠挠头,然后下床穿鞋走进洗手间洗漱。

我刚穿好衣服没多久,就传来一阵敲门声,张哥过去开门,是陈警官。我们下楼找了家小店吃了点早饭,这里的早饭很特别,是一种用米做的圆圆的食物,沾着豆腐乳,吃起来咸咸甜甜的。我问陈警官这是什么,陈警官说这叫饵块。

吃过早饭后我们就出发去往目的地小新寨那边,车子一直开,一开始是还是比较平坦的黄色土路,渐渐的路越来越颠簸,车速也渐渐慢了下来。云南的风景是真的很美,清澈湛蓝的水环绕着山,远处的青山层层叠叠的隐在薄薄的晨雾里,远处的山上黄色和绿色的梯田,中间偶尔点缀着五颜六色的植物和鲜花。我心里感叹,云南不愧是被称为七彩云南,只是越来越颠簸的路渐渐的让我没有心情去欣赏风景,只关心自己的颠的有些疼的屁股。车子晃晃悠悠的开到一个村口前。陈警官跟我们说:“到了,这里就是黎彤家的村子了。”

我们从车上来,走进村子,这里的房子都是白色和土黄色的墙,灰色的屋顶,每一户之间挨的并不是特别的紧密。这个村子看起来应该是已经存在很久了,有的墙皮已经剥落,屋顶上有的地方也长出了杂草。

我们一直往里走,走了大概十几分钟,陈警官带我们停在了一个院子的门口,这个院子看起来相对好一点,家里的条件应该比别人家好一些,陈警官转过头对我们说:“这里就是黎彤父母的家了。”

张哥点点头说:“我们进去吧。”

陈警官走上前,冲着院子里面喊了一声“有人吗?”里面传出一些微弱的动静,但是我们等了等,没有人出来。陈警官又喊了一句:“有人吗?”

又过了一会,一位老太太从门里探出头来看了看门口的我们,问到:“你们找谁啊?”

陈警官说:“你家是有一个女儿叫黎彤吗?”

老太太狐疑的打量了下我们说:“是,你们找她做啥?”

陈警官说:“我们有点事儿要跟她了解一下。”

老太太说:“她不在家。”

张哥走上前说:“大娘,我们可以跟您聊聊吗?”

老太太说:“她不在家,你跟我聊啥?”

张哥笑着说:“我们有点事儿想跟您了解一下。您开下门嘛,我们大老远的来了。”

老太太犹豫了一下,从屋里走了出来,给我们开了门,说:“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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