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夏侯煊在鸟儿的叽叽喳喳声中醒了过来。
环视了一下四周,他想起这里是山洞。
昨晚点燃的柴火已经熄灭,但仍然有些星星点点还在亮着,依旧有一丝的温度。
对了,凤悠然呢?她不在山洞里,会去哪里了?
夏侯煊霍然起身,他要去找她。
在他起身的同时,身上盖着的衣裳滑落了下来,那是凤悠然的衣裳。他执起她的衣服,放到鼻息间,闻着那股与楚洛伊身上相同的气息,他的心,似乎不再是那么的空洞与绝望。
夏侯煊刚走出山洞,楚洛伊便出现了,而此时的她,正朝着他这个方向走来。
阳光温暖的洒在她的身上,泛着金光,恍恍惚惚中,他仿佛看到了两年前的楚洛伊。当时,他走出山洞,看到的就是这样温暖的画面,情不自禁的,他的嘴里默念出“洛伊”这个名字。
“你醒了。”楚洛伊走向他问道。
闻声,夏侯煊从怔忡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你去哪里了?”
“我去采了一些野果。饿了吧,来,吃点野果。”楚洛伊将已经洗净的野果递给夏侯煊。
这样的画面再次上演了一遍,让夏侯煊很是心痛。
仿佛无形中,反反复复的折磨着他的身心。
“皇上,您在哪里?皇上……皇上……”突然,山林间传来此起彼落的喊声。
夏侯煊屏息倾听,听出来是沈慕凡的声音,“是慕凡来了。”
“沈统领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沈钰茹让他来找他们的?或许可能,依照沈钰茹的性格,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不一会儿,沈慕凡便带着侍卫们出现在夏侯煊的面前,抱拳紧张的问道:“皇上,您没事吧!”刚才他们在上山的途中,发现了好几具尸体,想必就是来刺杀皇上的。
“朕没事,你看朕不是好好的吗?”夏侯煊微微一笑道。
见到夏侯煊脸上的笑容,沈慕凡的脸色有片刻的怔忡,自从楚洛伊死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夏侯煊笑过。
“慕凡,你怎么会带着侍卫到乌来山来找朕?”
沈慕凡缓过神来,禀告道:“昨夜,微臣做梦梦到皇上遭人暗算,所以我就带着侍卫们上乌来山来找皇上了。”
“是茹妃让你来的吧!”夏侯煊一语就道破沈慕凡来的目的。
“茹妃娘娘也是担心皇上的安危啊!”沈慕凡帮着妹妹说好话。
“哼,只要她不给朕惹出事情来,朕就很欣慰了。”提起沈钰茹,夏侯煊排斥不已。
“这个皇上放心,茹妃娘娘这点分寸还是懂得的。”
“但愿如此吧。”夏侯煊眼眸深邃的看了沈慕凡一眼,意有所指,“行了,什么都不用说了,走吧,母后还等着草药救命呢!”
“是,皇上。”见到夏侯煊的脸色不悦,沈慕凡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夏侯煊刚走了几步远,立马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慕凡,你派人去检查一下那些尸体,看能否从他们的身上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是,皇上,微臣一会儿就派人去。”
“那就好。”
下了山,江边早有一叶扁舟在等待他们。
“悠然,来,我们走。”夏侯煊上了竹筏,将手伸向楚洛伊。
楚洛伊将柔荑放到夏侯煊掌心之中,上了竹筏。
看着夏侯煊与楚洛伊并肩先行离去的身影,沈慕凡眉头紧蹙、眼眸里似乎有着沉痛的神色。
回到宫里,夏侯煊与楚洛伊便直接来到庄太后的寝宫。
还没有进永宁宫的门,在门口,就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啜泣的声音,好像是一名女子的哭声。
“母后,您千万不能死啊,皇兄正在想办法救您呢,所以您一定要支撑下去啊。”女子哭诉道。
走进内阁,才发现是一位年轻的孕妇。
“皇妹,你来了。”夏侯煊喊道。
“皇兄,你终于回来了,母后有救了。”年轻孕妇起身喜极而泣道。那肚子圆鼓鼓的,看起来似乎即将要临盆了。
“你都快要即将临盆了,这么大老远的还赶来做什么?有皇兄在,母后不会有事的。”夏侯煊语气中有些抱怨,但抱怨中透露出关心。
“母后这个样子了,我真的放心不下。”
楚洛伊认出来人,她是夏侯云双,是夏侯昀的同胞姐姐。
“洛妃娘娘?”在见到楚洛伊时,夏侯云双跟所有人一样,都感到震惊不已,“你没有死啊?”
“你认错人了,我叫凤悠然。”楚洛伊解释道。
“凤悠然?”夏侯云双不解。
“先不说这些了,还是救太后的命要紧。”楚洛伊岔开了话题。她不想每个人见到她时,都是一副探究的目光瞅着她,这让她除了不自在,更多的是不喜欢。
“对,救母后要紧。”夏侯云双的目光并没有离开凤悠然,她想从中看出她与楚洛伊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
去采药的途中,花了两天的时间,庄太后体内的毒素已经从脸上迸发出来,整个脸上是一片灰黑。
楚洛伊赶忙拿出采摘回来的雪蝶花,用一半捣碎,敷在庄太后的伤口处,而另一半则交给宫女去熬药。
夏侯云双见状,赶忙亲自请缨,“还是我去吧,这样我才能放心,悠然姑娘,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呢?”
“需要用金钱草、杏树皮、黄芩、白茅根、白曼陀罗加上雪蝶花,三碗水熬成一碗药汁,这样就可以解太后身上的毒了。”对于楚洛伊来说,她在现代学的就是医大,毕业后就在那座城市里最好的医院里工作,对于解毒,她自然是十分的拿手的。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夏侯云双在宫女的搀扶下赶忙去熬药去了。
“辛苦你了。”夏侯煊的声音在楚洛伊身边响起。两天来,她陪着他舟车劳顿。吃不好,睡不好,他心里感觉非常过意不去。
“救了你的母后,你是不是真的会赏赐我万两白银?”楚洛伊转移话题问道。
“当然,皇榜上都写的清清楚楚的,朕怎么可能会赖账呢!”况且对象是她,只要她高兴就好。
“那就好,希望皇上是金口玉言,不会随便篡改说辞。”
“朕可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
“但愿如此。既然皇上没什么事了,那我先下去休息了。”语毕,楚洛伊转身离开了庄太后的寝宫。
跟夏侯煊单独相处,就越会激发她心中的恨意,所以她该回避还是得回避他。她让自己存在这个皇宫里,只是为了要折磨夏侯煊,仅此而已!
夏侯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那双墨眸显得更加幽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