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边还有两个人”,一个侍卫恭敬地提醒道。
萧乾回过神来,看向二人,急忙上前几步,对着卿殷一拱手,朗声道:“姑娘,好久不见”。
卿殷淡然一笑,“多谢大人关心,卿殷很好,大人这是?”
“在下奉皇命,正四处巡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姑娘,三皇子殿下他没与姑娘一起吗?”,萧乾张望,确定是只有卿殷和她身旁这个男子之后,疑惑地问道。
卿殷摇头,淡然道:“我们那日在飘渺阁便别过了,此时他在何处,我并不知晓”。
萧乾点头,以示明白,随即看向卿殷身旁的男子,开口问道:“这位是?”
卿殷看向男子,示意他自己说。男子会意,恭敬地跪下,回道:“草民陌白,拜见钦差大人,草民有状子呈递”。
萧乾闻言,上前几步,将男子扶起,神情严肃,“不知是何状子?”
男子有些受宠若惊,忙回道:“草民是应城人士,我们村子发生了一起案件,可是草民觉得那是冤案,数次相告,到临近城市相告,都被打了出来,没有结果,草民实在不忍,请钦差大人做主”,说着又跪了下去,从怀里拿出状子举过头顶。
“你先起来,跟我回府衙详细说”,说完萧乾便下令前往景城。一个侍卫走过来将状子接过,顺势扶起陌白。
陌白有些担忧,没有跟上去,犹豫不定地看向卿殷。萧乾见此,明白男子担心的是什么,便开口道:“卿殷姑娘也一起吧,陌白怕是不相信我”。
卿殷想了想,看了眼面前这个眼含期盼的男子,点了点头。
众人翻身上马,陌白与其中一个侍卫骑乘同一匹,向着景城而去。
景城府衙内的刘大人,听闻钦差大臣驾到,急匆匆地整理下衣冠,带着一干人等迎了出来。
萧乾等人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刘大人跪在最前面,身后是他的家眷,女人不少,孩子也不少,之后就是那群衙差,无精打采的样子。
“升堂,问案”,萧乾冷哼一声,大步走过这些人,高声扔下这一句。
身后的黑衣侍卫高声喊道:“大人有令,升堂问案”。“是”,侍卫异口同声地道,威势十足地跟在萧乾身后向公堂。身后的刘大人等被这声音吓得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匆忙起身跟上。
惊堂木一拍,坐下下方的刘大人差点滑下椅子,对面坐着的卿殷瞥了一眼,眉头微皱。站在两侧的衙差同喊“威武”,声音有气无力,萧乾沉下脸来,怒令道:“所有侍卫听令”。
“在”
“喊声再有有气无力者,当场杖毙”
“遵命”
萧乾冷眼扫视了一遍,那些衙差都吓得站直了身子,“升堂”,萧乾高声喊道。“威——武——”,这次的声音明显沉稳响亮,他们终于知道这所谓的钦差大臣是个怎样的角色,谁也不敢轻视。
“本官今日得遇一人,他手上有一件案子不知刘大人是否愿意与本官一同审理?”,萧乾冷哼一声,瞧向刘大人。
刘大人听到钦差大人问话,匆忙起身,恭敬地回道:“一切全凭大人做主,下官敢不听从”。
“好!来人,带陌白”,萧乾大手一挥,下面立马有人将陌白带了上来。
陌白一上堂,看了一眼萧乾和卿殷,之后有看到刘大人,这才跪下,回禀道:“大人,草民在”。
“陌白,你且将你所要告的冤案详细说来,有本官在,定能洗刷冤屈”,萧乾一字一顿,说得一旁的刘大人心惊胆战,总觉得是话里有所指。
刘大人岂会不认识陌白,心里暗恨不已,竟然告到钦差大人那里,明显是要自己难堪么。刘大人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又偷偷瞄了卿殷一眼,疑惑不解,这升堂怎会有女子出现,而且还给了座,不过钦差大人安排的,他也不敢问。
堂下陌白不卑不亢,有礼有节,条理清楚地将案件叙述一遍。前几日,应城华阴村铁匠张老汉之女玉儿被一名叫王四的无赖掐死在床上,正好被回家的张老汉看到,在邻居的协助下将王四当场擒获。
后经应城官员武大人审问,王四对自己的而行供认不讳。据他交代,他早就对玉儿的眉毛垂涎三尺,自己又未成家,便整天在张家院外盯着。
那晚,他看到张老汉出了门,到邻居陶家去了,料想玉儿一个人在家,于是潜进屋内,欲行禽兽之事,玉儿猛烈反抗,王四便掐住了她的脖子······
人证物证俱在,王四又自己认罪,武大人便迅速结案,将王四押入死牢,并准备上报刑部,将王四斩首。
然而张老汉的邻居陌白却在那之后,敲鼓鸣冤,他素日比较照顾玉儿一家,却与那王四没有瓜葛,怎的就为那王四鸣冤?
武大人一怒之下,将其赶出了府衙,后来陌白几次三番敲鼓,被武大人抓住痛打几顿,扔出门外,自那之后,衙差只要看到陌白,就将其赶走,他的诉状一律不接。
之后陌白又到临近的几城递状,最终都是被打了出来,原因是那案件审理的没有问题,况且越权的事情他们不能做。
武大人听闻此事,相当不悦,急忙将案件报了上去,巧的是这案件刑部收到后,正是皇上下令由三皇子监管的时候,最终判死刑之事需要由三皇子亲自过目,但三皇子一直没有回都城,那些案子便搁置下来,其中便有这件案子。
陌白一听,更是积极地四处奔波,期望能找到接这案子的官员,为死者伸冤!
萧乾听完,问道:“你是从何处断定,凶手不是王四的?”
“启禀大人,草民那日抓王四时也在场,看过玉儿尸体,她脚上的鞋子是只有大户小姐才穿得起的云锦面鞋,玉儿家境我最了解,不可能买得起这双鞋,所以草民断定,这案子定然有隐情”。
“一派胡言!”,刘大人站起身来,指着陌白,怒斥道:“那张老汉心疼自己的闺女,活着的时候没有穿过好衣裳,死的时候想着让她风光些,于是就拿多年积攒的钱财买了那双鞋,也不无可能!”
陌白抬头直视刘大人,刚欲出口反驳,却闻得萧乾道:“刘大人既然这么笃定,我们便去那应城走一遭吧!”
刘大人一噎,之后点了点头,就这样,当日午后,萧乾、卿殷、陌白、刘大人还有一干侍卫启程去了应城。
二日后,应城官员武大人带人前来城门处迎接,萧乾刚到便要求查阅案件资料,武大人无法拒绝,只得同意。
当晚,张老汉便敲鼓鸣冤,说家里那具尸体不是玉儿的。衙差很快将张老汉带到萧乾等人面前,张老汉跪在地上气喘吁吁地道:“启禀钦差大人,草民张老汉,早年丧妻,以打铁为生,只有女儿玉儿与我相依为命,前些日子王四杀了我玉儿,草民我悲痛万分,可是前几日想着要把玉儿入土为安,为她擦血迹的时候发现那尸体不是玉儿······”
“不是玉儿?”,武大人和刘大人异口同声地惊呼道,之后发觉自己失态了,赶忙坐下。
“启禀大人,的确不是玉儿,但是身上的衣服确实是玉儿的,草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求大人替草民做主啊!”,说着张老汉便哭了起来,不住地磕头。
“这都几日了,为何才发现?”,萧乾觉得疑惑,皱眉问道。
“草民,草民心痛不已,哪里想到尸体会不是玉儿,前几日想着还是给玉儿入土为安,这才为他擦拭血迹,竟发现······草民有罪啊”,张老汉神情躲闪,不再说下去,一个劲地说自己有罪,不住地磕头。
这下所有人都疑惑了,这具尸体不是玉儿,那又是谁?玉儿到底死了没有?如果玉儿的确被王四掐死,那么又是谁将她的尸体给调换了呢?看来这件案子的确如陌白所说,并非那么简单,而是疑点重重。
当下萧乾再次提审了狱中的王四,王四交代说那晚被自己掐死的的确就是玉儿,他看上她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从那天遇到她去药铺买药开始,便心里痒痒,所以肯定不会看错。
“那你确定是把她掐死了?”,萧乾问。
王四哭丧着脸回道:“大人,草民确实是把她掐死了,可是草民不知道她那么不禁掐,我刚掐了几下,她就口吐鲜血断了气,我哪有那么大力气啊?”,说着王四更是懊恼不已。
这番话说得萧乾等人更加疑惑了,他重新打量了下王四,身高不过五尺,身形猥琐,体形也不健壮,如果真如他所说,几下就掐死了一个女子,而且还掐得口吐鲜血,的确不是一件易事。
难道玉儿根本就没有死?那不过是她的障眼法?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若没死,人此时又在何处?
萧乾实在想不通,摆摆手让人将王四带了下去。当晚,武大人给萧乾等人安排了住处,陌白先回了自己家,萧乾派了两个侍卫守在张老汉的家,决定第二日开始彻查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