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22日,□□政府启动了“冰冻计划”。志在将现有医疗技术无法治愈的病人通过急速冷冻技术锁在冷冻仓里,封存一千年,以期待那时候的医疗技术水平能够治愈这些患者。
普通人家的孩子顾菲,那一年刚刚满20岁,被确诊患有脑癌。
当父母知道这个计划之后,仿佛溺水之人忽然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样,抵押房产卖掉首饰四处借钱,终于,换来了一个名额。
顾菲最后的记忆,便是慢慢合住的冷冻仓内父母苍老而欣慰的脸,和即使拼命想笑却还是流出来的泪水。
顾菲知道,即使这并不是生离死别,可是她今生再也见不到这两个最爱她的人了。
那时候,她就下定了决心,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定一定一定一定一定要活下去。
这应该是一千年之后的帝都广慈医院吧?他们当时说的很清楚的,这个计划的相关资料都保存在广慈医院的最严密的保险箱里,每一任院长都会知道,一旦医疗技术水平成熟,他们就会打开冷冻仓,无条件为她医治。
那么现在……应该是医疗技术水平成熟了吧?
一想到这里,顾菲便把满含期待的目光投向眼前唯一的人类,虽然心里默默再次吐槽了一遍一千年以后的“白大褂”,但她还是很有礼貌的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顾菲,来自一千年前,是□□政府‘冰冻计划’的志愿者,脑癌患者。”她顿一顿,期待对方做出反应,可是对方却依旧看着她沉默着不说一句话,她只好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来之前的院长有告诉我,我们的资料都在保险箱里,你……应该看过了吧?”
不会赖账吧不会赖账吧不会赖账吧……很难说啊,这都过了一千年了,广慈都不知道换过多少任院长了,真的要不认了怎么办,人家可以很理直气壮的说又没有人付钱给他们,凭什么给她做手术啊。
要是要求她交手术费什么的那可真就悲剧了,冰冻仓里除了身体连衣服都不让穿,现在的她可真真是身无分文。
就在她兀自担忧的时候,忽然感觉手臂被抓住扳向了一边,因为身上不着寸缕,她下意识的抗拒,然而她很快发现那个人的力量大得惊人,她的力量就像蚍蜉撼树一样不值一提,她的双臂被不容置疑的扳向了身体的两侧,双胸被迫挺起,大刺刺的暴露在那个人的面前。
她感觉有点难堪,想要收回双臂护着,却意外的看到了那个人的双眼。虽然被一身严密的铠甲保护着,连面部也有面甲,即使这么近,她也看不清他的容貌,可是现在这个角度,她却可以清楚看到他的双眼。
她见过很多男性的眼睛。
宅男,猥琐男,花心男,普通男,靠谱男,经济适用男。在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他们有很多种眼神,桀骜的,不驯的,龌龊的,深情的,探究的……
可是这双眼睛却纯净的惊人,散发着那种一生只认真追求一件事的人才会有的亮度。
而如今,这双眼睛里只有认真和困惑,没有丝毫猥亵的意味。
也许他真的是医者父母心,是她想多了。
于是她放弃了回护,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难道她又得了乳腺癌?
加布雷很困惑。
它说的语言他一个字都听不懂,于是他用精神力连接它的思维,这下倒是可以知道它在讲什么,可是依旧……不明白。
冰冻计划?医生?顾菲?
这都是什么意思。
然而他给它的定位就是食物,食物说什么,其实并不重要,所以他连查一下的兴致都没有,直接去看他最关注的问题。
畸形其实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根子在基因上,那么别说能不能改善生命和防御了,就连吃了会不会死都难说。
似乎像是肿块?
加布雷忍不住伸手探去……
入手是惊人的细腻滑润,完全没有肿块的硬度,说不出的柔软,让人不忍释手。
“这怎么回事?”加布雷终于和它说了第一句话。
“啊。”顾菲愣了一愣,才慌忙记起自己原先看过的自查乳腺癌的方法,自己伸手捏了捏,这才偷偷看了眼“医生”,小心翼翼的答:“很正常吧,没什么问题……”
话音未落,门哐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加布雷下意识的一脚跨在它前面挡着,待看清来人是谁,眉头微微一挑。
“小男孩不要这么有这么强的戒备心哦~”库伯带着戏谑的笑意看着加布雷表现出防御的姿势,“放心我不会对你的茧做什么的,只是例行检查,再顺便教你一些关于繁育后代的事情。”
加布雷让了开来。
库伯这才第一次看到这只废茧。
他的眉头不着痕迹的一挑。
这确实是他看过的最弱的一只茧,全身线条流畅肌肉很少,骨骼密度很大,血液里营养含量也很低,就连身形也比别的茧小了起码整整两号。
可是它却如此吸引人。
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都能感觉到它身上洋溢的生命的力量和……微微的热度。
柔软,脆弱,却磅礴。
他禁不住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搭上它的肩头,有顺滑的头发在他的手背上一拂而过,手心滑腻的感觉还未消失,他便不由自主的伸手揽住它的头发。
没有能力。
就是最普通不过的头发,没有任何形式的能量,库伯微微有些失望,第一颗五星茧便是素有蛇女之称的美杜莎,一头黑发杀人无数……
手不忍离开顺滑的头发,即使没有能力,可是库伯却第一次没有浮起鄙夷的心情,他顺着发丝,摸上了它的头。
用精神力扫描了一遍,他抬头看了眼加布雷:“你攻击过它?”
“它用声波攻击,遇到了我的精神自卫。我已经尽力收力了。”
库伯翻了个白眼,似乎在吐槽他的狗屎运,“攻击的好,本来它脑子里是有个异物的,被你震散了。不过下次你再这样,说不定它会直接死掉。”
“它现在是健康的?”
库伯站起了身,手不着痕迹的在身侧握成了拳,“虽然弱,但确实是健康的。”
加布雷伸出手,直直的指向了它的胸部:“那这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