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真是太好了。
为了配合这两人下毒,她还要装作没注意的样子吃菜,天底下哪有她这么好的被害人啊.
系统:“屋里没有毒素,没有毒素。”
甄楚恬彻底放心,余光看到甄月把荷包抠开,用指甲戳了一点粉,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这深宅大院里,有些事哪里需要斗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可甄月要她命时根本没有丝毫犹豫,显然已迫不及待要她死。
她为人医者,有天却要经历你死我活的事,别提心里有多难受了。
可即便是难受,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心软,对付唐梅花母女俩要是手下留情了,就会被反噬。
“姐姐尝尝这蛋花汤吧,好喝着呢。”甄月把碗放在她面前。
小唐氏吃饭的动作慢下来,直勾勾盯着甄楚恬的反应,生怕她像昨日那样不肯动筷。
甄楚恬没有犹豫,只是轻轻一笑,便端起汤碗喝了几口:“不错,香甜可口,我还从未喝过这样的蛋花汤呢。”
说完,她像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将蛋花汤一喝而尽。
看她吃抹干净了,甄月激动的小脸发红,忍不住和小唐氏交换了个眼色。
天知道她有多嫉恨甄楚恬,现下好了,这个贱蹄子只要离开人世,管家之权是母亲的,让父亲骄傲的丞相府嫡女则是她,而安亲王的这门亲事,也会落在她头上。
甄楚恬拿走的一切东西,她都要毫不犹豫的夺回来。
众人都知道这蛋花汤里有什么东西,便屏息以待等着甄楚恬出事。
可当事人不仅没有毒发,反而胃口大开的继续吃吃喝喝,一口气干了四个油酥饼。
“姐姐可真能吃啊。”甄月笑着接过空碗,随手递给翠屏:“再拿干净的碗筷来,我给姐姐盛些羊肉。
翠屏心知自家小姐这是要销毁证据,立刻上前接过碗离开。
“不行了不行了,我吃撑了。”甄楚恬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有些受不住的打嗝:“有没有爽口的茶水?我吃得太油腻了。”
“有,当然有。”甄月犹豫片刻,抓紧荷包走到桌案边,将荷包里的粉倒进茶盏里,又倒上热茶水融化了端过来。
甄楚恬更是看也不看,接过来咕咚几口喝完了。
看她心满意足的症在椅子上歇忘,小唐氏和甄月目瞪口呆,着实没想到毒药发作的这么慢。
知道两人在想什么,甄楚恬在心里冷笑,又兴冲冲的提出下棋。
甄月没法拒绝,也想看看她到底何时会毙命,便勉为其难的陪着她下了两盘。
这一下棋就下到了快晌午,两个时辰过去了,甄楚恬仍旧活蹦乱跳的。
小唐氏彻底坐不住,笑吟吟的凑过去问道:“楚恬啊,你现下觉着身子怎么样?早上吃了那么多饭,没有积食吧?”
“没有没有,现下还有些饿了呢,就不在这里叨扰姨母和妹妹了,我先回荷花馆看看账。”甄楚恬丢下棋子,若无其事的起身。
佩儿连忙上前扶着自家小姐,竭力控制自己露出担忧的神色。
主仆二人扬长而去,看得屋里众人有些缓不过神来。
小唐氏疑惑的皱眉:“这是怎么回事?月儿,你真把毒药放进去了?”
“放进去了,您看我指甲里还有毒药呢。”甄月连忙伸出手让她看,对此也百思不得其解小唐氏彻底迷惑了,在屋里走来走去:“不会这样吧,那个卖毒药的人说了,这毒药在半个时辰内就会发作,是沾之毙命的好毒药,已经快三个时辰了,甄楚恬连续服毒怎么一点事也没有?”
“姨母别着急,咱们再等等,说不定是她吃的早饭太多了,毒药还未来得及发挥作用。
甄月连忙安抚,不想让她为了此事时刻烦心。
小唐氏抿着唇,若有所思的盯着她腰间荷包,半晌后突然眼前一亮。
看她表情古怪,甄月有些不解:“姨母,您想到什么了?”
“手伸出来。”小唐氏压着心里的猜测,捏住了她的手腕。
指甲里的粉绵软细腻,看着便像是剧毒一般。
她轻轻沾在指尖上,犹豫片刻还是送进了嘴里。
“姨母!”甄月吓了一跳,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小唐氏品尝片刻,凝重的脸色瞬间充斥着暴怒:“这根本不是什么毒药,是面粉!”
闻言,甄月不敢置信的瞪大眸子:“不可能啊,咱们明明在野猫身上试过了,野猫刚吃下没多久就七窍流血而亡,这怎么可能是面粉?姨母你快些吐出来!”
小唐氏神情严肃的摆摆手,直接拽下她腰间的荷包,掏出里头的粉倒在桌上,又往上泼了半杯茶。
看到粉变成了浆糊,甄月震惊的捂住嘴:“明明是青药,怎么一夜之间会变成面粉?”
“怪不得她突然来到正院,还上赶着要用饭,给我们机会下毒,原来是早就知道荷包里是面粉。”小唐氏咬咬牙,眼里满是嫉恨。
甄月紧紧暨着眉,只觉此事匪夷所思:“不可能啊,这荷包我一直带在身上,绝不会给她机会动手脚,先不说她为何能发现我身上有毒药,就算她想拿走毒药也不可能做到。”
“她可不一定非得亲自来拿,你这院里的丫鬟,个个都忠心吗?”小唐氏抬眼看着四周丫鬟,眼里闪过锐利光芒。
闻言,甄月眯起双眸,跟着扫视这几个战战兢兢的丫鬟。
荷花馆。
甄楚恬躺在美人榻上,撑得快要不行了。
看到佩儿端茶进来,她立刻摆摆手:“别,别给我看任何能进嘴的东西,我怕我吐出来佩儿连忙把茶送出去,再回来时笑得有些无奈:“小姐去就去吧,为何要吃这么多东西?现下可好了,撑得都快走不动道了。”
“好不容易去正院一回,不得混吃混喝了再回来?何况你又不是没看见,甄月那端茶倒水的勤快样,当然要让她多夹菜伺候我了。”甄楚恬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唐氏和甄月眼巴巴盯着她看的样子,实在是好笑。
真是有生之年啊,能被仇人这样忙前忙后的伺候。
佩儿过去替她揉肚子,手法和力道恰到好处:“她们若是发生毒药被调换,不知接下来要如何行事呢,小姐要多加防备才是。”
“放心吧,她们再也搞不来这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了:“甄楚恬打了个哈欠,根本不放在心上她自带系统可以检测毒素,还用得着防备这两人?再说小唐氏一个唐梅花的妹妹,长久住在府里不合适,恐怕再过几日就要走了。
到时候只剩下甄月一人,她倒要看看这个小丫头片子能生出什么风浪来。
佩儿点点头,岔开话道:“奴婢听说过两日就是将军府世子成亲的大喜日子,咱们丞相府是一定要去的,小姐到时候可得好好打扮,别让甄月压了一头。”
“打扮是要打扮的,不过这艳压嘛.......还是甄月做得到。”甄楚恬意味深长的说出这话:“走吧,咱们今日再去看看其他铺子,顺道也买些首饰出门用。”
主仆二人离开丞相府,上街逛了几个唐梅花学管的铺子,发现不管是绣坊还是酒楼,都没有任何异样。
可甄楚恬不相信唐梅花没有在这上面动手脚,特地去了绣坊查看。
几个绣娘正围着说悄悄话,警见有人进来了,只是看了两眼便转过身自顾自的说话。
佩儿看得有些不喜:“我们是来买布匹的,为何没有人过来领着我看?”
“相信这位小姐是有眼睛的,绣坊所有布匹都在这里了,你们自己不会挑选吗?”绣娘毫不犹豫的忍回去,根本不怕得罪人。
甄楚恬眯起双眸,缓缓走到几人面前:“你们就是这种态度干活的?管事的在哪里?把他叫出来。”
方才嘲讽她的绣娘立刻挺直背脊:“我就是管事的,怎么地?”
“你们这样做生意,也不怕绣坊关门吗?在爱答不理之前,最好搞清楚对方是什么身份,否则你们绣坊开不下去都有可能。”甄楚恬不动声色的威胁,来回打量几人。
她没想到绣坊的人干活如此怠慢,看来是唐梅花觉着绣坊生意不是太好,捞不到油水便干脆撒手不管了。
听到这话,绣娘更是不屑的嗤笑:“你是什么身份啊?我告诉你,就算你是当朝皇后我也不伺侯!自己没长眼睛吗?看中哪匹布自己拿就是了,非得旁人引着看,你哪来那么大的脸?”
佩儿头回见到这么咄咄逼人的绣娘,气得刚要上前理论,就被自家小姐紧紧拉住了。
看若几个绣娘得意洋洋的模样,甄楚恬不紧不慢的拿出账本,翻看几家绣坊的盈收:“怪不得脾气这么大,原来是绣坊经营不好,每个月只能交上去二百两银子啊。”
闻言,众绣娘面面相觑,有些猜不透她的身份。
为首的绣娘惊疑不定道:“你,你怎么会知道的这样详细?你是大夫人派来的人?”
“这位是甄府大小姐,奉命来查账的。”佩儿抬起下巴,挑衅的说出这话。
甄楚恬勾唇:“几家绣坊的生意不好,恐怕都是你们这幅德行导致的吧?你放心,回去我定会如实告诉父亲和母亲,让他们重新整顿绣坊。”
说完,她不再看那绣娘一眼,悠然的转身离开。
对于这种不好好干活,还老是得罪客人的绣娘,根本没有什么好留情的,直接打发出去就好。
索性这也是唐梅花的人,都想办法清除出去换上忠于丞相府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怎么会这样啊,看来大夫人只在乎那些大铺子能否给她油水,这样的小作坊根本入不了她的眼。”佩儿啄着嘴,对那几个绣娘很是不满意。
甄楚恬勾唇,不以为意道:“这回大大小小的铺子都得整顿,我就不信父亲知道这些事之后,还会任由她继续管家。”
“小姐....”
佩儿刚要笑着夸她两句,看到前方站着的人就愣了愣。
“怎么了?”甄楚恬跟着望过去,看到马车旁站着的人,也跟着愣了愣。
那是顾陌的一个贴身随从,好像叫什么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