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四绝(1 / 1)

“不对,不对,腰太僵硬了。”

说话间,一把木尺已经狠狠地往清歌的小屁股上招呼了下去。

“重来。”一身红裙模样妖娆女子不满地对清歌叫道。

清歌皱着眉,努力的按着她说的去跳,却怎么也不能令她感到满意,几天下来倒是吃了不少尺子。

“给我练,练到我满意为止。”

“是。”清歌捂着屁股心里不住哀叫。

“哈哈哈……”花桃儿在一旁捂着肚子笑得乐不可支。

清歌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别以为妳舞跳的好就可以笑话我。”

“大叔,请喝茶。”

清歌捧着茶碗对跪坐在那佯装客人的龟公说道,她的语气和姿势都十分僵硬,龟公很不满意,骂道:“妳这样对客人说话,客人还不得被妳给吓跑罗,好好叫,什么大叔?不准这么叫楼里的客人。”

“客人,请喝茶。”

“错,姿势错了,妳这是叫人喝茶还是喝毒药呢。”

“公子,请喝茶。”

“声音再甜点。”

“公子,请喝茶。”

……

比起干那些粗重的脏活,每日的这些训练更叫清歌吃力,她真希望老鸨就那样让她干粗话好了,也不想去学那些讨客人欢心的伎俩。

“哇……是花魁!”只见一顶华丽的轿子停在了楼下,一个蓝衣美人从里面娉婷走出,正在二楼楼道上打扫的源源瞧见了好奇地叫出声,身侧的花桃儿马上瞪了她一眼,说道:“没见识的土包,不就是花魁吗?有什好大惊小怪的。”

源源被她说得脸一红,倪珍也好奇地往楼下看去,叹道:“不愧是花魁,排场就是大,连老鸨都奉承她。”

“在这种地方,即使再风光又如何?真的会感到幸福吗?”清歌正在用抹布擦拭地板,听到她们的话自言自语道。

“……但还是要比楼里许多人幸福吧,至少不用干粗活,挣的钱也比其他姑娘多,还不用看老鸨的脸色。”倪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都若有所思起来。

“喂,妳不会是有这种想法吧?”花桃儿咂咂舌。

“不是!”倪珍马上否认,笨嘴笨舌地解释道:“我,我只是觉得其他姑娘很可怜而已。”

“呿。”花桃儿无趣地撇嘴。

“喂,妳们,还不快点打扫,是想让我一个人忙活吗?”清歌停下手,气喘吁吁地对她们叫道。

“对不起,清歌。”源源立即动作了起来,倪珍也是,只有花桃儿不在乎地将手上的抹布扔给源源,“这种脏活妳们帮我干就好了,我去练舞了,谢啦。”她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人已经跑掉了。

清歌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嘴里咕哝了一句,“这丫头真任性。”又扭头对源源说道:“源源,她的份我来干。”

源源摇摇头,一点也不介意地笑道:“没关系清歌,我来做就好。”

倪珍不着痕迹地朝花桃儿嚣张的背影瞪了一眼后又低下头干活。

虽然清歌每次都计划着找机会逃跑,但是想的容易行动起来却很难,老鸨根本不给她们任何可以开溜的机会,在这样忐忑不安的情况下,时间飞逝,一眨眼七年过去了。

七年后建安元年

老鸨依照自己的手段果然将她们培养成了花艳楼里的四绝,而花艳楼四绝的名气随着她们的长大渐渐在荆州传开,引得那些达官贵客纷纷络绎不绝地前来只为一睹四绝的风采。

此时清歌已化名秋灵,花桃儿则叫夏珍儿,倪珍叫春枝,源源叫冬蝉,春夏秋冬是按着她们的年纪大小来排的,不过私下里她们还是各自称呼对方原先的名字。

是夜,花燕楼外车马络绎不绝,身份尊重的宾客从车马下来,楼内杂仆和龟奴捧着酒水在宾客之间来回穿梭,平日的金石丝竹没有响起,不过宾客都知道原因。

楼与楼间的偌大空地上有一个特意搭建用于演出的舞台,台上粉色纱幔层层叠叠从顶上垂落,台下一米开外,青石板铺砌的地面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许多矮几,一排十张,依次摆了十二排,矮几上都备着酒水以及精美的点心,旁边各置着用于跪坐的软垫,依次按着宾客的身份以及出的价钱来安排今晚观赏的位置,两旁围了十几个护院,以防一些不识好歹,又出不起钱的宾客混进来,此时身着锦袍玉带的宾客陆续被人领了过来,开始相继落坐,没一会已经坐无虚席。

台上依然静悄悄的,两旁烛火通明,月亮弯弯的从乌云中探出,似乎也在期待接下来的演出,在宾客饮尽酒水,聊无可聊,终于等得不耐烦之时,薄纱后边终于出现了四个美丽的身影,只听琴声幽幽弹起,一只芊芊玉手从朦胧的粉色薄纱探出,台下宾客不觉屏住呼吸,痴痴迷迷地盯着那道倩影。

不一会,一道清雅悦耳的歌声从层层薄纱中飘渺而出,两旁薄纱掀起,一个美人儿赤裸着双足,摇曳着纤细的身姿缓缓步出,她的额间画了一朵带着绿叶的粉荷,水亮清澈的大眼睛恰似那一汪深深的池水,而粉荷正浮在这一汪池水之上,美得动人心魄,那一颦一笑间若隐若现的酒窝又增添了无数可爱。

美哉!

台下的宾客都发出痴叹声,一双双眼睛都恨不得贴在了美人身上。

迤逦至地的长袖舞动起,另一个绿裙美人带着悦耳的歌声又翩翩而来,她的模样不同于刚才的美人,比之稍稍逊色,却胜在那如泉水般剔透干净的气质,两人一唱一舞,踩着小碎莲步摇曳着腰肢,宛如两朵开放着的莲花,美丽而高不可攀。

她们身后的薄纱中,两个美人一个弹琴,一个弹着琵琶伴奏,朦朦胧胧的反而更勾得人无限遐思。

一曲舞毕

琴声停下,宾客们仍犹自醒不过来,那清雅婉转的歌声依然萦绕在耳,久久不肯散去,等美人谢幕,宾客里才相继爆出喝彩声。

“好,好,不愧是荆州四绝,果然妙哉!”

后排的角落里,一个蓝袍老头将目光落在了薄纱后转身离开的倪珍身上,刚才薄纱被风吹拂之际,他无意中看到了这个安静的在薄纱后边儿弹奏的女子,他浑浊的双眼微眯,透出一抹侵占,身侧的家仆瞧了知道这老爷是对那个女子起了心思,便道:“老爷若是喜欢买下就是。”

“恩。”老头点了点头显然也有这个想法。

欢快的嬉笑声在昏暗的长廊上响起,接着只听得一道好听的声音抱怨道:“这老鸨子真小气,明明我们的出场费这么高,每次只给我们这么点儿,打发谁呢?”说这话的是清歌,“她也不怕心黑而死。”

每次表演完毕,老鸨都会差人给她们一些赏银,刚开始拿到赏银她们都很开心,但随着她们的出场价格飞涨,给的赏银却没有增多,清歌越加感到不满。

花桃儿也很生气,“说这些有屁用,有本事妳上她跟前叫去,那老抠货多给妳才怪,气死我了!”

清歌蹙眉,转过脸瞧向身侧一路沉默不言的倪珍,问道:“倪珍,妳怎么了?我看妳这几天总是苦着脸,愁眉不展的。”

“她那张脸不一直是这样。”花桃儿听得噗嗤一笑,嘴巴又开始欠奉,“人家天生就长了这么一张苦脸,有什么办法。”

“花桃儿,妳这嘴巴太招恨了。”清歌瞪了她一眼,这丫头这张嘴要么能甜死妳要么能气死妳,真是太矛盾了。

“哼!”花桃儿满不在乎地撇过头看向廊外。

换做平时倪珍一定会和她吵上几句,这次恐怕是真的心里有事,也不同她吵,而是低声叹气,“我如何不愁,我现在已经及笄,又不似妳们能歌善舞,迟早老鸨都会逼我接客的。”

难道她的一生就这样断送在这里了吗?

过着每日强颜欢笑的日子?倪珍想着突然嘤嘤啼哭起来。

她这一哭,清歌就慌了,手忙脚乱的安慰道:“倪珍,别哭了,到时候我们一定会想办法阻止老鸨子这么做的。”

“是啊,倪珍,别哭了。”源源也安慰道。

倪珍用袖子轻轻拭去眼泪,淡淡道:“只怕到那时妳们阻止不了。”

“不会的,到时候我们一定可以想出办法的。”清歌口上虽是这么安慰,可心里也没底,现在何止是倪珍,连她们三个都是岌岌可危,这么想着心里一片黯淡,按老鸨子的手段,她们到时候该如何躲过去呢?

“谢谢妳,清歌。”倪珍勉强一笑,心里多少有了点安慰。

“不要烦恼了,我们四个一起想办法面对,好吗?”清歌说完,轻笑着用纤手提起绿裙往前跑去,身姿轻快,满头青丝飞扬而起。

“又回去数她的银子了吧。”花桃儿瞧她那急冲冲的身影嗤道。

清歌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间,爬上床榻,找出墙角的暗格,将里面一个朱红色袋子拿出,那袋子沉甸甸的,里面装的是清歌这两年跳舞得来的赏银,她把银子散出加上今晚的重新数了起来,她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一拿到赏银,就一定要把之前的加上新的重新数一遍,好似这样做银子就会增多一般。

清歌数的很慢,无论她心里如何想,银子还是该多少是多少,离赎身的差距还是很大,她懊恼的将身子往后一仰躺了下来,小脑袋里盘算着该如何让老鸨给她们更多些,或许能不能私下赚些外快。

一眨眼就是七年,时间真是快的出奇,不知不觉间她们在这里已经呆了这么长时间。

不知道爹爹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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