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盈盈道:“算了,咱们不聊这个了,我也不便多说,以后还要继续和夫人在一个屋檐下呆下去呢,这个尝尝看,是焦糖的,很香哦。”
叶昕贞就尝了一颗,果然香甜可口,她素来喜欢吃核桃仁,便笑着谢道:“难得你能想着我,这府里,也就你肯疼我一点了。”
“说起来,如果你能怀上表哥的孩子,保不奇还有机会翻身,可惜,如今大嫂比你先一步,她怀的还是嫡子,唉,就算你将来再生了,毕竟不是在长,又不是嫡,你的孩子注定是要被大嫂的孩子永远压在下面,翻不了身,听说老太医的医术不错,不如让他给你开点方子调理调理,保不齐就能早些怀上了。”赵盈盈又叹了口气,关切地看着叶昕贞道。
“这些我又何尝没有想到,可是,殷承泽来我屋里的次数聊聊几,哪里就那么容易怀上?”叶昕贞难过道。
“现在不就是机会了么?大嫂怀孕了,她不方便,你就该主动主动啊,象今天,大哥受了三夫人的气,肯定一肚子的火没出泄呢,你怎么还是一个人独坐空房啊。”
“他……心里没有我啊。”叶昕贞眼中更加痛苦与无奈。
“男人嘛,只要女儿家主动一些,你们又是正经的夫妻,你主动,人家也不能说你什么,就算大嫂先怀了,你能再怀上,岂码母凭子贵,大哥也能更怜惜你一些啊。”赵盈盈道。
“可他都不往我屋里来……”叶昕贞道。
“你傻呀,他和夫人是对头,你又是夫人的堂姐,对夫人最了解,你可以用夫人的往事吸引他啊……”赵盈盈道。
叶昕贞眼睛一亮,激动地抓住赵盈盈的手:“是啊,你说得很对,我就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赵盈盈又道:“也不能只用这个法子,男人嘛,进了你的屋,你还得用点手段,让他离不开你才是。”
“让他离不开我?”叶昕贞有点茫然。
“小嫂,让男人离不开的法子多,要不那些风月场所的,怎么不能让那么多老爷贵人趋之若鹜呢?”赵盈盈说完,起了身。
叶昕贞脸都红透了,到底是大家闺秀出身,叶家家教里可没有这些东西,赵盈盈还是未出阁的女孩子呢,这样的话也亏她说得出口……
转念一想,她如今已经是殷成禧屋里的人了,虽然叶昕眉那个贱人还拦着,可终归是要被殷成禧收了的,她比自己还不如,至少自己还是正经媒人轿子抬进来的,她呢?用那样不光彩的方式,想要在殷成禧跟前站住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法子当然要用得着,若不是同病相怜,她也不会跟自己说这些,也算得上是肺腑之言了吧。
可是,风月场所的女人究竟是用什么法子勾引男人的呢?
叶昕贞站起来,来回地在屋里走动:“小蝶,小蝶?”
小蝶走了进来,怯生生的,畏畏缩缩,几个月不见,小蝶没有了十几岁女孩子该有的水灵与鲜活,她脸色灰败,两眼无神:“小……小姐……”
“什么小姐,叫我二奶奶。”叶昕贞毫不犹豫一耳光甩去,小蝶木呐地连躲都不知道躲,生挨着:“二奶奶……”
“我问你……”叶昕贞刚开口,看了眼小蝶的神情,觉得很没意思,皱眉道:“滚开,象个废物,跟你说也没用。”
小蝶机械地退下去,叶昕贞的奶妈走了进来:“二奶奶,您这是何必呢,小蝶她……”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叶昕贞不耐烦地挥手,问道:“李妈,你是过来人,说说,会有什么法子留住大爷的心,让他忍不住往我这里来呢?”
李妈道:“您还真把表小姐的话听进去了?我总觉得她不是好人,您想啊,昕小姐收留了她,还给她小姐规制待着,她才进门头一天呢,就……”
“李妈,她不也是没办法嘛,如果能做正头夫人,男人的心也在你身上,谁愿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法子啊,那些在皇宫里的女人,一步一步往上爬,哪一步不都是沾满了血的,不是用些龌龊的法子?”叶昕贞不耐道。
李妈无奈地叹气:“早知道,当初还不如嫁进张家……”
“李妈,你又在胡说!”叶昕贞厉声大吼:“以后不许再提张家二字,不然,我……”后面的话,她到底没说出来,嫁进裕亲王府后,为了讨好二太太,讨好魏氏,她任由王府的人欺凌她跟前的人,陪嫁的好几房人,散的散,卖的卖,留在她跟前的也没几个人了,而李妈是最忠心的,如果再把李妈的心也伤透,她可以用的人真没了。
“李妈,我也后悔,可天下最不能买到的药就是后悔药,爹现在都不愿意来看我了,他恨我把五房拖入了泥潭,连年哥儿的处境都被我弄糟了,娘也不愿意来京城,说守在金陵,还可以靠老面儿缓持与大房之间的关系。”叶昕贞呜呜地哭了起来。
李妈看着也心疼,当初若不是一心攀高枝,不惜伤了张家,伤了大房的心,又怎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如今虽然族里虽然还没把五房逐出门墙,但已经与五房不来往了,年哥儿以前还在锦乡侯这里学习,锦乡侯和诰儿都是书读得好的,金陵里再好的先生也没他们两个强啊,如今可好了,大房再喜欢年哥儿,出了那样的事,也不可能还会接受年哥儿,更不可能真心教他。
想想就气,五老爷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就受了叶昕贞的蛊惑,竟是听了她的话……
可事已至此,这几个月在王府受的苦,李妈亲历亲见。
“真要留住大爷的心,也不是没法子,表小姐说的也还是有些道理的。”
叶昕贞大喜,象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揪住李妈的衣襟:“快说,是什么?”
李妈看了她一眼,拍拍她的手道:“你等等。”
说着就进了屋,神神秘秘地拿出一手镯子来。
“这个……?”叶昕贞不解。
“戴着,这个手镯是当年太太出嫁时,老夫人给的,上面有个暗扭。”李妈说着打开手镯的开关,里面装着药粉:“这里边的药,在大爷来的时候,放一星点儿在茶水或吃食里,大爷就会对你很热情,这里面,是麝香,以后大奶奶招你过去的时候,就把这个开关打开,会有幽幽的麝香释放出……”
叶昕贞猛地捂住李妈的嘴:“别说了,我知道了,小心隔墙有耳。”
李妈点头:“嗯,戴上吧,大爷总要过来的。”
叶昕贞抱住李妈:“嗯,知道了,谢谢李妈,也只有你,才是真正对我好的人。”
李妈叹了口气:“小姐啊,你该改改脾气啦。”
“好啦好啦,别说了,知道了。”叶昕贞不耐烦道。
李妈只好无奈地苦笑,但愿她能悔悟,早上正途吧。
殷承泽在二老爷屋里吃饭,突然裕亲王来了,一脸怒容,殷承泽心虚,可脸上表情却没有半分显露,还起身给裕亲王行了个礼。
裕亲王抬手掀了桌子,刚上桌的饭菜碎了一地,二老爷面带微笑,什么也没有说,手里端着碗,眼睛盯着前方,就象什么也没有改变,面前还是摆着一桌他喜欢吃的饭菜一样。
“王伯……”殷成禧诚惶诚恐地垂首而立。
“承泽我警告你,今日之事,若再出现一次,成禧不会放过你,我也不会再保你。”王爷厉声道。
“王伯……”殷承泽惊愕,委屈地看着裕亲王爷。
裕亲王却不肯再说什么,转身就走,殷承泽想解释,二老爷的独臂却抓住了他,“来人,再吵几个菜来。”
“爹……”殷承泽道。
“没住气!我去找他。”二老爷道。
殷承泽便先将二老爷的轮椅推开:“爹,您的衣袍脏了。”
“没关系。”二老爷道:“心不脏就好。”
殷承泽眼里露出羞愧之色:“爹,儿子也是……”
二老爷叹了口气:“你呀太急攻近利,眼界又窄,不知道仁者无敌么?”
殷承泽眼里露出抑郁不满之色来:“可是儿子不甘心,不甘心。”
二老爷道:“为什么不甘心?你生下来,就是我的儿子,除非你不愿意,而想做,他的儿子!”
殷承泽扑通跪下:“爹,儿子绝无此意,在儿子心里,只有您是儿子的父亲。”
二老爷微笑地抚着他的脖子:“好,既然你要做我的儿子,那就该忍耐,该是你的,怎么都会是你的。”
“可是爹,我不服,王位本该就是您的,您现在成了这样,我要为您把王位夺回来。”殷承泽激动道。
“胡说,你王伯原就在长……”
“可您才是嫡子,他不是……”
“承泽,别再说了。”二老爷叹气道。
“这些年,你王伯之所以对你更好,就是因为心里有愧,如果离昊的身体不好,他终空不是长寿的命,你怎么就不能等呢?”二老爷道。
“儿子不服,儿子心里有恨,您的身体……如果不是他当年有私心,你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您不知道,每次看见您这样,我的心就象刀子在绞一样难受。”殷承泽哭道。
“你呀,我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些事,急不来的,你今天的手段,做得也确实太低劣了,她已经是你的三婶,你应该改善与她的关系才对,要知道,这些年,昊哥儿之所以一直安然无恙,可就是你三叔在守着他,如果你能赢得你三叔的支持,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二老爷道。
“儿子也知道,可是,来不及了,当初三叔将她从金陵带上船,是以为,她会嫁给殷离昊,谁知道她竟然会勾引了三叔……”
“说话小心些,你要注意个人修养,成大事者,修身养性比什么都重要,不然,就算你到了那个地位,也得不到大家的认同与尊重。”二老爷皱眉道。
“是,儿子错了。”殷承泽垂头认错。
“当初我们都没有想到,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竟然就得了你三叔的心,也怪我大意,以为成禧这辈子都不会成亲,早知道,他会对她动心,就该早对她下功夫,待她好才是,现在,确实来不及了,你娶了她的堂姐,她已经猜到是你给她下了鹤顶红。还是你太性急了,不该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你娘……教坏了你。”二老爷唇边露出讥诮之色道。
“您不能怪我娘,我娘她……她一切都是为了你……”殷承泽大声道。
二老爷握紧掌头,脸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可唇角还带着一抹浅笑,只是那抹笑很僵硬。
“你走吧,我要吃饭。”外面丫环送了新吵的菜来,二老爷冷声道。
“爹,儿子再陪您吃一点吧。”
“出去!”二老爷冷喝道。
他的眼神再也不慈祥,再也不温和,就象一只被困在山间断水断食的困兽一样,他疯狂地往嘴里扒着饭粒,然后只是胡乱嚼几下就硬吞了进去,哽住之后,喝了一口水,然后继续狼吞虎咽,就象很久都没有吃饱过饭一样。
一旁的长随担忧地喊:“老爷,您……”
二老爷充耳不闻,一碗吃完之后,又伸出碗去:“老爷,您不能再吃了。”
“给我!”二老爷红着眼命令,目光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