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天地之间,山川河流,飞禽走兽,万物皆有灵性。天地阴阳二气,自古长存。阴消阳涨,反之亦此。若不平衡,必生祸乱。”
刘君之合上手中这本奶奶留给他的《阴阳说》,微吐一口浊气。
自奶奶去世快四年了吧?刘君之的奶奶是他们铭文村附近四里八方有名的神婆。谁家小孩或者大人有个撞邪或者不属于正常生病范围的事情,都会来找她。在这铭文村附近很有名望。
刘君之自小父母双亡,是爷爷奶奶把他拉扯大。供他读到了初中,刘君之对读书兴趣不大,所以早早辍学。
爷爷是一名武术把头,自小习武,可是说是他们铭文村甚至说长兴县排的上号的武学大家,一手形意不是一次见了红。
刘君之自小被爷爷操练,站桩,打熬筋骨。练的不止形意,八极,**大枪,只要爷爷会的,他都有涉及。年纪轻轻也练就了一身上的了台面的功夫。
自辍学之后无所事事的刘君之在外地找过工作,可是干的不如意。回家后就窝在家里。奶奶见他不愿上学也不愿工作于是就交给他刘家代代相传的灵异文化,这些年刘君之跟随奶奶也学到不少东西。
刘君之二十岁时,奶奶熬不住岁月侵蚀,最终离他而去。
奶奶在这十里八乡很有名望,被尊为阴阳先生,这些年找她解决事情的何止百人,奶奶出殡时,里里外外千百口人送葬。
刘君之二十二岁,爷爷撒手人寰。同样不少人来送。
刘君之现在就一个人,家里大大小小的东西继承了不少,唯一来钱的就只有爷爷奶奶留给他的一家杂货铺。
好运来杂货铺,位于铭文村南方街道上,也算是商业街了,附近林林总总有很多店铺。这两年铭文村新落户了两家大商场,只卖烟酒糖茶,生活用品,外加收废品的好运来杂货铺有点站不住脚了。
好在有些街坊邻居买些小用品不愿意跑到大商场里,就在刘君之的杂货铺买了。一天几十块钱的收入勉强养活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刘君之。
刘君之也是怪人,整天没事就满村子瞎溜达,见到熟人就上前掏根烟站那里侃上半天大山。
一会功夫也不知道许诺别人什么条件就被人请回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临了还拿着主人家一条烟两瓶酒让人好声好气的送出大门。走到不远处主人家还招呼着让他常来。
不只是一家,问别人也不说。村子里的人就奇怪了,再看刘君之,回到家洗把脸就老神在在的躺在杂货铺里咯吱咯吱的老躺椅上睡着了。边上放着一盒拆开的烟,一瓶破封的酒。
真是个怪人,有好事者就来到刘君之的杂货铺想套套他的话。刘君之很好客,有人来说话闲玩,他请你坐下,递烟喝茶侃大山,自开了口就是那个滔滔不绝,自乡土民风到国际新闻。自犄角旮旯说到世界外太空。没有他不知道的,你一开口他就能接上你的话茬。
你想问啥都被他看似回答的话语接上,等你回过神才发现他和没说一样。抽着人家的好烟,喝着人家的好茶,你好意思怪人家?只能说他是一个滴水不漏玲珑剔透的妙人。
这天清晨,铭文村商业大街:“为啥和我分手?”好运来杂货铺的店主刘君之穿着拖鞋,下身大裤衩子上身**嘴里叼着一只烟倚在门框上问道。
“为啥?你看看你自己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穿个大裤衩子人模狗样。”说话者是刘君之交往了两年的女朋友李丽。
李丽和刘君之是初中同学,后来在外打工遇到刘君之,双方互换了电话,后来慢慢的聊天,了解,彼此还是同学,一来二去就交上了朋友。确定男女朋友关系的时候是刘君之奶奶去世后。
“我改。”刘君之吐掉嘴中的烟头,正色道。
“你改?这两年来我每次来这里,你都是这个样子,你的形象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不出门打工赚钱,反而窝在这个破杂货铺中。你拿什么改?你拿什么给我保证?”李丽气愤道。
“我有钱。”刘君之对李丽气愤的脸色视而不见。
“你成天就会吹牛逼。还去过首都,出过国。嘿!你咋不上天。”李丽仍然念叨着。确实,现在看到刘君之的样子,大裤衩子,拖鞋,胡子拉碴,头发不知几天没洗,都黏贴在一起了,本来有点小帅的人,被这身打扮整得就像一个宅男,而且还是死宅。
“我明天就去上班。”刘君之对李丽正色道。
“晚了!我来就是告诉你,你如果当初努力的话,我们说不定可以结婚,现在你连自己都养不活,难道我要打工养你啊!”李丽直接打断了刘君之的话语。
“非得分手么?”刘君之皱起眉头。
“当然,我是我男朋友送来的。”李丽手指杂货铺南边说道,自傲之色溢于言表。
刘君之随着李丽手指看去,一辆白色的宝马s5停靠在路边,一名染着爆炸头,一身名牌装束,面色傲气的男子正打开车窗朝这边招手。
“干嘛的?”刘君之眯眼笑问。
“人家是长兴县远航公司老总的儿子,年纪轻轻不靠父母,自己就打拼了福兴地产。身家快破亿了。”李丽觉得自己的眼光太好了。
“身家上亿?”刘君之自问,身家上亿的能看上李丽?
“是他父母的身家吧。”刘君之抠了抠鼻子。
“就算是这样,那也比你这个收破烂的强!”李丽仍然自傲。
“亲爱的我们走!”李丽看到远处的青年在和她招手,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好吧,那祝你们幸福。”刘君之淡淡的道。淡淡的语气似觉得这件事情他好像没有放在心上似的。
“嗯,那祝你找到另一半。”李丽冷漠的声音好似面前的刘君之是陌生人一般。
刘君之目视着两人上车后扬长而去。他倚在门边轻声自语:“原以为你会坚持,没想到还是这样的结局。这是第几个了?好像是第三?还是第四?”
抬头看着天边的残阳,如血,刘君之点燃一支香烟淡淡轻笑:“可惜你们都看错了人。”
血色残阳,古朴街道,绿色植物。倚在黑色门框上的低头轻笑青年。烟雾缭绕,如画。似倾述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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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