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周回答得也很爽快,“再说。”
许嘉木问,“那明天呢?”
傅一周似乎是想翻个白眼,“一天见不到我你会死么?”
“不会。”许嘉木很认真地答道,“但是会睡不着觉。”
崔小满激动得两眼发光,真·基·情·啊!
“滚,你明明一直自己睡单间。”
许嘉木有自己的团队,平时训练也有自己的规划,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他们厮混在一起了,崔小满都有点忧伤,“许汉三,你这样会脱离我们人鱼四人组的,你将失去你的成员们!”
他们都是一个体校里出来的,虽然年龄不同,、师从不同的教练,
但也是一起和摔跤队打过架的交情。
许嘉木一手搂住崔小满一手搂住张亦弘,“好了,今天反正放假,不如我们也小资一把,去开开心心地赏个花灯。”
“我比较想吃元宵。”
说到吃,傅一周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夏栀子。
灯花巷是杭城看花灯的好去处,宋时这里是同德坊,巷里产灯芯,上元夜闹元宵,从古到今都是花灯万树,流光如雨。
夜色里的花灯灼灼明亮,绵延不绝,游人如织,还有舞龙灯的队伍,和小热昏戏剧,虽然都是本地人,但是四个人都是偷得浮生半日闲,难得出来看灯会,因此都十分欢喜。
傅一周跟在猜灯谜的崔小满和张亦弘后面,许嘉木仗着自己长得高,伸手一盏盏灯摸过去,有种非常鹤立鸡群的感觉。他刚想转过头来问傅一周,“阿傅……”
就看见傅一周的目光被人流中的某一点吸引住了,灼灼花灯之下,有三个笑容明亮的小姑娘,笑起来的声音也十分清脆好听,只是三个女孩子也不看戏,也不看灯谜,一手握了串糖葫芦,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
“元夕风光,中兴时候。东风著意催梅柳。谁家银字小笙簧,倚阑度曲黄昏后。拨雪张灯,解衣贳酒。觚棱金碧闻依旧。明年何处看升平,景龙门下灯如昼。”夏栀子念道,“踏莎行,壬午元宵戏呈元汝功参议。”
“这么难背的名字也被你背下来了。”梨子啧啧,随即也背道,“月满蓬壶灿烂灯,与郎携手至端门。贪看鹤阵笙歌举,不觉鸳鸯失却群。天渐晓,感皇恩。传宣赐酒饮杯巡。归家恐被翁姑责,窃取金杯作照凭。”
她顿了一顿,“鹧鸪天,月满蓬壶灿烂灯。”
施大师说很快接道,“月明如昼露华浓,锦帐明郎笑语同。金地夜寒消美酒,玉人春困倚东风。红云灯火浮沧海,碧水楼台浸远空。白发蹉跎欢意少,强颜犹入少年丛。”施大师背完,又说了一句,“祥符寺九曲观灯。”
夏栀子想当然地背了苏轼的《祥符寺九曲观灯》,“纱笼擎烛迎门入,银叶烧香见客激。金鼎转丹光吐夜,宝珠穿蚁斗连朝。波翻焰里元相邀,鱼舞汤中不畏焦。明日酒醒空想象,清吟半逐梦魂销。”
“诶?这诗是很应景,但是没有‘灯’啊。”施大师笑得十分不怀好意。夏栀子这才发现自己贪图快,背的这首诗里并没有“灯”这个字,不由得颓丧地叹了口气,“行行行,夜宵我请。”
原来背了这十几首诗,只是为了一餐晚饭,傅一周摇了摇头,突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凑过来的是许嘉木的脑袋,“是哪一个啊?”
傅一周下意识地去接,“中间……”意识到不对连忙住嘴,然而许嘉木已经回头去和崔小满张亦弘说了,“中间那个中间那个。”
灯火投下婉约的光华,衬得女生的脸圆润莹白,一双眉眼妖娇,笑起来水光潋滟,明艳欢喜。
“长得很好看诶。”崔小满看着笑得眉眼弯弯的夏栀子,“她笑起来真可爱。”
“原来傅哥喜欢这样的啊。”张亦弘也笑得很揶揄。
夏栀子她们决出了胜负,自然就要去履行条约了,转身便要离开。
许嘉木突然大喊了一声,“嘿,美女!”声音洪亮,三个女孩子里只有中间那个回头了,还四处张望。
傅一周:“……”
还真是对自己非常的有自信啊。
施大师拍了她一下,“看什么呢?”
“好像有人叫我。”夏栀子回头看。
“人家叫美女啦,不是叫你啦。”梨子揽着她的肩,“我们乖乖去吃夜宵。”
夏栀子突然在人流里看到有人冲她挥手,定睛一看,居然是傅一周!
再定睛一看,是他身边那个非常高大的男生握着他的手在冲她挥手,四个人站成一排,身高非常的鹤立鸡群。
“你怎么在这里?”夏栀子拉着施大师和梨子过来打了招呼。
傅一周说,“刚好有空,就过来逛逛灯会。”
夏栀子看到他身后三个人笑得十分诡异,又问:“这是……你的队友?”
傅一周区肘给了许嘉木一下,收到信号的三个人笑得正常了一些,“这是我妹妹的家教老师,夏栀子,这是我队友。”
夏栀子也给云里雾里的施大师和梨子做了介绍,“这位就是傅一周大爷,这是我室友,施丽芬和邱白离。”
梨子突然问,“你是不是许嘉木?”
施大师奇怪地问,“许嘉木是谁?”
梨子突然很激动,“奥运冠军啊!许嘉木!”
许嘉木一副非常风情万种的样子,“对,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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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一周:“……”
但是转过头来,看见夏栀子也是星星眼。她也喜欢许嘉木?
为什么他不知道?
大家都是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性格也很是开朗,一起合了影,还挨个要到了签名。崔小满觉得很好奇,问夏栀子,“你们刚才在做什么?是在背诗吗?”
“原来是想决定谁请晚饭的,就说背带‘灯’字的诗词,背了几百句,分不出胜负,就说背一整首,背了几十首还是分不出胜负,干脆就限定了朝代,还是不行,就只好再规定背完之后后再背出题目篇名来,谁接不出,谁就请客。”
“那如果再不行呢?”张亦弘问。
“就加上作者,或者限定只能背一个作者,总有法子的。”施大师接口道。
“谁输了?”许嘉木问。
夏栀子举起手来,“正是不才区区在下。”
许嘉木击了下掌,“非常好,有人请客吃晚饭了!”
夏栀子:“……有这么祸害中下贫农的么!”
附近就有商场,许嘉木说有一家绝对有机健康的良心杭帮菜,原来想去撸串的夏栀子她们只能配合运动员们的饮食习惯,放弃了原计划,跟着不知道为什么十分高兴的三个运动员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