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就不用多操心了,这些天回去你切记在你父母面前好好的说一说那芳菲的好话,至于你大哥那边你也不要多言,我自会帮你,现在着急还是急不来的。”
轻声安抚了项思渺,徐韶音看着她满腹担忧的离去,这才浅笑一声又坐回了椅子上,旁边的慕云急忙端了茶水上前,问道。
“小姐,你不一直都十分讨厌那个项公子吗?怎么今天还要帮着他说话呢?”当时项思渺前来求计的场面还历历在目,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慕云很是费解。
“这个啊,慕云你天天帮我去买那个《宝鉴日报》,那你可知道这《宝鉴日报》里面现在最火的是那部吗?”接过茶水,徐韶音淡淡抿了一口,轻声问道。
“这个奴婢还真没有看过,你也知道奴婢大字还没看的明白怎么可能会看这些。”说起这事慕云少有的憨笑一声,随即想了想又继续说道。
“不过奴婢在书局里面时听到很多来买报纸的人说那个叫什么浮生记的写的很好,小姐说的那部很火的莫不是就是那个《浮生记》?”虽然是疑问的口气,但是慕云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回答没有错!
“不错,正是《浮生记》,可是慕云你可知道这《浮生记》的作者是谁?”面对慕云的回答,徐韶音微微颔首,继续问道。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不过听那些买报纸的人说那《浮生记》的作者用的是化名,所以真的是谁奴婢是真的不清楚。”
“那我告诉你,这个化名写《浮生记》的就是项阳。”
看着慕云那有些疑惑的眼睛,徐韶音淡淡一笑,吐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出来,肉眼可见的慕云顿时愣住了,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徐韶音,难掩的难以置信,等到她反应过来,却仍是愣愣的半天,才吐了几个字出来。
“小姐,你是说那《浮生记》是项阳公子写的?”她可没有忘记当时那些人讨论《浮生记》时讨论的最多的就是里面的香艳桥段,这样有些恶俗而且低贱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居然是项阳做出来的,慕云觉得自己整个世界观好像都要崩塌了?
徐韶音微微点头,随即又沉声记下了说道。
“慕云你觉得一个堂堂首辅家的公子做这件事情是不是很丢脸,很不上档次,可是他项阳居然就做了,而且不止一次,你问我为什么会突然帮他,我就是因为这个要帮他。”说到这里,徐韶音看了一眼窗外,叹息一声继续说道。
“索性你是我的丫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项阳喜欢一名叫芳菲的青楼女子,可是项府不同意,而项思渺三番两次跑来府里找我就是为了让我出计让项阳的事情泡汤,这事情你也知道,而我因为之前项阳想要利用我的事情嫉恨于他,也确实出了计谋,只说让项府断了项阳的金钱往来……”
“希望这样能够让她们断了联系,谁知道这项阳居然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来筹钱,只为了同那个芳菲在一起,说实话我挺感动的,所以我想要帮他。”
说到最后,徐韶音莫名想起了自己的事情,一滴泪无声的划过脸颊滴入脚下的青石砖上,不过一瞬升腾出一抹水雾在空气中消散。
“小姐,这项阳公子也太……”慕云想不出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项阳,一时愣怔在了原地,徐韶音挑眉含笑看着她。
“是痴情吗?所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古语诚不我欺啊!”
自嘲的笑了笑,这不管是古代和现代的女子最希望的莫过于找一个有情郎白头到老,可是终其所有,又有哪个能够真正如愿呢?
没想到这芳菲倒是个有福气的,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境况,还能有一个男子对她至此,此刻的徐韶音不得不说她很羡慕,是真的羡慕。
“小姐,这芳菲姑娘倒是个有福气的啊!”沉默半天,慕云半是羡慕半是唏嘘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徐韶音没有说话,因为此刻的她心中就是这种感觉。
一时房间中静默无声。
“有福气?谁是有福气的?”这时不知何时走出去的玉卿推开珠帘走了进来,一进来便急声插话道。
徐韶音和慕云相视一眼,嘴角含笑。
“是在说谁啊!谁是个有福气的?”看着二人如此,玉卿不明状况的又追问了一句,随即黑黝黝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在眼眶中转了转,在徐韶音还未回过神来时一把上前挽住她的胳膊,笑道。
“要说这屋子里最有福气的,奴婢觉得还是小姐最有福气,慕云你说对不对?”说完看着慕云,慕云看了徐韶音一眼,少有的沉默了。
而被玉卿挽在怀中的徐韶音却有些无可奈何,这丫头如今脑袋瓜子是构造越来越奇特的,好端端的说芳菲,怎么救扯到了她身上了,而且还她是个最有福气的,她什么时候有福气了?
想到这里,徐韶音勉力侧首瞧着玉卿问道,“玉卿你说我是个有福气的,你说我怎么有福气了?”
说完从玉卿的手中钻了出来,好整以暇的坐回了椅子上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玉卿。
“小姐,你可是安国侯府的二小姐,虽然只是庶出,可是在老爷心里就跟那些嫡出的没有什么两样,咱们满府中都知道老爷最疼爱小姐了,难道小姐不是个有福气的吗?”
玉卿显然对徐韶音这一番反问很是诧异,急声便把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些说了出来。
“这就是你觉得我有福气的地方吗?”徐韶音道,只是还未将话说完,只听外面脚步声响起。
一个身穿桃红绣襦裙的妖娆身影缓缓走了进来,只是一眼,徐韶音便将想要说出口的话给生生咽了下去,眸色越发的深了,没想到老的缩在家里,这小的居然跳出来了。
不过她更诧异的是这徐蔻筠什么时候回来了?而且她不知道。
诧异着徐韶音转眸看向慕云,慕云微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明白过来的徐韶音悠然坐下椅子上,淡淡扫了徐蔻筠一眼道,“三妹妹怎么有功夫来我这里了啊?什么时候从尚书府回来的。”
徐蔻筠闻言美眸微抬,淡淡瞥了徐韶音一眼,随即身姿婀娜的缓步走到椅子旁坐下,又轻轻整理了一下裙摆这才懒懒的回答道。
“怎么姐姐这话的意思是不高兴看到妹妹出现呢?”
却是没有回答后面的问题,徐韶音眸色一紧,招呼着慕云上了茶水,只是在一旁注视着徐蔻筠却也没有再继续说话。
因为她相信有些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果然茶水上过以后,徐蔻筠白如凝脂的手指捏出了一个兰花的形状这才轻轻捏起那白瓷的茶杯,凑到唇角淡淡抿了一口,那姿态悠然天成,说不出的落落大方,极好的显示了一位出身大家的女子的良好修养,不过看着徐蔻筠的样子嗯徐韶音心中暗吐了四个字:矫揉造作!没错!贱人就是矫情!
“姐姐这里的茶水滋味果然比我哪里的好呢!”
“说吧,妹妹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信只是为了来我这里喝茶?”徐韶音懒得继续同她扮演姐妹情深,冷哼一声道。
“没想到姐姐还是这般心急,妹妹过来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不过是自打和离事情过后妹妹一直想着过来看看姐姐,这不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过来瞧瞧。”嘴角含笑,徐蔻筠柔声道。
话语里满是对这个庶出姐姐的关心。
“呵呵,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和离的事情究竟内情为何,妹妹应当是知道的,这今天突然来这里提起这事,妹妹难道只是过来瞧瞧吗?”冷哼一声,徐韶音道。
“姐姐这话妹妹就不懂了,这内情妹妹还真不知道,妹妹不过是担忧姐姐,如今姐姐说话这态度,妹妹很是伤心呢?”
“徐蔻筠如果没事你就走吧。”冷冷注视着徐蔻筠,半天徐韶音冷声道。
从小到大这徐蔻筠就是个演戏高手,最擅长的就是扮可怜装柔弱,如果说是以前的话徐韶音没准还会同她来一场演技的较量。
可是和离的事情一直是她心上的一根刺,前世从未结婚的她到了古代选择了和离,这件事情她从未说过,虽然和离她并不在意,可是感情上的伤痕却是仍有一道疤痕留下。她不愿意将那个疤痕再度撕开。
“那既然姐姐不愿意同妹妹说话,那妹妹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今天妹妹来是想为母亲向姐姐道歉的。”
徐蔻筠起身道,只是眼底分明有一抹怪异的光彩,徐韶音自然看到,反而平静了下来,淡淡抿了一口茶水,半天道。
“妹妹说我这个当姐姐的说话听不懂,可是妹妹这话姐姐也没有听懂,母亲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需要向我这个庶出的女儿道歉呢?”冷声徐韶音道。
“姐姐你又何必这样,如今你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母亲当时鬼迷心窍做出那样的事情,可是说到底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就不要再为这事嫉恨母亲了?”徐蔻筠很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架势劝慰道。
“嫉恨?妹妹说的倒是轻巧啊?我如今回来了,可是我想问问妹妹,如果我当时没有回来呢?那妹妹觉得我就该死吗?”徐韶音冷眼看着徐蔻筠反问道。
“可是姐姐不是已经回来了吗,而且平平安安的,又何必揪着那件事情不放,如今搞的大哥为了这事同母亲不合,这样的结果难道就是姐姐想要的吗?难道姐姐忘了大哥这么多年对姐姐如何了吗?姐姐你怎么这么忍心让大哥难过呢?你怎么忍心让他们母子反目呢?”
不得不说徐韶音有些愣了,有些错愕,眼睛直直的盯着徐蔻筠,她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这徐蔻筠的嘴皮子这么的利索,居然能够把黑的说成白的。
她被人追杀,如今回来了,反倒她成了别有用心,害别人母子反目的恶人了?
“二小姐这话说的我家小姐难道该死吗?”旁边有些听不过去的玉卿上前插话道。
谁知道话音刚落,一记耳光便狠狠地甩到了她的脸上,徐蔻筠一边接过旁边婢女送过来的手绢一边擦手道。
“你一个下人也敢插话!简直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