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四个看似充满着文人墨客气息的青年人,接过画像和菜单的那人,见到菜单底下还有一张孩童的画像,便不在意的一撇,随手扔到了同伴的面前。
那同伴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以为是菜单便着手接了过来,却不想是画像告示,一撇嘴,将画像扔在了地上。
因刚开门,地上才拖的,上面有不少的水渍。这画像飘飘忽忽的掉在了地上,很快就被水渍印染,成了一张废纸。
伙计心疼,不禁欸哟一声。
谁知那扔纸的年轻客人,见到伙计出声,便觉得伙计是没将他看在眼里,登时发作了。
“你欸哟个屁!一张纸掉在地上你还欸哟?谁让你拿过来的?我们来这儿是为了吃饭,难道是为了帮你看告示寻人么!?”那人怒气汹汹,“一个跑堂的还敢跟老子摆脸色,你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配么?”
那伙计登时冤枉极了,委屈道:“客官,我没这个意思呀……”
“老子管你有哪个意思!”伙计服软,那人却还不肯善罢甘休,“存心给老子添堵,滚!!!”
那伙计委委屈屈的走了,那人的同伴嘻嘻哈哈的劝道:“何必呢,跟一个跑堂的置气,犯不上……”
这时,只听给白衣姑娘那桌点菜的伙计问:“姑、姑娘,您说您要什么?”
姑娘声音提高了些,柔柔道:“我要和那桌人一样的四只猪头,有么?”
那桌人还没反应过来,伙计却呆了呆,结结巴巴的道:“昨、昨儿后厨猎了只野猪,但也只有一只,四只是没有的……”
“大哥,他们说咱们是猪头呢!”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扔纸的那青年,愤怒的一拍桌子,“臭娘们,你说谁是猪头呢!”
“谁说你们了,”面纱下的白衣姑娘悠然一笑,“真是不打自招。”
“你……”
前厅的这一番闹剧,被后厨听得一清二楚。
漫秋儿笑道:“这姑娘真是个不怕惹事儿的,这些人对伙计都这么无礼,她就不怕一会儿爱欺负么?”
站在她身旁的从远淡淡道:“你没见到她腰间的软剑?敢说敢做,必然得为自己的言行负责。若是没两下子,怕是不能在江湖上行走。”
漫秋儿撇撇嘴,“我自然看到了。不过,那软件的剑鞘名贵的很,你没看到是黑曜石镶嵌的?怕是华而不实,一般的习武之人,谁用那种软剑?都要隐蔽些缠在腰间才好。”
她顿了顿,一脸狡黠的问:“不过你平白无故,往人家姑娘的腰间看什么?莫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
“咳咳!”
身后专心切菜的古之道重咳两声,“你们小两口,说话就不知道避着我这老头子点?”
漫秋儿笑嘻嘻的回道:“师傅,您老人家太谨慎啦。我们什么也没说呀?”
这功夫,前厅的局面已经剑拔弩张,白衣女子先后激怒了四个青年,四个青年一拥而上,将白衣姑娘的饭桌团团围起来,伙计怎么劝说都不好使。
古之道也听到动静有些大,在后厨的小窗口上瞧了瞧,有些担切的道:“丫头,这姑娘不能出事儿罢?你和远儿两个,还是去前厅看看罢。”
古之道吩咐下来了,小两口两个也停止了嬉笑,从远道:“我去看看,你留在这儿别出去。”
“好。”
从远刚出去,却见前厅中的战火升级了。
最嚣张的那个青年啪的一声将茶杯扔在地上,摔得粉碎,一脸凶神恶煞的威胁那姑娘:“你今儿不给我们兄弟四个道歉,就莫想走出这饭馆的门!”
“道歉,凭什么?”白衣姑娘不屑的一仰头,“道歉不是不可以,但凭什么是你们这四个猪头?”
“只是想让你认错服个软,你却是不肯,看来,你应当知道教训二字怎么写了……”
那青年森然一笑,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前去。
漫秋儿在后厨看的一皱眉,打女人?这小子怕是一会儿别被揍得哭爹喊娘才是!
她拿起一旁的竹筷,就要向那人的身上扔去。
这竹筷威力有限,但却足够将他那只爪子打伤。
打女人的男人,都该回炉重造!
漫秋儿这般想着,手腕却被握住。
一转头,古之道板着脸看她。
“远儿不是已经去了么?你若是再插手,一会儿怕是要把官府招来了!”古之道沉声道。
漫秋儿心中方才愤慨,才没寻思那么多。
这会儿亏着古之道提点,她细细一想,可不就是这个理!
他们当下是在临江,不是在东宁镇,自由自在散漫惯了。
临江可与东宁那种偏远小城不一样。这里,每一个看着不起眼的人,都可能非比寻常。
而这里的官府,也是漫秋儿无法招惹的起的。
临江知府韩敬迟,怕是恨不得能扒她一层皮!
漫秋儿这般想着,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师傅教训的是,是徒儿鲁莽了。”
前厅里,从远刚刚从帘子后面露头,便见到那要打人的青年已经冲上了前去。
那白衣姑娘似是没料想到他真的会过来打自己,一时之下竟然毫无反应。
从远也怔住了,见那姑娘没有反应,正合计着这姑娘会不会是什么深藏不露的高手,若是他贸然上去,怕是会自爆身份。
等那姑娘眼见那青年的拳头冲下来,才急忙躲开——向桌子底下钻去。
明里暗里围观的人才知道,这姑娘这般张扬嚣张,却是没半点功夫傍身的。
从远赶忙要冲出去救人,却见这功夫,门外又冲进来一个人。
“欺负一个弱女子,远非男子汉大丈夫所为!”一声豪情壮志的厉喝,一个人影便向着打人青年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