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说,张掌柜暂且放宽了心,应声说会做好准备,不会让张虎钻了空子。
两人走出田缘酒楼的时候,漫秋儿特意看了一眼月香酒楼的招牌。
旁边的茶叶铺子早被打通,里面工人正在装潢粉饰,一名管事模样的人站在门外,似乎正在监管指点。
走进一瞧,正是那日来酒楼的送糕点的朱掌柜。
“朱掌柜别来无恙,”漫秋儿从背后笑吟吟的道,“许久不见,酒楼生意可兴隆?”
朱掌柜见到漫秋儿,眼眉一挑,“哟,这不是少东家么!姑娘这是来巡察了?”
“谈不上巡察,看看伙计们好不好,”漫秋儿微笑着说。
“姑娘年纪轻轻,就能掌管生意这样火爆的酒楼,不光在下佩服,就连我们东家都佩服的很,说是什么时候要和姑娘会会,一览姑娘的芳容呢。”
漫秋儿笑道:“如果朱掌柜说的不是客气话,我可就要当真了。”
“当然不是客气话,我们东家对姑娘可是感兴趣的很,不知什么时候有时间,与两位东家见一面?”
朱掌柜说这话的时候,问询的目光看着从远,想来是已经知道这酒楼是漫秋儿和从远两人的产业了。“
“最近闲来无事,若能与贵酒楼东家相会,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朱掌柜笑道:“姑娘果然爽快,那……既然如此,我回去便禀报我们东家,这几日约个时间,相见一下可好?”
“好。”漫秋儿点头答应。
回秀山村的路上,两人驾着牛车,车上载着那许多的物品,悠悠闲闲的一路回返。
“怎么忽然想起来去见月香酒楼的东家?”从远轻声问,“与那种人有什么好见的。”
“只是好奇,到底什么人有这样大的家底。”漫秋儿轻声说,“你可要知道,旁边那家茶叶铺子可是老字号,之前的生意做得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将店铺变卖?我想,这会不会是月香酒楼想要吞并这条长街上的店铺,刻意逼退的他们?”
“你是这么想的?”从远低声道,“我倒是觉得,方才那朱掌柜才是个人物。”
漫秋儿赞同的点点头,“不错。行事有度,为人谦和。光看上次他带来的糕点所含的寓意,便知道这人必定很有内涵。”
“不过不管他们存着什么心思,咱们大可不必理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田缘酒楼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从远沉声道。
“对,万事都有你嘛,”漫秋儿调皮一笑。
“对,万事有我。”从远柔光望着她,轻声道。
两人驾着牛车回到了耿家,此时天色渐晚,耿家灶房上的烟囱已经冒出了袅袅的炊烟。
如今已经过了冬日,迎来了初春,天寒地冻的时节里,僵冷的万物已然复苏,在暖和的风气中展现着盎然的春意。
身上的衣物已经减少了许多,再也不是前一阵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厚重模样。
两人刚刚才推着牛车进门,就见福宝的小身影冲他们跑过来。“
“哥哥姐姐,家里来客人哩!”福宝兴冲冲的道。
“客人?”漫秋儿心一动。
“也是位哥哥,来找姐姐的。”福宝笑眯眯的说。
“去看看罢。”从远向着堂屋努努嘴,自己则去了后院将牛车拴起来。
进了堂屋,便听到柱子和来客的说笑声。
“咱们这小山村里,能有啥珍贵的东西哩?哪儿像你们大城镇来的人,生下来便见惯了好玩意,哪儿会再稀罕咱们这穷山沟的东西?”说话的是柱子。
"大叔说笑了。我虽然出生在临江,可也是在东宁这片土地上长大的。这片虽说地处偏远,但许多东西远比大城镇来的舒心朴实。"
漫秋儿听了那声音一会儿,便辨认出来是黄正荣了。
黄正荣除了在她俩人婚前送来了庆贺的礼品之外,在成亲的那天并没有出现。
不知这次忽然造访,是为了什么事?
漫秋儿走进堂屋,对黄正荣笑道:“正荣,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若我再晚回来一会儿,你岂不要等好久。”
黄正荣见到漫秋儿娇婉的面容上扬着笑意,无形中竟有一种隐隐的清媚,极吸引男人的目光。
他喉头一紧,赶忙移开了目光,微微垂头笑道:“等一会儿又有什么大碍?从远兄弟呢?今天我可不光是来找你,是来找你们的。”
是来找他们的……漫秋儿心中微微思量了下,想来黄正荣是为了酒楼的事情而来的。
这田缘酒楼是他们夫妻二人的产业,是以,漫秋儿很快想到了下昼张掌柜说的那番话。
柱子站起身,呵呵笑道:“你们娃们有正事儿,我就不掺和了。黄公子一会儿可要留下来吃晚饭才行。”
黄正荣赶忙躬身施礼,“叨扰了。”
从远从后院回来,见到黄正荣并不意外,两人稍稍点头致意,三人便在厅堂中坐下了。
黄正荣望着两人坐在一起形影不离的样子,目光一滞,开口轻声道歉:“大婚当日没能来庆祝,实在不该,但还请你们见谅,那几日父亲的产业有些问题,我急忙赶着去了一趟,是以没来得及参加你们的大婚。”
“这有什么,心意到了便好。”漫秋儿笑吟吟的看着他。
“黄公子可是有什么心事?”从远蓦地出声问,审视的目光凝视着他略带愁云的眉眼,“是令尊的产业出了什么问题?”
黄正荣一惊,竟没想到从远的眼光这样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