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笑的天真浪漫,道:“漫秋儿姐,你和从远哥往后成了亲,不也和婶子他们一起么!算起来你们住的比我和姨住的更近哩!没几步就到了!”
她叽叽喳喳的连说带比划,“现下是冬天,等到了夏日的时候,我把姨他们接过来,姐你把婶子他们接过来,咱们就在山脚下烧火做饭弄些吃食,大家在一块聚着多快乐!”
“嗯,想想都很美好呢。”漫秋儿笑着道,“好在咱们两家的新房都大,多住些人也不显得拥挤。”
程大鹰接话道:“那还多亏了从远哩!从远兄弟真是好使手也是巧!我跟师傅跑过这么多地方,还没见到哪儿的新房比从远兄弟琢磨的好哩!”
一行人说说笑笑,没一会儿便到了耿家门前。
四个人分别,漫秋儿进了家门去杂间拿了些青菜便转身去了灶房,从远在她身旁打着下手。
烧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没说什么话,灶房里只有柴火噼哩噼哩的声音,除此之外安静极了。
饭快稍好,耿家人也回来了。
福宝见到漫秋儿和从远,一如既往的欢呼着冲进漫秋儿的怀里去,“姐姐,哥哥,我们回来了!”
“饿了吧,快洗洗手,一会儿就吃饭了。”漫秋儿拍了拍福宝的脑袋,细细一看,愣住了,“哟,今儿这脸怎么弄得,像只小花猫似的?”
“在路上摔了一跤,没事儿!”福宝嘻嘻笑着,一点也不在意。
“快去洗手吧。”漫秋儿催促着。
盛菜的时候,李翠花笑着道:“酒楼的生意好的很,丫头你莫搁心里头惦记着。现下一切都好,什么都好。福宝这孩子性子越来越活泛,我和你爹见了,都开心的很呢。”
“那就好,这可不就是咱们想要见到的吗。”漫秋儿笑着道。
李翠花笑容满面,“可不。眼下你爷爷在咱家住着,安心得很。可比在耿府的时候要强多了。”
母女俩又说了一会儿话,漫秋儿问她:“娘,咱们这附近十里八乡,你可知道有什么人会武艺的么?”
“会武艺?”李翠花愣了下,“怕是不多吧。”
李翠花思忖着摇摇头,“咱们这秀山村可算是大周最偏远的地方了,这附近的地界怕是县衙里的官兵都没什么身手武艺,手中握着刀柄充当半吊子。这地方,哪儿有什么会武艺的?我是没听过的。”
“您不认识吗?”漫秋儿笑着道,“您在秀山村这么多年,想来应当见识过些非比寻常的高人罢?”
“高人?”李翠花愕然了下,眼神中闪过一抹不安,“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哪有什么高人呀?丫头,你今儿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漫秋儿轻轻点了点头,“原来娘也不认识。我就是问问,娘,你别往心里去。”
说话间,从远从外面进来,“娘,家里还有二娃的旧衣裳没?福宝那一身衣裳还是换换罢,脏得很。”
“有,有,方才我放在堂屋柜子上了,没瞧见么?”李翠花在围裙上擦擦手,“我去找。”
等李翠花出了灶房的门,从远凝着在灶台边盛菜的漫秋儿,“漫秋儿,他们不会知道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漫秋儿不解的看着他。
从远沉默了下,“你听我的就对了。”
夜半将要入睡的时候,从远从屋外进来,手中还是端着一盆洗脚水。
漫秋儿料到他今晚会过来,和衣坐在床上,正等着他。
“哪儿还有心思洗脚,”漫秋儿苦笑着道,“我满心都是从闻和咱们说的那些话呢。”
“我有别的话对你说。”从远闷头蹲在床前,“与从闻无关。是我的事儿。”
“你的事儿?”漫秋儿挑了挑眉,“你发现了什么?”
“那倒不是。”从远缓缓的将眼睛直逼着漫秋儿的,“我想说的,是我的身世。”
漫秋儿被从远郑重的神色弄得一愣,随即莞尔一笑,“你该不会想要告诉我,你一直隐瞒着的身份?我猜猜,难道你……是什么王爷世子?”
见从远不吭声,漫秋儿继续微笑着道:“不是么?嗯……那是……地主?员外?该不会是状元郎吧?”
从远依旧沉默,目光由隐蓄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漫秋儿甜甜一笑,“做什么不回答我?难不成真的被我猜中了?”
“或许吧。”从远声音晦涩的道。
“或许是什么意思?”漫秋儿歪头看着他,眼里充满着探究的光。
从远抿了下嘴角,吐出一口浊气缓缓道出真相:“就是,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或许有猜中一个。但我现在和你一样,也不知道。”
漫秋儿凝视着他,没有出声。
从远只道是他的话太过令人震惊,怕是一会儿道出真相的时候,漫秋儿只会表现的更加震撼。
他无法猜测当他将一直隐瞒的事情告诉漫秋儿,漫秋儿听过之后是会选择原谅理解,亦或是震怒气愤。
从远此刻只企盼一会儿的漫秋儿能静下心来,无论如何气愤,都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他宁愿漫秋儿将所有的怒火撒泄到自己的身上。
他分明可以选择很早就将这一切与漫秋儿言明,托到了现在,固然有外界的原因,可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起了私心,太过贪恋两人现下平凡宁静的日子,不想让那些不可确定的因素阻扰这段纯真的感情。
他罪无可赦,更懊悔为何现在才选择全盘托出。
为时过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