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秋儿简单的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张虎,之间张虎瞪着两只眼睛,一副懊悔的模样。
“欸,都怪我家那婆娘!这……”张虎为难的看着漫秋儿,“那你便和王准说说,咱们事先说好的,丫头你和我……”
这家伙居然还打田缘酒楼的主意!
漫秋儿心里冷笑,面上却依言点头,“叔你不用多说,我知道咋做。”
拖着张虎罢了,难道她还会主动端上银钱供奉这只恶心虎?
白日做梦!
张虎的事情就这么暂且拖着了,漫秋儿一心扑在酒楼的生意上。好在酒楼的生意有她的厨艺和张掌柜的经营手段,每日的生意红红火火,较旁边那家月香酒楼的生意丝毫不差。
这倒是让漫秋儿感到欣慰的,而另一边,李翠花每日盼望着柱子和耿老头能赶快从临江回来,转眼之间,已过去了将近十天。
十天之后,一家四口从酒楼回来的时候,发现门口多了一个形单影只的老汉,耿老头回来了。
“爷!你回来了?”漫秋儿连忙跳下车,奔向耿老头身旁。
耿老头似乎在风里已经站了许久,两只手互相插在袖口哩,缩着脖子。
“回来了,下昼的时候你爹给我送到村口哩。”耿老头说,“想是你们去了镇上,我便等在这儿了。”
“快进屋,从远,你去烧点热水来,娘,给爷爷找身衣裳罢。”漫秋儿给耿老头扶到了堂屋,看耿老头冻得不轻,心疼的问:“爷,爹咋不给你送到屋里头?他去哪儿了?”
“半路上有人给你爹送消息,说让他赶紧去见一个朋友。我让你爹甭管我哩,没事儿,没事儿。”耿老头反倒是安慰着漫秋儿。
热茶送上来,厚衣服给找了出来,耿老头披着衣裳啜饮了口热茶,感叹了声,“还是家乡好啊。”
“爹,临江那头的事儿咋样了?”李翠花不忍出声打搅,可还是忍不住问了。
耿老头和柱子去了临江约莫半个月的时间,这当中家里人虽说没太多表现出来,可心里还是为他们提心吊胆的。
耿老头目光晦涩的落在手中茶杯的热气上,“你大爷去年染了瘟疫,用药吊着一直到年前,一口气没撑过来,走了。”
“啊……”
李翠花倒吸一口冷气,洒了几颗伤心的泪水,赶忙劝慰耿老头,“爹您别太伤心,您还有我和柱子哩……”
“伤啥心,去之前我便做好这准备。”耿老头淡淡的摇摇头,“大了我这年纪,看的可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欸……”
说是不伤心,可眼里的雾气还是蒸腾着。
漫秋儿不忍看这么大年纪的耿老头伤心落泪,赶忙让从远带着福宝去堂屋玩耍。
人生最悲伤的事情,耿老头一下占了两个: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年丧偶……
可比起耿老头的情绪,漫秋儿却满腹疑虑。
难道耿武和耿老太的死,真是一场意外?
她的直觉告诉她,耿府发生的祸事,绝离不开葛翠英的捣鬼。
可眼下看着人都有些呆滞的耿老头,她自然不会选择对他说这些事情。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柱子回来了。
“他爹,咋现在才回来?”李翠花连忙奔上去,接过柱子手里的包袱。
“哦,遇见了个朋友,有些事情。”柱子匆忙的回答着,“孩子们呢?”
“在堂屋陪爹哩。”李翠花道。
柱子应了一声,脚步匆匆的走到堂屋跟前,“漫秋儿,远儿,出来,爹和你们说点事儿。”
“欸!”漫秋儿在里屋应了一声,忙和从远一前一后的走出来。
“爹,咋啦?”从远问。
柱子背着手,眼神沉沉的扫了他俩一眼,随即移开了目光。
“你们大爷和奶奶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罢。”柱子问。
漫秋儿道:“爹,我们知道了。您别太伤心,人死不能复生……”
“丫头,爹要说的不是这事儿。”柱子苦闷的叹了口气,“你们奶奶的事儿的确很让人悲伤,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你们别惦记爹。爹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儿。”
他扫了两个一头雾水的孩子一眼,“你们的婚事,下月尽快结了吧。”
“啊?”
漫秋儿怎么也没料到柱子说的会是这件事。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
耿老太刚死,尸骨未寒,而耿武虽说已与他们常年不联系,可毕竟还沾亲带故!
家里有人刚去世,还没从悲伤里走出来,眼下研究他们的婚事,这……这合适吗?
漫秋儿呆呆的想着,还没回应,就见从远急道:“爹,此事万万不可!这不合乎伦常!”
“爹知道!”柱子重重的吼了一声,“但这是没办法的事!你们……必须下月成亲!”
"这……这是为什么啊爹?"漫秋儿怔怔的看着柱子,无法理解柱子要他们必须成亲的理由。
虽说他们实际上并不是耿家的血脉,但怎么说,也冠上了耿家之姓,那可不就是耿家的孩子!
是耿家的孩子,又怎能在耿家老太太和耿武尸骨未寒的现在,思考他们两个成婚事宜?
柱子嘴唇轻颤,似乎想要解释却又解释不通的纠结模样。
半晌,他深吸了口气,语气生硬的道:“来之前我已看过,下月廿五是个宜婚娶的好日子。你们两个这一阵子准备准备,房子的事情我会帮你们张罗,下月廿五,从远便准备将漫秋儿娶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