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沉闷而僵冷的气氛让阿虎转开了视线,他低头望着大成,神色痛苦的沉沉道:“是我对不住你,兄弟!”
大成暴躁的挣脱开从远的桎梏,翻身上去一拳砸在了阿虎的身上,愤怒道:“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啊?”
阿虎呆坐在地上,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漫秋儿心一紧,便向上去将他扶起来,却被从远勾住了手指。
从远的目光不在漫秋儿的身上,却执拗的拉着漫秋儿,不让她上前去。
阿虎目光晦涩的看着大成,声音里夹杂着一抹愧疚:“大成,我、我不是有意的,那天晚上,我……我喝多了。”
大成猛地跳起来,冲着阿虎的腿脚踢去,“你喝多了,就能碰她吗!?你知不知道我爹娘去干啥了?你知不知道你喝多了酒,就坏了我和胖丫的一桩婚事!?”
阿虎的眼睛骤然睁的老大,他呆呆道:“我不知道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我,我不知道……”
他惭愧的垂着头,下巴都快戳到胸膛了,认错道:“大成,是我对不住你,我……我会向叔和婶子说这一切,跟胖丫没关系,都是我……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你放屁!”
大成扑上去死命的掐住阿虎的脖子,“你说话顶个屁用!?我他娘的告诉你,若我和胖丫的婚事因为你断了,我跟你没完!”
众人都知道大成将胖丫看的比什么都重,却没想到,在关乎他和胖丫婚事的关头,大成薄弱的身子里爆发出来的怒气与戾气竟是这般的骇人。
大成死命的掐住阿虎的脖子,眼睛里烧的一片红光,手上的力道将阿虎憋的脸色铁青。
柱子忙上去拉大成的手,“大成,差不多行了!再下去要出事儿了!”
大成死抓着不放,整个人就如同魔怔了一半,任谁说话都听不进去。
阿虎这会儿的脸色通红,浑身已经快虚脱一半,用不上任何的力气。
漫秋儿见情况不对,忙在大成的脖颈后横劈一手刀,大成闷哼一声,软软的倒了下去。
从远和柱子将大成抬到了床上,而李翠花和漫秋儿则照看着阿虎。
阿虎拼命吸了几口气,就算是回过劲儿来了,可眼里依然是一片黯然的死水。
“阿虎,”漫秋儿瞧着阿虎默然呆滞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可又找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说。
毕竟这件事儿,胖丫才是受害人,大成也是。
李翠花叹了口气,转身去给阿虎倒了碗水。
阿虎的嘴唇颤了颤,望向漫秋儿的时候,里面依然燃烧着一片渴求信任的光,“漫秋儿,我……我……”他哆嗦着嘴唇,声音颤抖的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喝多了,我……我喝多了……”
“我知道,”漫秋儿低声道,“大成只是在气头上罢了,等他醒过来,你们好好说一说这事儿就好了。”
她料想阿虎是担心大成误会不会原谅他,便劝阿虎莫要将这种事儿放在心上。
可如果换做她是大成的话,指不定还要更加的愤怒生气。
毕竟,这种事儿不是人人都都看得开。
阿虎的眼睛似是更红了,他带着哭腔的道:“我不在乎他,漫秋儿,你,你能不能原谅我?”
漫秋儿有些糊涂,她?这事儿与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她原谅?
她望着阿虎惨兮兮的模样,不忍的道:“我……”
她的话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从远从阿虎身旁狠狠的拽开了。
从远一脸冷硬漠然,捉住漫秋儿的手臂,就将她往屋子外头拉去。
屋子外面,工人们已经将西厢房的废墟收拾的差不多了,正在将上昼拉来的瓦片和水泥送往院子里面。
漫秋儿被从远拉着,出门的动静不小,几个工人都向这边看过来。
漫秋儿有些不好意思,一面随着从远走一面压低声音**:“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手!好多人都看着呢!”
从远也不回话,只是拉着她,出了院子门,一直走到了耿家院子对面的小林子里,这才忽然松了手。
漫秋儿不解,狐疑的看着他,在他眼前扬了扬手掌,“怎么了这是?”
方才阿虎正与她说话,怎么平白无故就惹到了从远?
这家伙的脾性,怎么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从远的眼里一片冷云,漠然不悦的望着前方的某一处。
漫秋儿虽不知从远违和这般举动,却也看得出来,从远这样的原因并不在她身上。
“你到底怎么啦?”漫秋儿捏了捏从远的耳垂,软软的,她玩心大起,一面问一面捏住他的耳垂晃悠垂荡。
“喂喂喂,你说句话!”
从远冷飕飕的投过来一个眼神,蓦地发声:“我就与你说过,不要多余阿虎接触,你偏不听!”
“啊?”漫秋儿傻眼,“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事儿与她没一点关系好不好!?
看漫秋儿委屈抱怨的模样,从远眼里的光更加的深沉了。
“你这丫头,”他的食指和中指捏住她的一块脸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望着她,“你不想想,阿虎那天晚上为什么会来这儿?”
漫秋儿歪头想了想,“必定是来咱们家,可能是找爹娘或是我有事儿呗。”她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可刚说完,就察觉哪里不对,“不对……那天晚上,阿虎喝了酒,就算有事儿,也不应该在酒后来找我呀……”
这话没说完,她自己蓦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