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啥改变的。”漫秋儿也吃的差不多,撂下了碗筷,拿了三只碗挨个倒满茶水,“就是我想着,这一碗一碗的菜难卖,一是因为人家不知晓咱的手艺咋样,不敢轻易尝试。二是因为咱们给配的主食的确不咋地,配红薯,吃着的确不爽口,莫不如改变一下,咱们连菜带饭,一起卖!”
“连菜带饭一起卖?”月牙好奇的重复了一遍,“那就是说,咱们这摊子也要改成像酒楼饭馆那样的,上菜上饭?”
漫秋儿摇摇头,“不是!但与那差不多!是——是份饭!”
漫秋儿脑袋里忽然蹦出这两个字来,眼睛登时一亮,喜道:“对,份饭!咱们就管它叫份饭!”
“份饭是啥意思呀?”月牙还是不懂。
漫秋儿脑袋里的灵光被这两个字给带通了窍,解释起来口若悬河:“酒楼上的盘盘菜,碗碗饭不是?那量太大,菜色虽说稀罕却浪费时间,而且价钱也贵!还要等着,若不是特意去酒楼,晌午在那儿吃一顿饭,太费时候!咱们这份饭,就如字面上的意思,一份六文,有菜有饭!干净方便,实惠可口!”
月牙听得一愣一愣的,又问:“漫秋儿姐,我还是不太懂,你的意思是……咱们以后不单卖菜了?”
"都卖!"漫秋儿认真道:“但主打份饭!”
月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轻声问:“可是……这主食若是换成了饭,成本可要提高不少哩!咱们承受的起吗?”
漫秋儿笑道:“漫秋儿,红薯糙米饭,只要蒸的火候到位,香甜可口,还不花啥银子哩!还有杂粮馍馍,红薯馍馍,咱们变着花样的做,掺着些红薯、杂粮,成本不高还好吃!”
“好主意!”从远一直安静的听着,这会儿也忍不住为漫秋儿的好点子喝彩,“漫秋儿,你这想法甚好!方才我问过韩大哥,那小吃街附近都是干活的工人,一道晌午,就算吃馒头馍馍也要三文钱,若多添几文钱,能吃到肉又能吃到饭,谁不愿意?”
漫秋儿越说越有信心,点头不迭的道:“可不?我原先想着这摊子靠近客栈,应当有许多人来吃。欸,倒是我盲目乐观了,不过好在咱们才刚开业,现下稍稍改变了一番卖菜的法子,不知会不会有人来吃。”
“能,一定能!”从远的手指轻轻附着她的手背,“你努力,又肯动脑子,又有手艺,只要摊子的宣传到位,一定有许多人来吃的。”
月牙忙道:“漫秋儿姐,要不这样,明儿咱们晌午过去,我就去路口给宣扬宣扬,只要人看见咱们的份饭,好吃有新意又便宜,一定许多人来买!”
“成!”漫秋儿轻轻一拍桌子,从炕头站起来,“现在我就去泡糙米!”
说干就干,三个人将桌子一撤,麻利的收拾干净了,就钻进炤房去。
漫秋儿见从远也要跟着进去,忙拦住他:“你进去干啥?肩头还有伤,不用你干活!”
从远摇头不肯,“别人都不把我当病号,到你这儿我就跟生活不能自理了似的,你莫拦着我了,你的摊子生意红火,你也开心不是?我可舍不得见你每天愁眉苦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可不好看。”
漫秋儿无奈,见他执意要进炤房,只得由他去了。
漫秋儿和月牙原本商议每日准备两道热菜,一道凉菜,一脸准备了三天的菜色,现下一商量,干脆明个将这三天的菜色都给做出来,但不做多!六个菜,量不多,可菜式丰盛!
六道热菜分别是:竹笋煸肉,黄鳝山药汤,红烧竹鼠肉,黄鳝爆炒土豆丝,韭菜鱼干炒鸡蛋,清酱竹鼠肉。
三道凉菜是:苦菊拌瓜丝,蒜蓉菠菜,皮蛋豆腐。
将这六热三凉需要的菜色洗干净,削皮去瓤切丝切片准备的就绪,便分别放在盆或碗里,盖上湿布,只等明儿一早将这些食材下锅,做好之后盛在瓦罐里了。
这样一算,家里的瓦罐还缺五个哩,月牙忙回家找谢婆子要了三只瓦罐,又去阿虎家接了两只瓦罐,才勉强凑够明儿一早要用的瓦罐数。
有着从远帮忙,炤房里洗菜削皮这种沾凉水的事儿便有人做了,漫秋儿起先还担心他肩上的伤,后来忙着忙着,倒也忘了。
三人在炤房里忙活到了后半夜,刚刚将这些菜准备齐全。
中间李翠花要来帮忙,叫漫秋儿给推回东厢房歇息了。
从远和漫秋儿将月牙送回家里,两个人又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烧水洗脸洗手,倒在床上已经没力气说话,很快便睡着了。
次日一早起来,漫秋儿猛地一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已经是辰时了。
炤房里面,李翠花和柱子已经给留了晨饭,漫秋儿也来不及吃饭,空着肚子给灶膛添柴烧火,开始将昨个黑间弄好的食材下锅翻炒,在盛装到瓦罐里盖上盖子。
没忙活一会儿,月牙便来了耿家,钻进炤房便给漫秋儿解释:“漫秋儿姐,你瞧我,咋还睡过头了?一睁眼就这个时辰了,姨和姨夫寻思让我多睡一会儿,也没叫我哩……”
“没事儿,来得及,莫慌,”漫秋儿冲炤台上的饭菜努努嘴,“还没吃饭吧,你先吃一口,一会儿过来帮我颠勺,我再去吃。”
“好咧!”月牙忙站在炤房里,狼吞虎咽的吃了半个馍馍喝了一碗粥,替换下漫秋儿,漫秋儿也吃过了。
从远从外头进来,奇道:“起来了?我还想娶叫你哩。”
漫秋儿叫苦不迭:“你早起来了?咋不喊我哩!”
她还以为从远还在屋子里头睡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