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莲的身子所在床角落里,正呜呜哭泣着,王管家似乎沉睡着了,对屋子内外的惊叫斥骂毫无反应,就那般直挺挺的躺着。
依照那柳儿所说的,这屋子里躺着的男人应当是……从远,怎么变成了王管家?
难不成,柳儿在说瞎话?
可这种事儿,柳儿怎么会胡说?关乎的,可是胡小莲的清白!
漫秋儿看到了里面的男人,吐吐舌头连忙缩回来,一回头,正瞧到从远戏谑的看着她。
“姑娘家家,这么好奇这些事儿,就不嫌羞?”
“谁,谁好奇这些事儿了!”漫秋儿耳根子通红的反驳道,“若不是担心你,我才不愿意看这些烂眼睛的事儿……”
“跟我有什么关系?”从远一脸莫名,声调里含着些被人诬赖的委屈,“你自己要看,我又没逼着你去看……”
“算了,别说这些,怪恶心的。”漫秋儿抖了抖脖子,“老实交代,方才胡昌华跟你说完了话,干嘛去了?”
说起这个,从远眼瞳泛冷,轻飘飘的向厢房门前胡昌华的身影瞟了一眼。
“什么胡昌华要跟我说话,我险些被胡小莲耍了!”从远冷声道。
漫秋儿一愣,听从远继续说:“她把我叫去到胡昌华面前,说与我情投意合,要胡昌华成全,可话还没说两句,就叫胡昌华把我撵出去了,说是莫要不自量力,我一个穷小子想要攀高枝,也要看看身价不是?”
从远说着冷哼一声,“这种人能和李员外共事,翻脸不认人的功力也是极厉害的,将我给撵出去,胡小莲便拖着我,不让我走了。”
漫秋儿心里一紧,追问道:“然后呢?”
从远淡淡道:“我看出她想拖着我的意思,耐着性子坐了一会儿,便撇下她走了,她追出来,我不理,她就自己回去了。”
漫秋儿呆了呆,“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从远轻轻敲了下她的脑瓜,“然后我便去寻你,你这丫头,不在前院陪古师傅,来这儿听人家房里头的事儿,羞不羞?”
“不羞不羞!”漫秋儿心里欢喜,理直气壮的晃了晃脑袋,“又不是我做这种事儿,我羞啥?”
“你这傻丫头!”从远无可奈何,只得抓起她的手,“走吧,我们和古师傅一起回去了。”
“恩,走!”漫秋儿咧嘴冲从远笑得开心,回应的紧紧握了握他的手。
失而复得,虚惊一场……
漫秋儿的心从云端跌落,掉在地上摔得粉粹,见到从远后,什么伤痕裂缝疼痛统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满心欢喜与更加的珍重。
两人回到前院的路上,见到许多前来祝寿的客人正在往后院走,想来是因胡昌华这个主人不见了,这些客人也坐不住,纷纷前来寻了。
回到前院,酒席上已经不见有多少人了,古之道一个人坐在酒席上,悠然自得的喝酒吃菜。
“师傅,我回来啦,”漫秋儿笑嘻嘻的跳过去,挽住古之道的手臂,“咱们回去?”
“恩,回去!”古之道夹了个花生米放在嘴里,“你这丫头太淘了,一眼看不见就跑的没里踪影,我看,也只有从远伢子制得住你。”
漫秋儿嘿嘿一笑,“谁说的我淘?师傅您说的话哪次我没听?您说,我是不是您的好徒儿,聪明徒儿?”
古之道无可奈何一笑,“是是是,好徒儿,你这些日子没去酒楼,为师一个人在后厨操持着,可累的不轻,今个开始,你给我老老实实在酒楼呆着,不准再请假!”
“是!”漫秋儿毕恭毕敬,“谨遵师傅教诲!”
这最后一道菜金林竹香肉在那日漫秋儿上山之后就一直耽搁着,冒险上山采的竹笋在她醒来之后也早就不新鲜了,那趟上山之行,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后来又下了两次雨,从远一声不吭的上山,采了一背篓的竹笋,回去之后,给漫秋儿感动的又哭又骂。
可这菜,到底是试验成了。
只不过,这菜着实有些难做。
想要做金林竹香肉,难道只能在每次下雨后上山采竹笋才能做?那也太费事也太危险了。
这方圆十里,卖菜的不少,可卖新鲜竹笋的实在不多。
这东西虽然鲜嫩清香,可能将这道菜做的美味好吃的人,实在不多。手艺不到位火候不到位,这竹笋就无味难吃,水涝涝的。
漫秋儿当下就动了个心思,既然这方圆十里没有卖新鲜竹笋的,不如,她自己开一片地,自己用来养殖竹笋,不就成了?
有了这个念头,漫秋儿留心在后山寻了一阵,终于在不到山腰的山脚附近寻到一处土坡,这里背阴,少有阳光照射,若是能将竹林也培育起来,一准能盛产竹笋。
到时候,想取到最新鲜的竹笋,也就不用冒险爬山腰,只要准时来灌溉施肥,这竹笋一准长得旺盛!何况现在正是正是夏日时节,正适合中竹笋!
在某天的一个上昼,漫秋儿跟从远拿好家把什,便去了山腰的竹林。
山腰的竹林里有许多的新竹,在这些新竹里面,找出竹枝分出岔来的就是母竹。
漫秋儿和从远分头砍了几颗母竹,给移植到了山脚下的两块土地上,接连折腾了七八天,便看那片光秃秃只有草叶的土坡上,赫然多出了一片竹林。
漫秋儿心里欢喜,便可以安心等着竹笋从里面长出来了。
家里的那两亩地涝灾之后彻底荒废了,如今漫秋儿开始去打理山坡上的竹笋,那片地到底咋归置,家里人也开始商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