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间吃过了饭,漫秋儿洗刷好了碗筷,便在院子里面成荫纳凉。
二娃跑到村里去跟别要家的孩子玩,李翠花要给柱子捏腿揉脚,因此小院子里,只有漫秋儿一个人的身影。
漫秋儿心里正打算着如意算盘,这六十多两银应该咋花。
她早有自己开铺子的打算,只是手头一直拮据,可如今这六十多两,照盘下一个铺子的数目,还差得远。
盘下一个差不多的店铺,至少需要三百两银子,还不算桌椅板凳伙计打杂账房先生这些费用。
开铺子这条打算,行不通。
不如用来扩大地皮,据说村东头的老张头要卖田给儿子娶亲,他家有四亩上好的水田出售,那日听阿虎说老张头要卖八两银子一亩……
买上四亩水田,就算自家种不过来,租赁出去,四亩水田一年还能收上二两银子的租金哩!
到时候李翠花就不需用出门帮工了,在家照看柱子,二娃好好念书上学,家里有她和从远,小日子保准越过越好,兴隆和睦!
漫秋儿想着,嘴角就忍不住咧成了一朵花。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冷不防,漫秋儿耳边冒起一个淡淡的声音。
“你走路没声的呀!”漫秋儿一惊,随即抚着心口嗔怪道。
从远不紧不慢的在漫秋儿的身旁坐下,“平日里不见你这么胆小,做贼心虚了?”
他的声音紧劲而清朗,此刻半是认真,半是调笑的望着漫秋儿,倒是叫漫秋儿捏了一把冷汗。
“说什么呢,”她笑道,“一会儿被二娃听了去,又要学嘴了。”
从远抿了抿唇,眼中毫无波澜的看着漫秋儿,道:“我现在要去村口一趟,后院的小猪小牛还没吃食,你看……”
“我去喂我去喂,”漫秋儿自告奋勇的道,“你去村口干啥?”
“保密。”从远弯了弯眼睛,淡淡一笑。
等到二娃从村子里回来的时候,小小的脑袋瓜上已经满是汗水了,跟村里的小孩儿玩的精疲力竭,这会儿他跑到炤房里去,咕嘟咕嘟喝了半壶凉水。
今个玩到这么玩,竟然没人来找他……
二娃缩着脖子,蹑手蹑脚的往西厢房靠,往日,到了这个时辰他还不回家,早就被李翠花亦或者漫秋儿拎着脖领拽回来了,今个咋这么消停?
摸进西厢房里,二娃愣愣的看着一地的衣裳被褥,惊呆了。
“姐、姐,你干啥呢?”二娃结结巴巴的问。
西厢房不大的屋子里,地上已经堆满了旧衣裳和被褥,漫秋儿埋在一堆衣裳和被子里,似乎在寻找什么。
“二娃,你有没有见到我那条帕子?娘给我绣的!”
见到二娃进来,漫秋儿连忙问。
“没有,”二娃摇摇头,“姐,那不是你贴身带着擦汗的吗,咋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漫秋儿沮丧的泄了口气。
“那……那没了就没了,明个把我那条给你!”二娃很大方的说道。
“不是这个意思,”漫秋儿一脸焦虑,“下昼我去医馆的时候还看见帕子来的,不可能没,除非……”
除非,她在收拾王豹子的时候,不慎落在那儿了!
“一条帕子嘛,姐你别急了,你想想丢哪了,明个天亮了我和你去找呗。”二娃道。
“二娃,你先睡吧,姐出去一趟。”漫秋儿心神不宁,将堆在身旁的衣裳褥子丢在床上,又吩咐道:“你早点睡,这些我回来收拾。”
“姐……”二娃还没将话说完,就看漫秋儿已经冲出了房门。
门外,漫秋儿没跑几步,就被人在身后扯着脖领子的衣裳给拽了回来。
“干啥去”清朗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你咋还在这儿?!”漫秋儿一见身后的人是从远,显得有些恼怒。
如果没记错,今个这是他第二次吓自己了。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我有事儿要进城里一趟,你莫拦着我!”她压低声音,警告道:“若是耽误了事儿,你可承担不起!”
“啥事儿啊?”从远手不松开,神色轻松的望着她。
漫秋儿心里急的不行,咬着牙又不敢和他动手,生怕惊动李翠花和柱子,只得苦苦哀求道:“我真有事儿!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你怎么会惹上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呢?”从远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问。
“我……”
漫秋儿语塞,望着从远的俊脸,心生懊悔。
事到如今,不说出实情,恐怕是不行了。
她一咬牙,狠狠心,闭着眼附在从远耳边低声急急道“我、我方才把王豹子给教训了!”
从远似乎并不意外,挑挑眉看着漫秋儿,戏谑道:“胆子到挺大的。”
“我的帕子恐怕就落在那儿了,若是被王豹子发现,咱家人可莫想太平了!”
莫说太平,能不能呆下去,或者说能不能完整的活下去,都是另一码子事儿了。她和从远倒是没问题,但如今他们又哪里就代表他们自己?
漫秋儿望着从远,方才的无助感稍稍消散了点。
她第一次有这么大的失误,实在担心那王豹子前来报复。如今身边有从远能出谋划策,她找到了同伴,也找到了依靠。这能让她稍稍安心些。
从远听了漫秋儿担心的事儿,似乎并不怎么着急,而是淡淡一笑,“这会儿知道害怕,方才揍人的时候,气势不是挺高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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