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跪在下头的官员应了一声,立即退下了。
“这索尔图人老成精,得找个压得住他的人去审问才行。”皇帝沉声说道,眼中满是愁色。
“这还不简单,皇上随便派一位皇子去便是了,量他索尔图也不敢耍花招。”梁九功低声说道。
“嗯。”皇帝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低声道:“朕一时半会倒是想不出谁最合适,梁九功,你跟在朕身边多年了,对皇子的脾性和本事也了解,你觉得谁最合适?”
梁九功做梦也没有想到皇帝会问他,吓得不成,哪里敢插嘴,连连告罪,跪在了地上,冷汗都流出来了。
皇帝闻言只是冷冷的扫了梁九功一眼,才对他道:“立即去胤禩府上传旨,朕命他去宗人府查办索尔图。”
“是。”梁九功闻言更是冷汗都出来了,不过还是乖乖的应了一声,退出去了。
“来人啦,传旨下去,朕今儿个谁也不见。”皇帝突然对侯在外头的太监说道。
“是。”小太监闻言连忙应了一声,立即去晓谕众人了。
有道是伴君如伴虎,谁知道皇帝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不过当靳水月知道皇帝下旨让八阿哥去查办索尔图时,还真有些诧异。
“郡主,如今许多人向咱们求玻璃窗户,单子在这儿了,鄂辉让奴婢问您,您觉得先应下哪一家比较好?”妙穗递上了一个小本子,笑着说道。
靳水月闻言看也没看,就丢到了小几上,对妙穗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主子的性子,有好东西的时候,自然是自家人想享用啊,告诉鄂辉,先给咱们府里换上吧,其余的日后再说。”
“是。”妙穗闻言连忙颔首,立即去吩咐了。
对于靳水月来说,其实赚钱还是其次的,她那么爱赚钱,无非是为了家人能够过得更好,毕竟一开始,靳家可不算有钱,她尚是襁褓中的婴孩时,祖父为了给她置办一场百日宴都花光了府里所有的积蓄,那件事儿,她到现在依旧记忆犹新啊。
翘着腿,靳水月悠闲的吃着东西,日子过的很舒服,若是姐姐没有嫁给太子,那就更舒服了,只是……人生在世烦恼不断,她现在已经试着去接受,去慢慢化解了,没有从前那般着急了,而且她始终觉得皇帝现在不会动太子的。
不过……傍晚时分,靳水月派出去的探子就传回来消息了,所索尔图全都招了,写了一份罪己书给皇帝,如今已被关押进宗人府的死牢了。
“看来八阿哥真的有几分本事呢。”夜里,四阿哥再次到来时,靳水月忍不住低声说道。
“是啊,如今在旁人眼里,他可是皇阿玛最有本事的儿子,不仅仅是太子,就连其余的皇子也丝毫比不上他,他今儿个只是和索尔图单独在牢房里谈了一个时辰,索尔图便写下了罪己书,可见其并非浪得虚名。”四阿哥笑着说道,似乎并不觉得意外。
“枪打出头鸟啊。”靳水月忍不住叹息道。
“什么?”四阿哥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我说……谁先出头,谁倒霉,没别的意思,倒是你,我的金子拿来了没有?”靳水月看着四阿哥问道。
“拿来了。”四阿哥轻轻颔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来,递给了靳水月。
靳水月打开一看,竟然是个赤金的小童子,看这打扮,有裙子,头上还挽着小发髻,看来应该是个女孩子。
这小童子虽然只有半个巴掌大小,不过却不是空心的,拿在手里有些重呢,这分量可是十足十的。
其实她不过是和四阿哥开个玩笑而已,不曾想人家真的拿来了,她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怎么,不要了?”四阿哥见她面露犹豫之色,有些忍俊不禁了。
“要,当然要的。”靳水月连忙点头,将小童子紧紧的握在了手心里。
四阿哥见此不禁莞尔,他送出去的东西,岂会再拿回来?
其实,这小童子还是他幼年的时候皇阿玛赏赐的,约莫是他八岁生辰那一年,皇阿玛给了他这个小童子,那时候他还觉得是个女娃娃,不适合他一个男孩子玩,不过皇阿玛说了……他就是特意给他一个女娃娃的,当时额娘还笑他,小小年纪是不是就要娶媳妇了啊,如今这一切还记忆犹新呢。
幼年时的东西,他大多还留着,昨儿个因为和皇阿玛说了很多,所以从靳水月这儿回去后他还有些睡不着,便翻起了从前的东西,突然就找到了这个小童子。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娃娃和你小时候很像。”四阿哥看着靳水月笑道。
靳水月闻言拿着娃娃看了看才道:“没有啊,我小时候可比这娃娃好看多了,你看这娃娃,腰圆膀子粗,完全就是个小肥妞嘛,内务府的工匠做这么胖的娃娃,估计是为了讨喜。其实……。”靳水月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因为她突然想到了,她小时候不正是这么一个小胖妞嘛。
“皇阿玛真是有先见之明啊。”四阿哥看着靳水月一副我和你没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可以回去了。”靳水月看了看洋钟,低声说道,有些生气又觉得好笑。
“好。”四阿哥笑着颔首,知道时辰不早了,他虽然舍不得,但是不能耽误他家小丫头睡觉啊,不然日后长不高就是他的罪过了。
看着四阿哥飞快离去,靳水月这才伸了个懒腰躺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和他说了话,心里比较甜蜜的缘故,靳水月入睡很快,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妙穗、巧穗,帮我准备一番,一会我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昨儿个已经没有去了,今日得去瞧瞧太后娘娘了,靳水月在心里如此想到。
若不是因为现在是多事之秋,她倒是每日都想进去见见太后,因为在她心里,太后也是她最亲的人之一。
不过,还不等靳水月离开,鄂辉便急匆匆的进了院子。
“启禀主子,鄂辉求见。”巧穗进来禀道。
“让他进来。”靳水月正在批斗篷,准备马上出去了。
“奴才拜见郡主,郡主万福金安。”鄂辉进来后,立即行礼。
“不必多礼了,起来说话吧。”靳水月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坐到椅子上。
“郡主……昨儿个夜里,索尔图在宗人府的大牢内悬梁自尽了。”鄂辉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靳水月闻言有些呆了,好好的怎么会死了?皇帝不是还没有下旨要他的脑袋吗?
“今儿个一早守卫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鄂辉低声禀道。
“这事儿有些棘手了,你让你的人好好盯着京城内,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告诉我。”靳水月低声说道。
“是。”鄂辉闻言点头,立即退了出去。
靳水月正想往外走,却见母亲急匆匆的往她屋里来了,身后还跟着府里的管家。
“水月,出大事儿了。”胡氏一见到女儿就忍不住说道,脸上满是急切之色。
“怎么了?”靳水月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你瞧这个……。”胡氏一边往靳水月屋里走去,一边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小纸团。
靳水月打开一看,纸团上面竟然是两个血红色的大字“救我”。
“母亲,这是什么?”靳水月一脸诧异的问道。
“这是你姐姐托人从宫里送出来的,水月……你姐姐会不会出事了?”胡氏咬咬唇说道,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应该不会的,姐姐和太子一样,如今在毓庆宫内出不来,毓庆宫身为森严,女儿也远远的看过了,姐姐想要递消息出来,难如登天,几乎是不可能的,依女儿看,这是有心之人要故意害我们,想让我们自乱阵脚,才设下的局。”靳水月一脸冷静的说道,她在安慰母亲,也在安慰自己,她只不过是很冷静的分析这一切而已,也觉得这应该不是姐姐送出来的。
“真的吗?”胡氏闻言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她也不希望女儿出事儿。
“当然了,姐姐现在肯定平安无事,太子虽然被禁足了,可皇上却没有说他犯了什么错事儿,也不曾处罚他,只要太子没事,姐姐就没事,母亲就放宽心吧。”靳水月笑着说道。
“嗯。”胡氏闻言这才安心了一些。
“母亲今儿个心神不宁,就不要去二姐姐那儿了,免得她知道了担心,太子出事的事儿,谁也别告诉她,十二爷也是这个意思。”靳水月柔声说道。
“好,那我就让人送信去,说今儿个要去寺庙里拜拜,就不去她那儿了。”胡氏觉得女儿言之有理,也不敢去二女儿那边了。
“母亲,时辰不早了,女儿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去,自然……女儿也会竭尽全力打探毓庆宫的消息,能够见到姐姐那是最好的。”靳水月柔声说道。
“好。”胡氏闻言颔首,本想再交代女儿几句,外头又想起了脚步声。
“郡主……太后娘娘身边的卉芳姑姑来了,说有要事要见郡主。”
“快请。”靳水月闻言立即让人将卉芳请了进来。
“姑姑,你怎么来了,可是太后娘娘要我进宫,我这就去。”靳水月上前柔声说道。
“郡主……太后娘娘的确想您了,她老人家让奴婢来接您,还有……您的姐姐……太子殿下的侧福晋,她……她今儿个一大早从房顶上摔了下来,如今……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