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柳义章带领武术别动队摸进了雪峰里,悄悄干掉炮兵营外围巡逻的几个美国佬后,二十二名武术别动队的队员利索地把炸药包绑在了火炮的炮架上,眼睛紧盯着柳义章手中的军帽,只见柳义章把军帽在空中摆了三摆,队员们同时引爆炸药,轰隆一声巨响,打破了雪峰里的宁静,二十二门火炮顿时被炸成一堆废铁。
安吉尔刚睡下不久,听到爆炸声,他穿着睡衣光着脚丫就跑到院子里,道恩也跑了出来,雪峰里警报声骤响,步兵迅速列队待命,没有出现混乱场面,柳义章趴在狮子岗上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也暗暗佩服安吉尔治军有方,跟自己白天判断的一样,安吉尔确实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安吉尔并没有命令部队追击,那样反而容易遭到伏击,他只是下令加强了外围警戒,火炮被毁并没有让他失去理智,白天之所以被柳义章的超级武器所震慑,就是看到几百名优秀士兵瞬间被炸成碎片,目睹者无不肝胆俱裂,安吉尔当时脑子也是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随之而来,这远远超出正常的承受力,跟战术素养没任何关系。
道恩平静地对安吉尔说道,“安吉尔上校,看样子,我们的对手隐形者,只是为了骚扰我们,并不想真正偷袭我们!”
“道恩上校,你说的没错,隐形者的真正目的就是让我们不得安生,这是一个既狡猾又狠辣的对手,如果我俩不是处在营地的中心位置,他的目标就不是火炮了,而是你我哪!”
“是啊,安吉尔上校,牧鹿原的其它高地,敌人防守都自顾不暇,哪儿还有能力反击呢?这个隐形者总是出乎我们的意料,竟然进行主动防御,正如李奇微将军所言,我们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绝不能自乱阵脚!”
被柳义章彻底打疼了的安吉尔,此时不得不低下傲慢的头颅,他对中国军队有了全新的认识,他一直认为历经多年战乱的中国军队根本不是美国军队的对手,砥辛里战役虽然美军取得了较大胜利,击退了数倍于自己的中国军队,但安吉尔清楚自己赢在强大的制空权和先进的武器装备上,中国军队的战斗力和不怕牺牲的精神还是深深地震撼了他,如今在攻打种子山高地时,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惨败,他才真正理解自己的恩师李奇微将军,为什么花那么大的精力去研究中国文化与中国军事,连续多年的内忧外患并没压垮中国这个神秘的国度,反而正在悄然崛起,用拳头向全世界宣告曾经屈膝百年的中国人站起来了!
柳义章他们回到种子山时已经凌晨四点多,他吩咐柳兴章把魏兆学叫到指挥所。
“柳指挥,你回来了?敌人的火炮变成废铁了吧?”魏兆学一进门就问道,他最关心的还是敌人的火炮。
“魏营长,那是必须的,三哥亲自带领武术别动队行动,大炮变成废铁是分分钟的事。”柳兴章兴高采烈地向魏兆学炫耀道。
柳义章瞪了柳兴章一眼,他赶紧闭上嘴站到门口那边。
柳义章指着种子山的地图对魏兆学讲道,“魏营长,时间比较紧张,我简单地交待一下你炮兵营的战斗任务,你立即回去准备。美军二十五团马上从雪峰里向种子山转移,你立即去安排三个高地上的炮兵做好战斗准备,在美军抵达你的火炮覆盖范围时,就立即开炮轰炸,每门火炮打十发炮弹就可以了,来而不往非礼也,美帝的大炮和飞机天天光顾咱种子山,现在我们也给他们送点见面礼!”
魏兆学郑重地敬了个军礼,大声喊道,“柳指挥,也该轮到咱们炮兵兄弟们露脸的时候了,你就瞧好吧。”说完大步走出指挥所。
柳昚不解地问道,“义章,如果二十五团六点前没来,而美军的轰炸机六点准时对牧鹿原战区进行例行轰炸,你的那些宝贝大炮岂不要遭殃?”
“柳昚,你说的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你也不想一想,美帝为啥要轰炸我们?就是为步兵进攻我方高地做掩护,二十五团除非今天还想偷懒不对种子山发起进攻,否则五点半之前必来无疑!”
柳昚恍然大悟,心想自己白在吴祥森身边待了那么多年,连最基本的军事常识都不懂,真诚地说道,“义章,以后我真得好好地跟你学学打仗了,否则都没脸做你的兄弟。”
柳义章一本正经地说道,“柳昚,谁说你不会打仗了?超级武器能发挥天威,你可是首功。再说了,笔杆子也能打仗,以前你不是还跟李团长争执过嘛,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妄自菲薄,我相信经过种子山阻击战的洗礼,你一定会写出一篇震古烁今的雄文,这也是我敢保证宋晓菲会回到你身边的原因,她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没见到你柳眘的真才实学,凡是伟大的作品都来自于真实的生活,反映的都是人性的光辉或黑暗,你记住,以后不要把宣传的重点放在我身上,把目光多放到战士们的身上,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接下来的日子将迎来更为艰苦的战斗,被打疼的美国佬会疯狂地进行报复。我们要继续狠狠地揍他们,我柳义章功夫再好,在荷枪实弹的美军面前也抵不过一颗子弹,我再熟读兵书再能运筹帷幄,没有战士们的奋勇杀敌,一切也都是空中楼阁,所以战士才是我们赢得胜利的根本,你写得文章只有抓牢根本,才会有深度,才能感动万千的老百姓,能感动老百姓的文章才能震古烁今,流芳百世!”
指挥所里只有柳氏兄弟四人,柳义章也没再客气,直指柳昚写文章脱离实际的弊病,柳义章知道柳昚满腹经纶,只是因为一直在吴祥森身边工作,缺乏基层锻炼,写出的文章辞藻华丽却没有感染力,更没有生命力,文章千古事,能流传千古的文章都是有生命有灵魂的,都是扎根于老百姓这片沃土!
柳兴章看见三哥正儿八经地给大秀才柳昚上课,心想人家柳昚写文章是科班出身,三哥打仗没得说,可从来也没见过他写过文章,虽然也知道柳家大院的子弟都读过多年的私塾,并且还有个藏书颇丰的书房,但三哥毕竟是行伍出身是玩枪杆子的行家,大秘书柳昚可是七十七军最有名的笔杆子,他发现三哥说话越来越难听,而柳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怕柳昚跟三哥翻脸,赶紧过来打圆场,“柳秘书,你别听我三哥瞎咧咧,你消消气,他不讲打仗讲文章,在你面前,不是班门弄斧嘛!”
柳义章被柳兴章气得哭笑不得,一脚把他踹了个狗吃屎,骂道,“混账玩意,给你讲了多少次了,指挥所里不允许你乱讲话,你装得是哪门子好人?”
柳兴章撇撇嘴,心里埋怨,“三哥呀,我好心帮你说话,给你找台阶下,你却不知好歹,你就等着柳昚骂你吧。”
柳昚站起来,毕恭毕敬地朝着柳义章就是深深一拜,眼角闪着泪花,无比真诚地说道,“先生,受教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也知道我写的文章华而不实,但就是不知道如何改变,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你帮我找到了创作的源头,我的心胸豁然开朗,我也理解了你为啥每每说起牺牲的战友就会黯然神伤,因为他们一直都活在你的心中,我从今天开始就按你说的去做,跟着你一起与战士们并肩战斗,我要把他们的热血与青春化成文字,让这些无名英雄们流芳百世!”
柳义章站起身来,握住柳昚的手,神采飞扬地说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你用笔杆子,我用枪杆子,把种子山搅得翻天覆地,让世人知道咱柳家军绝非泛泛之辈!”
柳兴章这才回过神来,闹了半天,敢情是自己误解了柳昚,原来三哥在写文章方面,真能当柳昚的先生啊!
这时,山下传来了隆隆的炮声,柳义章看了下表,凌晨五点十分,笑着对柳昚说,“怎么样,美军二十五团如约而至,新的战斗开始了,咱柳家军各就各位,都拿出看家的本事,狠狠地教训美帝这只野心狼!”
柳兴章和柳徽章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昂首挺胸,跃跃欲试。
柳义章走出指挥所,李文忠正在用望远镜向山下瞭望,还不时发出开心的笑声。
“李团长,坐山观虎斗呢?”柳义章跟李文忠开起了玩笑。听到柳义章的声音,李文忠赶紧放下望远镜,笑着问道,“义章,这又是你的大作吧?你这是给美国佬来个下马威,对吧?”
“是啊,我们也不能总拿着超级武器欢迎这群王八蛋哪。”
“义章,你赶紧补觉去,上午的战斗由我来盯着,这美国佬没了坦克,现在又没了大炮,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啥能耐?”
“李团长,你刚才在望远镜里看到的美军并没慌乱,是吧?”
“对啊,义章,我也觉着奇怪呢。”
“这就对了,美国佬的思想工作做的还真不赖,他们现在军心很稳,凌晨我带人炸毁他们炮兵营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镇定。李团长,是不是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