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天歌郁结的心,在这一刻得到释放,他想把孤寂的自己融进这热闹的环境中,享受这美好的时光。
“朋友,留步。”忽然身后有人叫了一声,旋即手便搭在他的肩膀上。然而手刚碰到,只听一声轰然响动。
“砰!”
叫唤的人直接倒飞出去,撞在街道的店铺上,鲜血淋漓,整只手臂发出噼啪的断裂声,狼狈不堪。
战天歌转过身冷然逼视那人:“我最讨厌人用手搭我肩膀,虽然你并无恶意,但却犯了大忌。我只能说声抱歉。”
说完也不理会那人,直接朝街道岔路走去。
战天歌是个杀手,时刻都会提防别人,而他肩膀的防备比身体的任何一处都要森严,他不准任何人触碰。尤其是在这种敌我不明的情况下。
而对熟悉的人又是另一回事,但却需要建立在你能取得他信任的基础上。
“咳咳……朋友且慢,我有事要问兄台。”那人伤得不轻,但很快反应过来,立即追上战天歌。
战天歌眉头微皱:“我认识你吗?”
“一回生,两回熟。现在不认识,不代表以后不能成为朋友。”那人依旧笑脸相迎,但眼中却有意无意闪出极强的杀气。
“抱歉,我没兴趣。”战天歌冷声说道:“请让路。”
“哼!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心好意来奉劝你,别给脸不要脸。”那人暴喝道,眼中喷出怒火,抱着血流不止的手臂,怒气冲天。
“啧啧,我还以为你真能沉得住气,狐狸尾巴还是漏了出来。”战天歌撇了撇嘴,冷嘲热讽道。
“小子,跟我走一趟吧,我家主人想见见你。”那人阴沉着脸怒声道。
“你家主人?男的还是女的?我先说好,男的我就不去了。女的嘛,我会考虑一下,只要长得不算太丑,看得过去就行,我勉强还能接受。”战天歌故意恶心那人:“不过我有个条件,得让她下嫁于我,当上门女婿我可不干。”
“你,你……噗噗……”那人被战天歌的话气得大口吐血,气血翻涌,满脑门子黑线,犹如中了剧毒般铁青。
“我,我要杀了……你这个混蛋,敢打我家小姐的主意,非把你活劈了不可。”
“呃……”战天歌一阵无言,他只是随后那么一说,还真是个女的邀请他。立即转变话锋道:“不去,是女的那就更不能去了。”
“你,你说什么?”那人张口结舌,大惊失色地看着战天歌,心道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态度转变那么快。
刚才必须要女人请了才去,现在却又反悔了。
“由不得你,我家主人要请的人,没一个敢不去的。”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道声音,很快那声音的主人来到战天歌身边。
是个身着锦袍的白发老翁,目光如电,长得虎背熊腰,身材魁梧,虽然好似半只脚已经踏入棺材,但却精神抖擞,充满灵气。
“你这是强人所难。”战天歌苦笑道:“我对你家小姐没兴趣。”
“你这个登徒子,我先打断你的狗腿,然后把你嘴封上。”先前那人恼羞成怒,见自己人来了,瞬间有了底气,立即咆哮道。
“姚岩闭嘴,还嫌闹的不够吗?”满头白发的老头怒斥道。
“谣言?这名字起得够有内涵。”战天歌心里不停腹诽,表面不动声色。
名为姚岩的人低着脑袋,唯唯诺诺道:“晖老,是我鲁莽了。”
“嗯,你知道就好,赶快回去疗伤吧。”老头丢给姚岩一瓶丹药。
“是。”只见姚岩大喜过望,显然没想到会有这番赏赐,走起路来都精神百倍。
“小友,走吧,莫不是你想我动用武力?”老者笑吟吟道,看不出喜怒,好似一团棉花,藏了无数根毒针。
“……”战天歌摇头苦笑,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跟随老者而去。
战天歌等人走了不久,此地又恢复了起初的热闹,好像没人在意刚才发生的事,或者说根本无人知道发生了何事。
他一路跟随老翁,七拐八弯,走走停停。时而灯光闪烁,时而阴暗无比。
“小友,不必白费心机了,你每向前走一步,后面的路就会生出无数种变换,即便聪明绝顶,过目不忘的人,想要记下这条路径,无人能做到。”老翁好像看透了战天歌的意图,笑容满面道。
“我很奇怪,你家小姐为什么找上我?”战天歌混不在意,暗中在周边做了标记,若是发现不对,立即退走。
但当走出几步后,自己对标记的感知便会莫名其妙地消失,留下的神念好像完全被切断。
心中惊道:“看来这里的主人不是那么简单。在焱雷城外,曾经斩杀过姚族人,不知道那人与这里的主人是何关系?只能见机行事了。”
“这老翁实力很强,完全看不到任何端倪,得小心应付才是。”
“小姐的心思,我们做下人的又岂能猜测。到了你自然会知道。”老翁说道。
“你们小姐不会真看中我吧?”战天歌似笑非笑,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咳咳……小友真会开玩笑。”老翁对战天歌比城墙还厚的脸皮无言以对。
“不是就好,我这人浪荡惯了,一时间被女人管着,浑身不舒坦。”战天歌耸了耸肩,无所谓道。
至此,二人都没再说话。而战天歌则是暗地里沟通“玉泪之眼”,想要通过它观察此地的真实情况。
可神念刚启动,就被老翁发觉:“小友,切不可莽撞行事。我家小姐诚心实意请你来,难道还会加害你吗?”
战天歌很想破口大骂,狂吐老翁一脸口水:“你丫站着说话不腰疼,换做是你,指不定会做出比我更出格的事。”
旋即露出一口洁白无暇的牙齿:“你们搞得那么神秘,我心里发慌。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趁我疏忽大意,对我下毒手。”
“小友多虑了,我姚族虽然比不上八大超级势力,但一些原则还是要坚持的。私下害人之事我们不屑于做,别人不要脸,我们还要面皮。”老翁冷哼一声,不再开口。只管带着战天歌穿行于街边柳巷,绕来绕去,路径十分复杂。
战天歌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明白此去不会那么简单,是以多留了一个心眼。
这一路走得很平静,没有听到半点声响,就连这夏日里的虫鸣鸟叫都仿佛消失了一般,静得出其。
很快,他二人来到一条江边,雾气弥散,看不清江上的物事,尤其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约摸半刻钟后,只听到江中传来叮铃铛啷的响声,紧接着水波荡漾,有人摇桨的声音,也陆续送入耳中。
不多时,一个身着蓝衣,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女,提了一盏灯笼走到岸边,轻声道:“小姐已经在‘夜寐亭’等候多时。”
“晖老,临来前,小姐嘱咐我告诉您就不必上夜寐亭了,想要做什么就去吧。”
叫晖老的老翁说道:“好,那就有劳曦儿告知小姐,她交代我的事已经办好,不必担忧。”
“我会的。”少女点头示意,而后拿着灯笼,走到战天歌身边道:“公子,请上船吧。”
战天歌点头,跟随少女上了小船,朝江中行去,转眼融进迷雾当中。
他闭目养神,聆听这江水的流动。实际上则是感知江流的变化和方向。坐在船头的少女看了他一眼,秀眉倒竖,露出疑惑。但也没怎么在意,转过脸又开始玩起水来。
“砰!咚!”
“刚好半炷香,江风从西北向东南吹,船只逆流而行。”战天歌心道,睁开眼睛,看向远处只有几盏彩灯的地方,非常模糊,只看到一个清瘦的绰约倩影。
“公子请上岸,小姐就在前面。”蓝衣少女从船头取下灯笼,带着战天歌走向夜寐亭。
“小姐,人到了。”来到夜寐亭,少女欠身说道:“晖老让我给您带个话:他已经将你交代的事办好了,让您不必担忧。”
“好,你先去吧。”突然从亭子里传出这道清脆的声音。
“是,小姐。”少女再次恭身,然后迅速退下,独留下战天歌。
这亭子很是别致,犹如一个纱厨,四周都是淡粉色丝绸遮掩,似乎一眼就能看穿其中的物事,但仔细一瞧好像又什么都看不到。
许久之后,里面的主人才开口道:“你还真沉得住气,难道就不想知道我让你来此的目的?”声音极具诱惑力,似娇若嗔。
“该我知道的你自然会说,不该我知道的,问了也白问。”战天歌淡然道。
“你很聪明。”里面的人缓慢走出来,旋即送来一阵香风,魅惑十足。
在暗淡灯光的笼罩下,一个身披轻纱,光着脚丫。黛眉细长,双眼流波,眉心一点朱砂的性感妖娆的女子呈现在战天歌眼前。
浑身裹了一层粉的裙衫,但却处在半裸状态。双臂并无片褛,直到大腿离膝盖二三寸处也没有半点遮挡物。
战天歌看了一眼,一脸茫然:“你不冷吗?”
“呃?”这女子顿时不知如何开口,因为所有男人见了她都恨不得把她看个通透,希望她穿得越少越好。
可眼前这人倒好,一来就问她冷不冷。令她手足无措,但很快回转过来,缕了缕乌黑的秀发,轻笑道:“你这是关心我吗?”
“不。”战天歌笑着摇头:“我只是觉得穿得那么少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你,你好大的胆子。”女人气得浑身颤抖,一张脸气得发烫,很想立刻拍死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就不怕我把你杀了?”
“怕,当然怕。谁不怕死?”战天歌立即叫道。
“但我从你眼中可没看到半点害怕。”女人吟笑道,莲步款款,搔首弄姿,转身朝夜寐亭中走去:“进来喝杯酒暖暖身子。”
“我这人不胜酒力,还是不喝为好。”战天歌笑道:“如果喝了酒,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有损小姐名誉的事。”
“呵呵……你这人真风趣。”女人掩面娇笑道:“我叫姚香罗,还不知你的尊姓大名。”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罢了,不值一提。”战天歌说道:“人生一世,草生一秋。何必在乎那些虚名?”
“咯咯……没想到你还是个哲人。”姚香罗咯咯笑道。
“好了,小姐有什么事不妨直言吧。哈呼……这天色也不早了,我还得赶回去补觉呢。”战天歌装作意懒倦疏的样子,哈欠连天。
“好,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姚香罗说道:“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
“假如我不答应呢?”战天歌伸了个懒腰,说道。
“你对我说的事不感兴趣?”姚香罗问道,这家伙真是很讨厌,每次都跟她抬杠。
“无论什么事我都不想知道。”战天歌说道,随即问道:“还有事吗?没事我得离开了。哎呀!困死了……”
“你认为还能走得了吗?”姚香飞身拦住战天歌的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