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静是个很吝啬的小气鬼。她舍得花钱买一个大蛋糕,足矣表示陈奇在她心中的地位。
她插上蜡烛,笑着催促:“儿子,快吹蜡烛。”华静不知道还有许愿这一说,她以为生日蛋糕不过就是点几个蜡烛,然后吹灭。
陈奇也听话,直接就吹灭了蜡烛。然后一脸傻笑,完全不知道他口中呼出的酒气有多难闻。
简直令人作呕。
陈絮胃里翻腾,她向下紧抿着唇,然后说了声:“我去趟厕所。”说完就急匆匆地走向厕所。
切蛋糕的塑料刀不太好使,华静干脆扔了塑料刀,然后吆喝着华西:“小杂种,去拿把刀过来。”
华西从座位上站起来,进了厨房,挑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华静切了一块给陈奇吃,切了一块给自己吃。剩下的,宁愿扔了也不会让华西碰的。
陈奇又拿了几**酒,跟华静比比划划。然后母子两个人就开始喝起来了。
喝的多了,华静还不忘咒骂几句华西:“都是你这个小杂种!要不是你!我们家的日子能好个几倍!也不知道你那对爹妈怎么想的,说不定早就死外面了……”
她每说一个字,华西的眼神就冷一分。他周身都缭绕着不散的阴郁和寒冷。他的情绪已经达到一个临界点了。
“你说你长得这么丑,怎么不去死了算了?!看着你就倒胃口!”说这话的,就是陈奇。
华西在那一瞬情绪喷涌而出,他被情绪所左右。他一把抓起那把水果刀,水果刀上面还沾着奶油。
他抬起手,动作很快。一下子就划破了陈奇的喉咙!
陈奇抬起手捂住脖子,鲜血像是瀑布一样喷洒,完全阻挡不住!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满是不可思议!
完全不能想象的到,华西竟然杀人!
酒意上头的华静也一瞬间清醒了,“儿子!”她惊慌失措地摁住陈奇的手,也在陈奇脖子的位置上。
鲜血沾染了她满手。
“呜啊啊!儿子!儿子!”华静大声地哭喊着。
陈奇很快就没了生息,他的瞳孔扩散,没有光亮。捂着自己脖子的手也没了力气。
陈奇,死了。
华西拿着那把水果刀,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他周身的气息都很冷很冷。他的脸色阴沉,他的容貌是极致的丑陋可怖。
他提着刀,一步一步走向华静。
华静满脸泪痕,近乎疯狂的尖叫质问:“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华西走近了她,脚下就踩着从陈奇身上流出来的血。他缓缓的露出一个笑,眸里是一种病态的疯狂。他的恨,已经抑制不住了。
他想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脑海里似乎只剩下一个字了——“杀”!
华西一把抓住华静的头发,将那个中年发福的女人在地上拖行。华静的身上浸染陈奇的血液。她在恐慌,深切的恐慌。
“姑姑,别、怕……我、马、上、送、你、去、见、陈、奇。”华西说话不流畅,需要一字一顿地吐露清晰。
可是没人感觉他是因为口吃才这么说了这一句。反而……能感觉到……华西是故意这么说的。是威胁……
华静胡乱的蹬着腿:“放开我!放开我!华西!我是你姑姑!”
华西停止了拖行。那把沾着人血和奶油的刀,贴在了华静脸上。
“我……知道啊。”
我知道你是我姑姑。我当然知道,你跟我一样,姓“华”。
我也无比清楚,我要杀了你!
我要一刀插进你的喉咙,让你再也发不出那种恶心人的声音。
我要一刀割掉你的舌头,让你再也没有办法吐露出一个音节。
我要一刀剁掉你的右手,让你再也不会有可能举起手挥向我。
我的姑姑,我要送你下地狱了。
这是你的归途。
你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哦。
同时,你也不要怕。
因为在暗无天日的地狱深处,你会和你培养出的那个败坏的儿子再次见面。
华西低头俯视着像一块肥肉一样的华静,他说:“姑姑、华西、要、送、你……下地狱。”
“下地狱”三个字,本来就是一种诅咒。加上华西阴阳怪气的声调,让人背脊发凉,仿佛有一阵邪风刮过去。
华静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她的眼中倒映着华西的身影。华西一手抓着她的脑袋,另一只手,高高地举起了刀。
“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华静闭上眼睛大叫,用平生最大的力气喊出声。
华西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的是少女的尖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噗嗤!”华西的刀歪了,刺进华静的左侧眼眶里。鲜血瞬间从眼眶之中溢出来。
虽然歪了,可是刀身全部没入眼眶,刺破了眼球,也刺进了大脑。
华静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陈絮双手无处安放,她已经尖叫的快要失声了。
眼前的这一幕,仿佛就是地狱!
这是一个噩梦吧!
这只是她的一个噩梦对吗?!
餐桌上滴滴答答着血液,陈奇脑袋搭在餐桌的桌面上,血液浸染了他的衣服前襟。地上已经汇聚了一滩血,都是从陈奇身上流出来的。
华西手中握着刀,那把刀插入了华静的眼眶之中。鲜血从眼眶之中流出来。看起来仿佛就像是眼泪,如果忽略掉那把刀的话。
华西抽出了刀,甚至颇为随意的在华静的衣服上擦了擦。
刀身的奶油和血都留在了华静的衣服上。
陈絮已经叫不出声了。她觉得她要疯了!
刚刚不是还很好吗?她只是去了一个厕所!为什么出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华西本来想割掉华静的舌头,可是他看到了陈絮。他一只手里还握着那把水果刀,他的脸上是灿烂至极的笑容,“姐姐……我们、自、由、了。”
不会再有人对他恶语相向,不会再有人向他挥动拳头,不会再有人骂他是个“杂种”。
他已经把他们都杀了。
他自由了。
姐姐,你也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