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乔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和这个少年交过手,第一次见时,他穿着的也并不是学员服,而是装备齐全的军装,也许那是他的开学考核吧。
好像每一次相见都是在战场上,只有那一次,在时空扭曲后的世界的那一次,他穿着学员服。
干干净净的,所以她一直称他为少年。
这是为什么慕乔一直肯定他会杀她的原因,但是他没有,他把她带出去了。
时空扭曲到底是怎么造成的,恐怕只有她知道原因。
薄矜言肯定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是他并没有想带她去又一次陷入危险。只是她拼命想进来,送乔时黎出去。
说实话,在他怀里待着还挺安心的,可惜了,马上就要面对先学构成的世界了。
她闭上了眼睛……
薄矜言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先入眼的竟然是慕乔,她竟然比他醒的还早。此时正蹲在地上,似乎是想办法钻木取火。
而她的身后,站着一个熟人,那个熟人手里握着一把匕首,正悄悄接近她。
薄矜言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跑过去肯定已经迟了,他心下一狠,直接用了精神力将那熟人击退了好几步。
“噗……”
时空扭曲后的空间,根本就不能使用精神系异能,所以他多么强大力量,到了这里也如同鸡肋一般。
只要他使用了就会受到很大的伤害,但是为了救她,他在所不惜。
一口血从他喉咙里涌了出来,薄矜言忍着血腥咽下去,这里绝不能吐血,会吸引更多的危险生物攻击她的。
慕乔在他使用精神力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身后的人匕首掉到了地上,她迅速回头。
“时黎?!”
慕乔惊讶的看着身后站着的人,竟然是……乔时黎!
她瞬间笑出来了,把手上的东西一扔站了起来,慕乔下意识拉着他刚刚被薄矜言精神系异能伤到了的手,“时黎,有没有受伤?”
“没有,”乔时黎还穿着他们分别时的衣服,干净整洁,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这不是木里星的指挥官吗?你杀了他吧,别让他跟着我们。”
慕乔点点头,捡起地上的匕首,松开乔时黎的胳膊走到薄矜言面前。
他刚刚冒着危险用了精神系异能,一口气还没有缓过来,薄矜言震惊无比看着她,“慕乔,他刚刚要杀了你你知道吗?他不是……”
下一秒,一只柔软的小手拉进他的手,突然狂奔起来,“跑啊!废什么话!”
慕乔在即为不平的地面上跑得飞快,她拉着薄矜言,两个人一眨眼的功夫就跑了好远。
背后的“乔时黎”反应并不慢,只是几秒之间,就迅速追了过来,“不许跑!你们都不许跑!”
这是镜像灵,能变成一个人心中最想见到的那个人,从而利用外表杀这些时空扭曲的闯入者,直接生吞活剥吃了。
“我要吃了你们!”
“休他母亲的想!”慕乔并没有放松,用尽力气拉着薄矜言在高低起伏的地势上疯狂奔跑,“薄矜言,你还好吗?我们打不过它的,得赶紧跑了!”
身后的镜像灵已经距离他们非常近了,再有两米就可以抓到薄矜言的衣服。
“嘶嘶嘶……”它发出蛇吐舌时的诡异声音,“我要先从你开始吃,把头皮剥开,一条皮一条皮撕下来,疼死你!”
话音未落,它已经高高跃起,跳到了他们面前。高大的男人模样已经彻底改变,成了一团奇形怪状的墨绿色蠕动软肉,丑到能把人逼到吐出来。
“你们跑不掉的!”
软肉突然张开了血盆大口,是真的鲜红色的足足直径有五十米的大嘴,里面一圈一圈布满尖锐獠牙,一口就能把人咬得粉碎。
“飒!”
薄矜言毫不犹豫推了慕乔一把,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拔出来的长剑,银光乍现间,他横扫一剑。
“噗嗤”
利器入肉的声音,下一秒那张大嘴被完美分成了两个半圆,墨绿色的液体飞溅,薄矜言躲得极快,根本没有一滴落在他的身上。
而那些落到地上的液体,就像硫酸一样,直接把石子腐蚀了。
“嘶……”
尖锐的声音从那团墨绿色软肉的嘴里发了出来,薄矜言一双剑眉瞬间皱了起来,“慕乔,你先走。”
他说得非常淡定,大有要杀了这团软肉再跟过去的意思。
慕乔微微一愣,她看着挡在她面前的男人,他手提长剑,只穿着运动外套,战术装备根本没带几样。
他在这里失去了他的一切优势,精神系异能根本无法使用,但是,他依旧光芒万丈,他依旧独当一方。
少年已经不是少年了,他是指挥官阁下,薄矜言。
“薄矜言,你都经历了什么?”
慕乔看着倒下的镜像灵,这么多年以来,她对镜像灵的印象,就是没人能杀得死,可是……
现在有个人挡在她面前,仅仅靠格斗杀死了一只镜像灵,慕乔彻底愣住了。
他背对着她,擦着自己的长剑,“那个十几天里,我们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跑,因为没有能力与这里强大的一切相抗衡。”
他转身回来,“我知道你可以,杀这里的东西对你来说很容易,但是你会遭到反噬,所以你宁可跑。”
没错,他说得一点不错。
“但是,慕乔,我遇到你的时候你受了很重的伤,我很清楚你一定是选择了击杀那些东西,换乔时黎安安全全离开。”
薄矜言倏地笑了,“慕乔啊慕乔,你选择了带我四处跑,四处躲。但是,你却可以用命换乔时黎离开,为什么?”
他自从从哪里出来以后,再也没有使用过自己引以为傲的精神系异能,他不再是战争学院的佼佼者,因为,他要靠格斗打赢四方。
他得足够有能力,强到在时空扭曲以后的世界如履平地。
因为,薄矜言知道,她还会进去,哪怕死在里面。
“因为乔时黎对我来说很重要,保护乔时黎不死是我存在的意义,薄矜言,我的命不是控制在我自己手里,从来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