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楚瑜才微微喘着气放开了她。他当初答应过她,只要是她一天不愿意,他都不会对她强硬的。可是如今,他倒有点后悔了。
可是他却不满足地用指腹在她柔美唇上轻扫一下,然后才笑着说:“还有三天你才是我的人呢!唉,这时间也过得太慢了。”说着,他忽然往后倒在椅上,笑着看她:“你说,若是现在就有人来催我回去更衣迎接你的送亲队伍,那该多好!”
她好笑地摇着头,将他往外推出门去:“别做白日梦了。快回驿馆去吧,别叫人看见了!”
她隐隐地有种感觉,若真的让人看见了,叫皇上知道了,梁逍的下场只怕会更坏。
他走将近到门边的时候又顺势回转身来,笑着问:“我说,你不会到时就忽然消失了吧?你会在这里乖乖等我来迎娶你的,对吗?!”话虽是玩话,可眼中竟真的有点担心。
她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说:“这皇宫大内禁卫森严,我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好端端地就消失了?”他的话怎么这么奇怪?往日的飞扬自信和淡然自若都到哪里去了?
他眼中尽是欲言又止。定睛看了她一会儿,他却翘起一边嘴角,那模样越发清逸出尘。他笑着说:“也是。你除了可以嫁给我,还可以嫁给谁呢?”
说着,他闭上眼,轻吻她的额头却久久不肯离去。
她无端地心下一黯,那种无法再见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总是挥之不去。
敛了心神,她假意笑着催促道:“好了,快走。”
他转身,却又敏捷转回来,俊容上一片认真,凝视着她说:“三日后,不见不散。”
见她点头,一眨眼间,他便运起轻功跳上屋檐消失了。
转身回到屋中,莹莹烛光正在随风摇动,仿佛模仿她的心思一般,摇摆不停。
她有点头痛地坐下,心里乱得很。
梁逍究竟要什么时候才回来?按理说,他不可能一句话都不留给自己就这样走了。那天明明还听他说着,要立刻请旨回兴州的。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难道他就真的这么放心吗?!
她扶着额,想来想去,找不到头绪。
忽然听到远处梆响,原来夜也深了。寒风忽然吹开了窗子,带进来一阵彻骨的冷,也带来满室清凉的药香。
她惊觉地抬起头,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从窗外跳入。
“你怎么来了?”自从那日他冒充太监来传圣旨,她就已经认出了他。当时也问过他为何要进宫,可是这人一向脾气古怪冷漠,明摆着不告诉她,她便也丢开手去了。
鬼医却笑了,说:“看来下次来时也得注意把这身药味都去掉,不然就算摘了面罩也会有人认得的。”
这样没有面罩的他,她是第一次见到。英挺分明的线条,加上轮廓极深的五官,极是清隽出尘的人。可偏就是那双眼中的沉静机敏,却让他显得与众不同起来。
听到他赌气的话,她不禁笑了,说:“认得认不得又有什么相干?相认不相识的人多了。”
他抚掌叹道:“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大乾皇帝怎么就舍得把你这个水晶般的人往死里整?!若我是天子,定然留你下来,就算不是为妃为后,也定要做个谋臣女官之类。”
她好笑道:“若你是天子,我只恐怕死一百次都不够了!光看我白吃了你那么多好药,这还不该死吗?”
点着头,他若有所思:“这话说得也是。你这女人向来不知好歹,的确也该死的。”他偏过头去,看着桌面一个杯子,随口说:“怎么?刚才有客来过?”
她心里一惊,忘记了鬼医这人向来都是观察敏锐的,倒是自己大意了。便掩饰说:“没有,是我自己喝茶的杯子。”
鬼医拿起杯子在手中转着,她的心便随着这杯子一直在转。虽然鬼医也认得贺临风,可是如今她不清楚他的来意,自然不想让他知道得太多。
把玩了好一阵子,他眼中都是兴味,说:“看来,你喝茶的习惯也改了。今日怎么居然喝剩了这么多呢?!”
她有点恼了,更有点心虚,一把夺过杯子就说:“我不想喝了还不行吗?”说着,她转移了话题,“你究竟过来所为何事?!”
鬼医无所谓地笑笑,耸耸肩说:“我只是听御书房的宫女说,有人求了皇上很久说不想嫁给四皇子,一时好奇便来看看。”
他果然还是知道了。无奈之下,她说:“我只是觉得,既然两个人相爱,就要坦诚。可是如今我也只能决定嫁给他了。不然......”她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说得太多,连忙住了嘴。
“不然激怒了皇上和他,那就会连累陵王了。陵王如今正在西北疆地,随意一支冷箭都能要了他的命。你说对吗?”他斟了杯茶,轻瞄了她一眼,便轻沾杯沿,一饮而尽。
这一刻,他身上的尊贵浑然天成,比起大乾天子更是多了慑人的威严。
可是,他只是医术无以伦比的鬼医。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有这种感觉?!
他忽然抬头问她:“其实我真正想问你的是,你究竟想不想嫁给楚瑜?!”
她抬头看向那扇打开了的窗户,外面虽然寒风阵阵,可今宵竟是个星子闪烁的夜晚。凝望着星空,她只觉得一颗心越来越沉。
究竟想不想嫁?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没有答案。若说不想,那自然不是。可若说想,心里却只觉得还有未曾放下的东西。
看着她的背影,如此落寞萧索,他眼中不禁抹上一层寒意。
好一会儿,她忽然听到他闷闷地说了句:“要不,你跟我走吧?!也许你可以跟着我和去云四处采药的。”
她惊讶地看着他:“啊?”她没听错吧?他居然建议她跟他回去?这个时候来接自己这个烫手山芋,可不是好玩的事。梁逍或楚瑜随便一个追过来,他那小小的药庐能撑多久?
他笑了笑,仿佛有点自嘲地解释:“看在你好歹是病人的份上,我才好心收留。你别想歪了。”
这话也太牵强了。从没有听说过鬼医会因为对方是病人而手下留情的。相反,若是看到不顺眼的病人,他不闻不问的机会还多些。只是看到他那双眼睛,她却信他是说真的。
她自嘲地笑了笑,说:“如今的形势丝毫不由得我来掌控。嫁与不嫁,根本不由得我说了算。即使楚瑜,不,贺临风没有意见,可大乾皇帝会放过我吗?放过了我,只怕他便会将矛头对向梁逍了。”
他那素来冷漠的双眼却迸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来,不以为然地说:“若你真不想嫁,随我走便是。你如今犹豫再三,也只怕是为了贺临风。”
她默默叹了口气,忽然笑着说:“你这鬼医治病了得,还能治心吗?若能,我便随你走。”
他听了,脸上却不太好看,冷冷说道:“我若说能,那你现在就随我走!”说着,便站起来伸手拉她。
她没想到他是说真的。人被他猛地一拉,不由得朝前跌去,却正正入了他的怀中。
她大惊失色,没有想到居然这么狼狈,急忙去推他,却发现早已被他牢牢箍在怀中丝毫不能动弹。
她不知所措,推着他说:“你干嘛?快点放开我!”这怀中虽极温暖,丝毫不像他为人那般冷漠,也满是好闻的清凉药香,更不可思议地让她无端觉得安定,可她无法接受这么近距离地与他接触。
他冷冷嘲讽道:“若真的跟我走了,你这一辈子的清白也完了。你当真愿意?”
她听了这话以后,立刻挣扎得更厉害了。
他低声笑了,那笑中似是不屑,似带讽刺,却也似惋惜:“方才与贺临风卿卿我我就这么自然,却连离我近一点都不情愿,你还说愿意跟我走?”
她大窘,没有想到他是这么来试探自己。当下连忙拢好方才凌乱了的发鬓,说:“也是你自己说了可以随你走的。我又没有求你。”
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整理,他却拢起手好整以暇地说:“所以我常说你这女人脾气最坏,也就是他们俩才忍得住你。换了是我......”
“换了是你,现在就该立刻消失了!”她越发恼怒,瞪着一双明眸吼道。
他大笑了起来,仿佛遇到了什么乐趣:“轻点不行吗?难道你想吼道所有人都过来看你?!不过,能看见你这样子,就已经没有白来。你这样子很好,总比起在药庐里的时候,多了点子人味。”
她忍无可忍,转身拉开门指着门外说:“给我出去!”
他好笑地走向门外,经过她身边时却一把扯住她。未及反应,人已经被他深深吻住。
她瞪圆了双眼,立刻挣扎了起来,却发现他一身武功原来真的极好,她几乎所有能使出来的力气都被他封住了。唇舌被他肆意撩拨着,他尝到她的芳香甘甜,越发不可遏抑,只在其中沉浸辗转了起来。
她惊吓得整个人都呆滞了,只由得他带领自己在那天地间忽高忽低地回落升降。可是不得不承认,他的技巧比起贺临风好多了,竟会让人不知不觉地沉湎其中。她听着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头脑中一片空白。
可不知道为何,她眼前竟掠过了梁逍俊美无俦的面容。如一盆冷水倒在头上一样,她惊醒过来,迅速地狠咬在那依然攻城略地的舌尖上。
浓重的腥甜味道一下就充盈了彼此的口腔鼻端,他将她一把推开。
看着她狼狈不堪地愣在房中,他暗哑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看来,你倒当真想跟着楚瑜走。”
她又恨又恼地狠声说道:“是!那又如何?!难道我就不该跟他走吗?!”
听到她这话,鬼医怔了怔,脸色有点铁青,却似是不甘地问道:“那......梁逍呢?”
她有点惊讶,鬼医这时候来关心梁逍做什么?可是,她自是不会对他说什么,随口就说道:“陵王有我没我,都是一样的。我走与不走,又与他有什么相关?”
鬼医眼中神色变了又变,冷冷笑道:“难道在你心里,他真的只是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吗?”
不知道为何,她竟被他这笑刺痛了,心里不欲再与他纠缠下去,免得心里那无端的痛楚蔓延得越来越快。她只得深呼吸一口气,说:“是的。从来都是。”
鬼医脸色一片苍白,眼神暗了下来,连往日的冷漠都没有了,只余下了沉寂。
她不再理他,转身拉开门,说:“若你不出去,那就我出去。”
门一开,冷风直直扑入房中,让她连打了几个哆嗦。
鬼医点点头,说:“你不用走。我走。”说着,头也不回地跨出了房门。
她看着他背影,虽然还是身手敏捷,可她竟觉得他仿佛是忍受巨大的痛苦一般,体内的生机完全被人抽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在屋顶上消失,她方才重重地长吁一口气,关上门来。
*无话,她只知道自己睡得昏沉。
次日傍晚,严公公果然遣了人来帮她将东西都搬到楚晴宫去了。
去到楚晴宫,只见觉茗香儿二人已经在那里等候。
她一见她们二人,心里便凉了,看来芸萱还未来得及带她们走,皇上就已经先下手了。如今主仆三人都在一处,她可还怎么救她们呢?
觉茗香儿不知道她的心事,依然拉着她问长问短。她不敢对她们说这些因果,只得推说身子疲乏。香儿贴心,连忙让觉茗下去传御医,自己扶着苏清雨到了寝殿中。
见她满脸凄茫,香儿不解地问道:“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日您被带走了以后,接着便有人来说您要去相国寺祈福,我们正不知所措,却过了几日又听到说您要解除与陵王爷的婚约,与郝国四皇子和亲?!这四皇子究竟是什么人?”
苏清雨被她这一问,只能实话实说:“四皇子其实就是贺临风。”
“什么?!”香儿大惊失色,“那......四......贺公子这次来作使臣,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要带我回去的。”苏清雨想起了那晚他所说的一切,心里虽然还是感激他的不离不弃,可往日的欣喜却早已消失了。她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往日他们之间的一切,应该再也回不来了。
香儿看着苏清雨,却被她脸上的痛色惊住。她心里自然清楚苏清雨究竟是为何,便问道:“公主可是不愿意跟贺公子回去?”
听到香儿的话,她想起了自己答应芸萱的事情,摇了摇头说:“那倒也不是。和亲是我自愿的。”
香儿更是愕然:“那公主怎么还这般不高兴?!”她心里无言地叹了口气,苏清雨若是自愿跟贺临风走的话,那人定是心神俱伤。只是,苏清雨却还对那人的心思浑然不知。
苏清雨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喝着手中的茶。
还没有喝完,却有楚晴宫的宫女来传,皇后派人来找她了。
她叹了口气,她这几日注定不能安宁了。
一个宫女一见她,便行宫礼道:“奉皇后娘娘凤旨,请公主到玉华殿一见。”
玉华殿是皇后娘娘所住之处,叫她过去做什么呢?
香儿连忙帮她打点了,却在跟着出门时被那宫女一手推了回去:“娘娘说了,公主一个人去,才好静静地说会儿话呢!”无奈地,她只好眼睁睁看着苏清雨独自走了。
不知道为何,她心里总觉得不妥当,想了想,她飞快用小纸条写下几个字,朝空中呼啸一声,一只鸽子从空中落下。将纸条细心缚在鸽子脚上,鸽子很快飞远,只变成了一个黑点。
随着宫女走在宫道上,转了一个又一个弯。宫女手中持着的灯笼摇摇晃晃,照得地上的影子也一直摇摆得如同她的心。宫道上虽不比白天人多,可巡逻的、办事的都还不算少。见过她的人不多,可每每经过,总听到有倒吸冷气的声音。
越走,越觉得有点不对劲。虽然她对宫中不算熟悉,可是也不至于不知道玉华殿的大概位置。可是这宫女此时却是将她带入了一个极其冷清的园子中去。
她站定了问那宫女:“你究竟想把我带到哪里去?”
那宫女回身对她一笑,那眼睛却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她用袖子一挥,她便倒了下去。
一阵瘙痒将她惊醒了,却发现自己在了一个陌生房间的*上里,双手被牢牢绑在*头。
这房里应该许久没有人来,除了她身下的那张*以为,屋内桌椅都铺着厚厚的尘。可奇怪的是,那边窗下的条桌上,竟还燃着熏香。
此时,她的正上方就是那双似曾相识的眼,那面容竟是太子!
她大惊:“那宫女是你?!”他堂堂一个太子竟然装成宫女的模样将自己骗到这荒凉无人的地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要做什么。
太子儒雅淡然的脸上一片阴鹜。他笑着问她说:“正是本宫。如何,没有看见你的梁逍,很失望是吗?!”
她挣扎着怒声喝道:“快点放了我!你忘了?我早已不是陵王妃,我如今是和亲公主!若我有一点闪失,你怎么对郝国四皇子交代?!”
太子依旧笑着,却从腰间摸出一把雪白锋利的小刀,轻轻在她脸上掠过。那冰冷的刀锋在她脸旁带起的寒意,却比不上他眼中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寒。
刀锋一转,他竟闲闲地用刀尖轻轻挑着她衣上的结。看着那刀锋已经慢慢挑开了衣领下的衣带,她心中真的开始害怕了。
这么多次遇到危险,都是梁逍救自己。可这次,只怕终是他救不到了。
看她眼中惧色渐渐加深,他忽然笑得开怀:“你说,若是郝国四皇子发现你被九弟破了身子,那会如何?!”
她的心剧烈地颤抖起来:原来,他竟打着嫁祸梁逍的心思!不假思索地,她便冲口而出:“你这小人!若是你敢嫁祸于他,我拼了一命,也要让天下人知道!”
太子丝毫没有惧色,只是冷笑着说:“你连清白被毁都不怕,竟还只是想着护他!那本宫就告诉你,他是死定了,至于你,就自求多福吧!”
说着,他甩开刀子,狠狠地压在她身上,不带一点怜惜地在她身上噬咬了起来。
她边挣扎边嘴里不停骂着:“小人!无耻!你等着,梁逍定会为我报仇!”
“那好,就叫他过来找我吧!不过,只怕他连回来的机会都没有了!”他满脸狰狞地看着她,笑着露出的牙白森森地,竟是那般可怖。
她听了他的话不禁大惊:“你要对他做什么?!他哪点妨碍你了?你竟然这样对他!他终究还是你的兄弟啊!”
他却半坐起来,环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身下的她,说:“就凭他也配做我的兄弟?!你可知道,徐妃并非他的生母,他的生母是木皇后!那个女人,凭着绝色霸占了父皇一辈子,连死了,都要我母后一辈子生活在她的阴影下。你说,我不杀梁逍,怎能替我母后报仇!”
说着,他边吻边将她狠狠推到了*边,她越发害怕起来,可是整个人软绵绵地使不出一点力气,体内却忽然升起了一团炙热,以燎原之势朝全身蔓延,烧得人神智迷糊。
他看到了她的异样,满意地赞叹道:“难怪梁逍定要你。连那个四皇子也不肯对你放手。你这柔媚样子,实在让人忍不住。本宫试过那么多的女人,竟没有一个比得上你!”
他将战地转到了她柔滑的脖上,丝毫没有留情地在上面留下青紫痕迹。她只感到自己似乎渴望着这种痕迹,体温随着他动作的深入一点一点升高,呼吸也越发急促。她咬牙死命推他,却被他将胡乱挥舞的手制在了头顶。
看着她满脸通红的模样,不胜娇羞,已经微微闭合的眼似是春水般荡漾着诱人的神采。鲜红的樱唇半开半合,像是邀请人一尝芳泽。彼此身上早已凌乱了,只见那半掩的衣中,雪白柔嫩似隐似现,起伏不定。
他再也忍不住,低吼一声,将腰带扯下绑住她的双手,不管她早已乱了的呼吸和呢喃般的拒绝,重重地吻在她雪白的耳垂上,满意地看着那里又因他而变得绯红一片。
他慢慢往下,不断用舌尖传达着他对她的渴望,每当他轻触过的肌肤,总会引起一片细小的粟粒。仿佛像欣赏一件易碎的艺术品一般,他轻轻拉开她肩头的衣领,迷醉地凝视着她雪白细腻的小巧肩膀。
她浑身潮热,意识混沌,早已不知道自己在何时何地,只是一味渴望继续触碰的。她心里有个声音,催促她快点让自己降温下去。她不由自主地闭起眼,尽力拱起身子,朝那能让自己冷却下来的源头尽力碰去。
此时一阵冷风吹来,将原来紧闭着窗户吹开了。本来早已进入了迷糊状态的她,忽然清醒了过来。睁眼只见太子正半撑在自己上方,一双凤眸中竟全是迷醉旖旎。她心里一惊,低头便看见自己肩部已经被他全然拉开,急忙挣扎道:“你放了我!”
他玩味地笑着看她,说:“现在说这话,会不会太迟了?!”说着,他沿着她的肩部往下继续舔去。
她又羞又怒道:“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啊!”话未说完,便被他狠狠地吮吸住脖子,全身惊颤不已。
随着血液的沸腾,神智再次昏沉下去。她发现了,死命咬唇使自己清醒,即便感到那鲜红的液体一直滴到枕上,也丝毫不敢放松。宁可死,她也不想被这等小人玷辱了。
太子轻轻用指腹擦拭着她细腻肌肤上的血痕,然后将沾满了血的手指放在口中,用舌尖慢慢舔净了。他似是十分喜欢这血腥的味道,竟低下头,一一舔净了她在脸庞上的血。
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她顿时目瞪口呆。
他舔了好一会儿,方才满意地看着她,说:“我早已点了诱情香。你若不肯从我,即便逃脱出去,也只是死路一条。”
她骂道:“好!我宁死不肯受你这小人的屈辱!”说着,她拼着最后余下的清醒,心一横,狠狠朝自己的舌头咬去。
可就在这一瞬间,就有一支细条状的东西飞入她口中,将那欲要闭合的牙关硬是撑开。随着牙关被撑开,一颗小丸便也飞进了她的嘴里。
接着,一个蒙着头巾的黑色颀长身影从破窗而入,一手将一件长袍扔在已经昏迷过去的她身上,另一手将雪亮的剑狠狠地挥向太子。
太子一怔,回身执起那把小刀便朝那人刺去。那人轻巧躲开以后,用剑横着扫向太子的颈部。太子被他逼得连连后退,却不慎踩在自己身上褪下的衣带上,直直地便坐在了地上。
那人用剑横在太子咽喉处,轻轻拖出一条血痕,冷声呵斥道:“你竟敢碰她?!”
太子靠墙坐着的身影虽然有些狼狈,可他眼中却全是得色:“本宫若不碰她,又怎能逼得你出来?!方才见你的功夫又见长了。只是,你多年深藏不露,最终还不是却败在一个情字上?你多次从本宫和父皇手中逃掉,这次看你还怎么走!”
那人闻言一震,立时收剑回身想走,却已见到随着太子轻拍三下掌后,小屋四周早已忽然冒出了无数举着火把的御林军。
那人冷冷一笑,一剑再次横在太子咽喉,提着太子衣领喝道:“走!”
二人出了门去,面对满园的御林军,太子提声说道:“本宫被逆贼捉住,尔等当以擒住逆贼为首要,切勿顾忌本宫!”
只见御林军中一个年青武将高声喝道:“何方逆贼,竟敢入夜私闯皇宫!还不快点放开太子殿下,束手就擒!”
那人清隽双眉一挑,好笑说道:“既然放了也要被抓,那就劳烦太子殿下陪着到黄泉路上走一遭了。”说着,举剑便朝太子脖上抹去。
此时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却生生喝停了那快要砍落的银剑:“逍儿你竟敢为了一个女人私自离军!还不快放了你皇兄!”
在场所有人闻言一震,原本一直只看到那人脸上黑色的面巾,只能看到他挺拔颀长的身形,无比尊贵,可却一直无法猜到这人是谁。
可如今,皇帝的一声断喝,却分明告诉所有人,这人竟是还应远在西北边陲的陵王!
那人眼中忽然迸发狠戾杀气,随即冷笑着拉下面巾。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果是梁逍!
见到陵王手中的剑还依然指着太子,院中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皇上带着身后一大群人排众而出,梁逍却笑了,捏着太子脖子的手也越来越紧。
他看向皇帝,眼中满是悲哀:“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让您高兴,对吗?您把我的王妃送去和亲,皇兄欲要对她不轨,您竟还当面揭穿是我。把我的后路都绝了,那您也就可以对我斩尽杀绝了,对吗父皇?您就真的这么恨我?”
说着,他捏紧了手中的剑,用力横在太子颈部,狠声说:“既然您愿意我去死,那我便先让您最爱的儿子陪葬好了!”说着,他手腕一动,便要将剑往下拉去。
太子冷笑说:“你若敢要我陪葬,那就让苏清雨也陪葬好了。想来这些日子你也打探清楚了,她在兴州中的毒,解药可是在我身上!”
梁逍手中的剑停了,可也淡淡笑了:“你还不知道吧?鬼医已经帮她解毒了。”
“你说什么?!”太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梁逍,“那是世间奇毒,没有解药,怎可能解掉?!”
梁逍朝小屋瞄了一眼,里面依然漆黑安静,想来那人暂时还是没有受到干扰。他说:“你让人对她下的“璀燃”,鬼医早已帮她解了。不然刚才的“诱情香”与“璀燃”的药性相克,她肯定会熬不住的。”他瞥了太子一眼,轻声笑了:“让你失望了,皇兄。”
太子见他尽是笃定,便知道他果然说真的,瞥到他手中雪亮的剑,手脚一软,慌乱得几乎站不住。
皇帝此时却慢悠悠地说:“那又如何?她欺君罔上骗取功名在先,你在外带兵却私自入京在后,按律法军法论处,你们二人都是死罪!”
他看了眼皇帝,他那眼中的伤更甚:“死罪?!恐怕这死罪也早已经想好的吧?!你们先调我去西北边陲,再与四皇子谈好,用和亲引我回来。为了逼我出来,皇兄还亲自上场做了那么一出戏。你们要的只是我这条命而已,她只是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你们何必伤她?!”
听了他这话,太子许是被他的剑划痛了,冷冷龇牙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看到太子的表情,皇帝脸上划过一丝不舍,话却更冷了:“朕已经给了生路你们。你出兵前,朕已经说过,你若能带兵平叛西北,从此朕便与你父慈子孝。而她,只要乖乖等着去和亲,那自然也是荣华富贵一生。难道,朕还亏待了你们不成?!只可惜......”
梁逍昂头大笑,道:“只可惜,我与她却毫不领情。上次是我还对您抱着最后一丝寄望,这才乖乖带着她回宫,还留下她独自出兵。可是如今呢?我对您的寄望却生生害了她!我怎么竟相信一个自我出生起就恨我的人?!母亲怎么竟会相信您会保护我?!”
皇帝顿时神色一凝,眼中蔓延着伤痛,几乎要滴下泪来。他打量了梁逍好一会儿,却冷冷说道:“逍儿,你莫要玷辱了你母亲。她是何其神秀的一个女子,你若能像她一半,今日又何尝会错得这样离谱?!”
梁逍却怒声喝道:“我错什么了?这十九年来,我一直委曲求全。起初我以为你只是不喜欢我,我便发愤学习讨你喜欢。文韬武略,我哪点输给任何一个兄弟?当我大了,我才知道,我的确错了。可这错,只是错在我长得太像我的父亲了!”
此话顿时让所有人都一怔,像他的父亲,他的父亲难道不是皇帝吗?!
皇帝登时大怒,喝止了他,说:“你说够了没有?难道你要你母亲死了也不得安宁吗?”
梁逍冷笑着,那俊美无俦的脸上全是凄然和失望,更是痛恨:“让母亲不得安宁的,是你!若不是你,今日,我自有一双疼爱我的父母!”说着,他狠狠一剑朝太子划去:“既然这样,今日就让你也尝尝丧失至亲的滋味!”
太子惊叫着躲避,却始终不及他剑的速度。只见漫天血红飘落,皇帝的眼也被染得血红。他怒声喝道:“给朕把这弑兄的逆子杀了!”
顿时,满院的御林军如潮水般高呼着将梁逍团团围住。
梁逍长啸一声,挥剑格开前后左右刺来的刀剑。他随意挥舞长剑,挽出了一个个雪亮的剑花,在四周灯光的照射下,映得他脸上一片雪白。
夜色越发深了,那雪亮的剑在夜色中晃出一个个流畅锋利的弧,伴随着那个颀长的光影飞舞。
不知何时,漫天飞雪悄然落下了,衬得那片血色更是触目惊心的红。一层层的雪铺在血上,又不断有新鲜的血滴在上面,覆盖了地上的苍茫。
风越吹越大,不断将院中的血腥味回荡吹开,也将那些痛楚呼喊声吹散了。
不知道何时,院中多了一条黑色人影与梁逍背对背,相互厮杀那一拨拨冲上来的御林军。
长剑往右再刺倒两人,二人仿佛花园游玩一般自如。
梁逍哼了一声对那人说:“你干嘛再不晚点来?!到时来了也好替我与她收尸。”
那人也轻哼一声:“要来,也得赶得及!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神出鬼没?!”
梁逍随手挥落近身过来的一个侍卫的首级,说:“若我不早点,可再没法子救她了。”
那人冷笑道:“我看,你还是先走好了,不然等下他们肯定会用她来迫你被擒,你那才叫九死一生呢!”
梁逍眼眸转过,刚好被瞥到的几个御林军正要冲上来,却被他眼中的泛着杀气吓得不敢再上来。他轻轻翘起一边嘴角道:“你若当初肯听我说多带几个人来,可不就没这麻烦了?我不管,你一定要带她走!”
黑衣人一剑插入身边一个欲要偷袭的御林军的腹中,再狠狠拔剑出来。丝毫不管那血花溅了一身,他说:“你若被擒,好歹别让自己太伤了。你要真的为她死了,恐怕她也不活了。”
梁逍闻言一震,不可置信地看了那边小屋一眼,却只是挥舞手中长剑,并没有再说话。
“梁逍,再不停手,我便将苏清雨杀了!”不知道是谁喝了一句,让那在中央的身影顿时停住了。
随即便是刀剑入了骨肉的声音,便听得梁逍痛哼了一句:“快将她带走!”
未及眨眼,只见那条黑色人影忽然飞落到抱着女子的侍卫旁,手起刀落,侍卫和旁边几人未及反应,便身首异处。
众人眼睁睁地黑衣男子眼疾手快接起女子那软绵绵的身子,头也不回地便在御林军瞬间射发的箭雨中飞到旁边的树上。脚尖再次轻点树枝,人已经消失。
皇帝不发一言,大力用手一挥,便有御林军上前,将已经倒地的梁逍绑住。
如出现时一般,满园的御林军也一下子消失了。大雪飘飞在地上,将那层层叠叠的厚厚血迹盖住了,如同从没出现过一般。地上再次变成一片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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