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5章
主治医生摇摇头：“这病情恶化得不算快了。这种癌算得上是癌中之癌，未经医学干预的胰腺癌病人平均生存期为4个月……龙首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他之间有很长时间的腹痛史……”
说到这里，医生十分惋惜地说：“也是他实在太是个硬汉了，这个病常规检察又很难检查出来，他自己又能忍，以至于之前几次就医都被低估了病情。等确诊的时候，都已经发生了腹膜浸润，出现恶病质的低蛋白血症，已经有很严重的腹水。能坚持到这里，不论我们还是龙首本人，都已经非常尽力了……”
秦梦雪听得一阵心痛，这硬汉、能忍，倒成了他的催命符。
顾熙宸也不忍心再说什么，只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南疆军区的大校首长，王牌精锐苍龙之首，这样的病人入院，他们的压力肯定很大。
现在治疗效果还不好，他们肯定也是背负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所以，你看他刚才只是随口一问，想要了解一下龙首的病情，医生就慌忙说了这么多，几乎是本能地在为自己解释。
主治医生有些脸红。
虽然他问心无愧，真的已经使尽浑身所学，但是眼见着龙首要走，顾熙宸还表示理解地拍着肩膀安慰，显然是听出来他刚才下意识地就在解释……
他连忙说：“之前没能早点查出来，已经是我们的失职……”
顾熙宸摇摇头：“你也说了，这种病很隐密。”
一般都很难确诊的。
主治医生点点头。
顾熙宸又问了些详细情况，然后又转去安慰了家属几句，这才带着秦梦雪暂时离开。
他们两个赶这一路，只在飞机上随便吃了两口东西。
顾熙宸便带了梦雪先回宿舍，安排她休息一会儿，自己则去跟首长报个到。
回到南疆，自然是要去见见大首长的。
“进来。”
顾熙宸步入大首长的办公室，便见他正看着一幅地图，心事重重的样子。
“首长。”
“小顾啊－－”大首长回头看了他一眼，便示意他过来一起看图。
顾熙宸过去打眼一扫，便知道是最新的国际局势分析图。
每年国防大学都有这方面的交流和培训，他现在的级别也已经够得到看了。
大首长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地图沉默，好一会儿才说：“原以为老张还能再为南疆顶个几年，没想到连退休年龄都不到，就撑不住了。我这儿可真是损失一员虎将啊。”
顾熙宸只看着他，眼带疑惑地：“首长？”
他这样开口，肯定不只是惋惜而已，应该是有什么事事关顾熙宸，才会跟他说这些。
大首长指了指地图，道：“如果将来必有一战，那么这一战一定是在N海，我们南疆军区首当其冲啊。”
顾熙宸点头：“身在南疆军区，自然是早有这种觉悟。”
大首长抬头看看他：“你还年轻，我这个年纪，怕是不用去那个战场了，但是你在南疆，可是要替国家守好南大门的。”
顾熙宸的神情肃穆，长年行伍生涯的本能，让他不自觉地立正肃然听领导训示。
大首长道：“我原本的打算是，这次培训回来，就由你出任龙首一职，然后老张虽然退居二线，却可以专心培养一个接班人，两到三年，任期一满，就给你调上来。”
说白了，苍龙龙首，也只不过是给顾熙宸镀金的跳板罢了。
他想给顾熙宸的舞台更大更宽阔。
顾熙宸心知龙首这一去，这个计划怕是要搁浅了。
不过，他立即表态：“首长你尽管吩咐，一切行动听指挥。”
首长道：“你也看出来了，现在能镇得住苍龙的也就是你了。一时半会，还真抓不出第二个人来。”
本来唐越也是有资历的，只是没有想到他最后走了歪路。
这样的人，只能弃之不用，连可惜都不用觉得可惜。
顾熙宸问：“是需要我现在回来吗？如果是的话，我现在就给学校打报告，这次就不走了。”
首长摇摇头，指着地图上一个地方，说：“本来打算两年后调你去这里，负现电子侦察师。可是现在，我把这个选择权给你自己，你是打算继续留在苍龙呢，还是去电子侦察师？”
张国昌在，他出任龙首随时可以离开，因为后面有人在培养接替人选，他镀个金就可以走。
现在张国昌不在了，他要是进了这个坑，想要拔出来就得自己培养出一个可以接任他位置的人。
苍龙虽然是南疆军区不轻易展露的王牌，但编制到底是小，怎么都不如电子侦察师师长来得前途无量。
如果顾熙宸的目标是电子侦察师的师长，现在就不能再去苍龙了，学期满后，直接去电子侦察师，从副手做起。
顾熙宸却没有太多地考虑个人的前程，他想的是自己在什么位置上，才能更大地发挥所长。
这跟之前孔武有力壮汉形象就完全是两个人！
就是她这样的外人，看着心里也十分难过，差点落下泪来。
张国昌的夫人和女儿都在，见他们来了招呼了声便又一脸悲戚地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显然已是身心俱疲，神情都带着些空洞与麻木了。
顾熙宸安慰了两句，便问医生能否进去探视。
主治医生连忙解释：“顾队可以稍微再等等，一会儿首长和参谋长都来，已经安排好了探视时间。”
这意思是他们已经估算过病人什么时候可能会醒，还做好了医疗支持。
－－当然，如果病人不会再醒，直接就走了，医生也没有办法。
顾熙宸很是心痛地问：“这才几个月，怎么会恶化得这么快？”
尽管隔着玻璃门，龙首身上还盖着被子，但是脸色暗黄发黑，完全没有一点儿活气。
露出来的打着点滴的手上，居然还有发乌发青的印迹，如果不是旁边的监护仪器上心跳还在，血氧等数据还动着，说这是一具尸体都有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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