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省的八月甚是炎热,此时还有五天就到九月了,悬在石星众奴隶们头顶的太阳也愈发毒辣了几分。
通常玄周帝国南安省到了十月天气才会渐渐转凉,每年冬天的最低温度也不会低于零下。
如同这高悬头顶的太阳一般,石星等奴隶军高层都甚是紧张,因为南安省的省兵就要到了。
石星的队伍虽然壮大到了四万五千人,但却因为规模过大,吸引了南安省最大一支官军队伍的注意力。
尽管这支官军只是南安省的省兵,武器装备都只是皮甲,只有军官和部分中装近战士兵,才能穿着锁甲。
南安省省军人数大约八千左右,领导权在南安省的最高军政长官处置使万文的手中。
自从南安省奴隶军四起造反后,万文一方面立刻上书玄周朝廷,另一方面积极整军备战。
万文治下的所有武装力量分为三类,第一类则是这八千省军,战斗力算得上是整个南安省最强;第二是团练武装,名义上由官府统领,但实际团练武装的指挥权早已落入了各大奴隶主手中,人数大约一万,原本玄周朝廷给团练的拨款是按照三万人的额度,但南安省南部原有北峡谷军,团练军官们很自然的吃起了空饷;第三类则是巡捕队,平日里抓抓犯人倒还好,但若是要真正派上战场打仗还是不行的。
因此,总的看来,整个庞大的南安省可战之兵加起来也不过两万人。
奴隶造反事件爆发后,万文立刻派兵镇压,虽然省军不足万人,也不是帝国一线的精锐部队,但却属于全训部队,战斗力相对奴隶们还是相当强悍的。
虽然还有一万团练,但是掌握团练指挥权的奴隶主们却不愿放手交给万文,而是调集团练仅仅保护那些大奴隶主的领地安全。
无奈之下,为了平定奴隶叛乱,万文将手中的八千队伍分成了八份,分头在南安省各地剿灭。
经过一个月的战斗,大部分省军分队卓有成效,万文手中拿到的捷报里,加起来剿灭的奴隶军人数超过了十万之众。
万文自然知道手下那些将军们都是老油条,这十万人的战功里八成都是虚报,因为八月中旬时,各地的奴隶叛乱之火不但没有扑灭,反而隐隐有燎原之势,整个南安省一时间风起云涌,已是濒临大乱的边缘。
不过玄周朝廷也搬来了救兵,只要万文能撑到九月初,朱光帝国五十万大军便会火速赶到南安省,到那时,各地的奴隶叛乱自会镇压下去。
但万文知道,朱光大军到时,便是他官帽与人头落地之时。
在九月之前,万文必须拿到一些功劳,用来将功补过,至少能够救他一命。
因此,他重新又将省军召集在了一起,共约七千人。
一个月的平叛过程中,虽然奴隶军战力不强,但有几股较大的奴隶军还是给南安省省军带来了一定伤亡。
纠集了七千大军后,便浩浩荡荡向着铝土矿方向去了。
之所以选择进攻盘踞在铝土矿的奴隶军,因为其领导人石星团伙是最早造反的,是奴隶叛乱的火种,甚至是整个南安省叛乱奴隶的精神领袖。
另外,这名青年奴隶有勇有谋,而且天生拥有极高的战场指挥能力,数次挫败省军与团练军,可以说让省军损失最多的便是石星这支队伍。
公愤私仇合并之下,万文自然将进攻目标定为了石星率领的奴隶军。
经过了数十日的行军,七千大军终于来到了铝土矿附近,哨骑已经扩大了侦查范围,队伍也自然而然的紧张了起来,生怕奴隶们又突然从哪个方向发起进攻。
接过奴仆递来的太启布,万文将脸和脖子上的汗擦了个干净,又丢了回去。
“大人,您还是穿上铠甲吧,那些蟑螂很是狡猾,若是放冷箭......”万文身边,一位身材臃肿的将军瓮声说道。
万文轻蔑的笑了笑,“怎么,怕我死在这里吗?”
那臃肿将军听万文如此说,脸涨得如同猪肝,“处置使大人说的没错,您身份高贵,若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末将是真的死罪难逃了!”
“放心吧,那五百哨骑算得上军中精锐了,并不是摆设。”万文说罢,抖了抖手中的缰绳,催促马匹走快些。
南安省军要攻打的铝土矿地处玄周山脉末端,虽然已是山脉的第二阶梯处,但仍地势高峻,因此队伍此行并没有带什么重型攻城武器。
不过万文并不紧张,正如同他并不担心奴隶军会放冷箭一样,因为他对奴隶军的动向可以很详细的具体掌握。
出发之前,万文便查出了石星身边的几个奴隶军高层的家人所在,他将奴隶军家人高层抓住后,便立刻派人去传话。
不出万文所料,这些奴隶军高层虽然战斗意志顽强,也属于早期的造反者,但无一例外都对于自己家人的性命很是在意,都纷纷私下表示,会顺从朝廷的安排。
万文也适当的放出消息,告诉这些奴隶军高层,只要他们配合,叛乱结束后,不但不会治罪于他们,反而会替他们消除奴籍,还他们自由,并且还会根据战斗时的贡献奖励他们土地。
自由与土地,对于世世代代遭到牲畜一般对待的奴隶来说,简直如同天堂一般美好。
如此之下,石星身边的奴隶高层们纷纷效忠万文,这也自然是他地自信所在。
想到这里,骑在马上的万文又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待消灭了这股最大的奴隶,擒获了石星,我也许能将功补过,能抵消些处罚了。”万文内心嘀咕着。
这时,队伍穿过了一片密林后,视野忽然开阔了起来,他们已经成功攀上了这层二级阶梯的顶部。
“大人,前面十里处,就是那铝土矿所在。”臃肿将军这时策马来到万文身边说道。
“嗯。”
万文没有下达什么指令,而是慢慢策马前驱爬上了一个小山丘。
他抬头往北望去,玄周山脉在远处纵横,视线过处一片翠绿,而那将军所指的方向则是一处山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