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终于有双手将自己托起,程知瑜这才心安了一点。听了他的话,她错愕地转过头,他的唇滑过自己的脸颊,她虽想躲开但又不敢乱动。
烈日当空,程知瑜被那耀目的阳光照得眼睛都睁不开,因而没有看清楚他的表情。她只觉得他在消遣自己,于是低声应他,“你也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这话就像无风无浪时的海面,平平静静,毫无波澜。她不是在提问,不是在撒娇,只是在很淡漠地陈述事实。
他们贴的很紧,她的声音只字不差地传入了钟厉铭的耳里。他没有接话,只是抱着她往浅水的地方折返。
当双腿触到水底的时候,程知瑜一直绷紧的神经才逐点逐点地放松下来。迎面而来的海浪将她冲击得摇摇晃晃,她仍然要寸步不离地跟在钟厉铭身后。他的脸比刚才要沉,她困惑地看着他,而他则冷冰冰地回视,扬手泼了她一脸的海水。
她那狼狈的模样让钟厉铭觉得好笑,他替她拨开黏在额头和脸颊的头发,不料却被她狠狠地推了一把,差点就摔到了海里。
看着他在水里往后踉跄了两步,程知瑜下意识就要与他保持距离,笨拙地朝着岸边的方向挪了几步。钟厉铭很快追了上来,像捉小猫一样擒住她的后颈,她看他那架势就心慌,于是连忙说:“我不是故意的……”
“是吗?”他似笑非笑,拽着她一同没入了海里。
程知瑜的下场自然是比刚才要狼狈一百倍。走回度假屋的路上,她一边走一边晃着脑袋,耳朵进了海水,现在正嗡嗡作响。
三三两两的旅客在小道上结伴而行,钟厉铭担心程知瑜会失散,于是停下来等她。看见她动作怪异,他问:“你干什么?”
她指了指自己的右耳,“应该是进水了。”
钟厉铭将她拉到了路边,“让我看看。”
程知瑜由着他摆布,他微微俯身,手抬着她的脸,眼睛专注地盯着她的耳朵。经过的行人好奇地看着他们,她发觉这姿势太过暧昧,于是侧过身子躲开了他的触碰,“回去再看吧。”
缓缓地将手放下,钟厉铭又改成牵着她的手,“走快点,当心感冒。”
在这样的烈日下,他们的衣服已经风干得差不多了。程知瑜不觉得冷,只是满身的沙子黏得她很不舒服,而在她身边的人,除了衣服皱了一点以后,其余也没有多少影响,看上去仍然是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回到度假屋,程知瑜洗完澡就懒洋洋地躺到了床上。钟厉铭拨着内线要求度假村里的工作人员送餐,她听见那些食物的名称更是觉得饥肠辘辘。
挂了电话以后,钟厉铭坐到了床边向她招手。
度假屋的床铺很大,程知瑜将自己缩成一团躺在了角落。她睁着眼睛与他对视了几秒,接着才慢吞吞地挪到了床边。他一脸平和,但她却有点局促,问他:“干什么?”
钟厉铭低头观察了一下,问:“耳朵怎么样了?”
轻轻地将头晃了下,程知瑜还是觉得里面有阵细微的嗡鸣声,她如实相告,而他则在房间拉了好几个抽屉,终于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一包小小的棉签。
程知瑜哪里敢让他伺候自己,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自己来就好。”
他没有理会程知瑜的话,找到棉签以后又强行将她按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镶在天花板的吸顶灯精致而典雅,灯罩虽然美观,但透光性却不怎么好。钟厉铭将床头柜的台灯也拉了过来,并说:“躺过来一点。”
这番举动让程知瑜受宠若惊,当他的手碰到她的耳垂,她突然神经兮兮地叫了出来。
耳膜太脆弱,钟厉铭的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她的尖叫吓了他一小跳,缓过来便沉声喝道,“别乱动。”
脸贴在他的腿上,她不适地摇着头,说:“好痒呀。”
他一手按住她的脑袋,一手悬在半空,“我还没伸进去。”
“哦……”她委委屈屈地应声。
他的手不小心压到她的长发,程知瑜本想告诉他,但想了想还是安静地趴着。她看不见他在干什么,只感觉到棉签轻轻柔柔地在自己的耳朵里挠着。她真的觉得痒,但又不敢有太大的动静,于是只能缩着肩膀在偷笑。
她一直没有消停,钟厉铭只得更加专注。他怕弄伤她,也不敢探得太深。到了后来,他被她折腾得一额头的薄汗。
将棉签包进了纸巾里,钟厉铭随手将它放到床头柜面上。程知瑜还乖乖巧巧地缩在他腿上,像一只亟待安抚的宠物。他顺了顺她的头发,手滑过她的后颈,然后沿着她的背脊往下。她轻轻地抖,手抓住了床单,但又不发出任何声音。
房间静悄悄的,程知瑜咬着唇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动。他的手很烫,那温度似乎穿透了布料直达她的皮肤。他在床上偶尔也很难捉摸,有时候很直接就将自己折腾得死去活来,但有时候也会恶作剧般地撩拨她脆弱的神经,似乎只享受她在难耐又惊恐的状态。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她能做的只能是承受,并尽量地避免做出一些会让他兽性勃发的举动。
程知瑜只穿了一袭很黑色的睡裙,睡裙的质地轻薄,虚虚地罩在她身上,更衬得她肤如凝脂。在她的后腰摩挲了片刻,钟厉铭似乎觉得没趣,于是双手将她抱起。她最近似乎又轻了,他根本不需要费多少力气就能把她提起来。
身体发软,程知瑜像个布娃娃一样由他摆布。她无力地伏在他肩上,但他却扯着她的长发,强迫她抬头。
他们四目相对。他的眼睛太过慑人,程知瑜下意识要躲避他的目光。他不让她闪躲,“你在害怕什么?”
那声音很沉,程知瑜觉得心跳不自觉快了一拍。她似乎被他催眠,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的黑眸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洞,攀在他身上的手指慢慢地收紧,她好半晌才挤出了一句话:“怕你。”
钟厉铭勾起嘴角,唇边绽开一抹极其淡漠的微笑。他朝她逼近,语气玩味地问:“怕我什么?”
他的目光像一个千斤重的网,又紧又沉地将她圈住。心头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强烈的压迫感让她难受至极,她罕见地挣开他的禁锢。
那点力气无疑是蚍蜉撼树,钟厉铭单手就能将她牢牢制服。她死心不息地推着他的肩,睡裙的肩带因她的动作而滑落,他眯了下眼睛,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就狠狠地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钟哥钟哥,你吃不吃兔子肉?
霸王霸王,快问问钟哥喜欢吃清蒸红烧还是白灼!
ps周末尽量更,祝大家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