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的夜,狂风大作,雨点越来越大,噼里啪啦的,绿化树木随着那狂风无助的摇晃着。
黑色的流线型的跑车,在街道上疾驰,呼啸而过,一眨眼的时间,那车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可见速度之快。
卓扬着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见到苏愿,恨不得立刻马上。
终于在卓扬的不断加速下,车子完好无损的到了医院,把车停下之后,卓扬立马冲下下车,丝毫没有懈怠,顾不得那豆大的雨点,只有一个目的,他向着那目的飞奔着。
漫长的等待中,卓扬盯着那个在不断跳动的数字,心乱如麻,度日如年,他看的很清楚监控画面上苏愿是被一个彪形大汉抱着离开的,那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模模糊糊的他还可以看见苏愿紧闭的双眼,那时候的苏愿已然失去了意识。
此刻,他的内心异常的恐惧,这恐惧笼罩在他周围,卓扬特别的害怕苏愿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都是他的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对不起苏愿,全部都是他的错。
他只求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他好不容易遇见了她,他们还没好好的交流过呢
随着那叮的一声,卓扬几乎是同时冲出了电梯,心心念念着那个女人,刚跑了一段就看见站在病房门口的程期,程期低着头,他看不见程期的表情。
卓扬的脚步不由得放慢了许多,不再是最初的干脆利落,而是多了迟疑还有顾虑。
“舅舅,苏愿她现在怎么样了?”
走到程期的身边,卓扬刚抬手想要推开病房门,结果刚出手就被程期揪着衣领大力扯到了旁边,卓扬踉跄了两步,即刻站稳,不解的看向程期。
“她在里面休息,你,那边站好,别乱动。”
如果真正了解一个人的话,他随便做个动作,变了个表情,你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真实心情是怎样的。
毫无疑问,卓扬觉得没有谁能比他更了解程期了,他收回视线,果断按照程期说的,站到了对面。
但是在他听话之前,他还有一个问题,一个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的问题,不问不行!
“舅舅,你先告诉我苏愿到底发生了什么行吗,我很担心她,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她在哪里?”
程期单手插在裤子口袋,抬眼草草的看了卓扬几眼。
“她没事,跟你没关系,她现在就在里面休息,现在你都已经知道答案了,你是不是该回家了,我答应你妈让你明天乖乖回家。”
可即使听见程期说苏愿没事,也知道了苏愿在什么地方,但卓扬的那颗心还是无法平静,他无法为了顺从程期而违背她的内心。
“舅舅,我就进去看看她,看到她好好的我绝对回家。”
卓扬又上前了两步,这一次毫无意外,他还没碰到那扇门就被程期推回原地。
“你是不是忘记我今天在电话里说什么了?”
“可是舅舅,苏愿说你们根本就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而且她说她和你只是房主和房客的关系,我选择相信苏愿。”
程期冷笑“所以,你就宁愿相信一个外人的话,你也不相信我的话?还是说你觉得我会无聊到,请个那种只会惹事的祖宗回家供着?”
程期的这几句话把卓扬问住了,本还执着要进病房的人,此时正站在原地,眼神游离,没有什么动作。
卓扬的脑子中都是程期刚刚说的那几句话,将他的心思搅成了一团乱吧,加之今晚晚上程期种种不可思议的行为,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终究还是真实的发生了。
“但是,舅舅,苏愿她不爱你!”
程期摘下了头上的帽子,洁白的纱布被胶带绑在伤口处、
程期没有立马开口,而是拿着那帽子左右看了看,似乎所有的兴趣都从刚刚的话语中转到了这顶帽子上面。
黑色的帽子上,刺绣着这家医院会徽章,简简单单的线条,简洁明了。
“你是不是要说你爱她?那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看见她了?她怎么做的?今天呢?”
“……”
昨天,苏愿装作不认识他,匆忙的上了出租车,今天如果不是他执意拉住苏愿不让苏愿离开的,她肯定会跟昨天一样。明明他们以前怎么也算是朋友的关系,现在却变得这么的疏离,还没陌生人好。
卓扬清楚的感觉到苏愿一直都在躲着他,一整晚。
“想明白就好,很晚了,抓紧滚回家,我要休息了。”
‘舅舅。’
回应卓扬的是一声剧烈的关门声,在这安静的走廊中被无限的放大,很响,也很震撼。
卓扬从来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的事情并不代表不会发生,他没有马上离开,他在病房门口站了大半个小时,身上的水汽干的差不多了,他才恍然转身。
第二天清晨,苏愿稍微恢复了点意识,此时,她脑海里唯一的感觉就是累,身心俱疲,全身无力。
在她清醒的前一刻,她看见箫听走到了她的面前,她看见了那恐怖到让她特别恶心的东西。
幸运的是在这一刻,她醒了,不幸的是,脑子里一直都在循环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梦境,被这些梦境缠绕得苏愿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因为未知,所以害怕,苏愿的心跳在加速,她根本就不敢睁开双眼,用胆小如鼠来形容她的话,那她真心要感谢那人抬举她了。
苏愿脑中的记忆还停留在,那间格调阴沉的酒吧,她最后一刻仅能记住的就是程期的幻象了。
她怕,无比的害怕,如果她睁开眼睛之后看见的是箫听怎么办,或者是其他陌生的男人……
被子下,苏愿双手狠狠的捏成了拳头,牙齿毫无意识的啃噬着那柔软的下唇,唇齿之间,溢出了血腥的味道。
她本以为这是一个很纠结的问题,可当尝到那血腥味道的时候,她心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就不用再像现在这样东躲西藏了,站出来吧,总比别这些变态继续折磨好。
良久,苏愿的勇气终于上升到了,可以操控她睁开眼睛的程度。
光线很刺眼,入目的白,还有那个幻影?
苏愿以前玩过一个游戏,当一个人太渴望得到什么东西的时候,她的内心就会产生一处画境,在那画境中,可以随心所欲,得到任何她想要的东西。
可她的内心想要的并不是程期啊,只是昨晚她希望程期来救她,后来她不知道程期到底有没有来。
苏愿将双眼完全睁开,结果却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而程期这个正牌病人竟然躺在陪床上。
周围的环境很安静,她用力的掐了一下手臂,疼得,不仅是疼得,还被她掐出血来了,她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苏愿动了动身体,她如释重放的掀开了身上的被子,这才发现她身上穿的居然是病号服,而且还是特大号的那种,穿在她的身体完全可以和戏服媲美了。
如果在这搭个古色古香的台子,现在的苏愿完全可以上去唱戏,她的造型可真是毫无压力。
原来昨天晚上她看见的程期并不是幻象,而是真实的存在,后来程期真的去了。
这和苏愿能预料到的最好的结果差了很多,苏愿突然间身心舒畅,这鲜有的美好让她鲜花怒放,就连看程期都觉得程期比之前顺眼多了。
颇有种劫后重生的兴奋感。
将病床上的被子叠好,苏愿转身就看见另一边正掉在地上的被子,程期身上什么都没盖,而且还露出了那标准的腹肌,微微泛着光泽。
苏愿的视线落在了陪床另外一边的那只蓝色的行李箱。
如果要拿起那只箱子的话,她的身体必须悬空在那陪床上。
突然间,苏愿良心大发了,窗外狂风大作,室内的温度有点低,她非常贴心的捡起地上的被子,而后耐心而温柔的程期掖好被角。
那造型,那模样,活脱脱的被老妈子上了身。
当她做好一切,稍微流连了一下程期的睡颜,再顺便垂涎一下,她才准备去拿那个箱子,结果一不小心,重心失调,她的身体猝不及防的倒在了床上,身下压着程期的腹肌,硬硬的。